“什麼,懷孕了?是真的嗎?”邵竟凱不可思議地問。
聽到這個消息,他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太好了,好友有後了,即便他這次真的不能醒來,也算是留下了一個後代。
隨即又覺得,他怎麼可以這樣想自己的好兄弟呢,他一定可以救回來的,沒有萬一。
但是下一秒,他又開始擔心起來,夏景淮如果真的有個萬一,何夕會願意留下這個孩子嗎?
有很大可能,她是不願意的,她憑什麼生下一個注定沒有父親的孩子,當單親媽媽,拖累自己的一生?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留下這個孩子,如果夏景淮出事,這個孩子就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了,一定要保住。
邵竟凱焦頭爛額的,一邊要等著手術室那邊的消息,一邊又要守著何夕這邊。
最後還是手術室的門先打開了。
“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解下口罩:“生命指征是穩定下來了,但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具體情況還要等病人醒過來之後再看看,先等一等看病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吧!”
邵竟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夏景淮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何夕也在不久之後醒來,她隻不過是一時著急暈了過去,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醒來的時候發現居然是邵竟凱在守著她,實在是有點意外。
這個人不是很不待見自己的嗎?居然還會來關心她?
難道是夏景淮……
何夕猛地坐了起來:“景淮哥哥他怎麼樣了?”
“小心點兒!”邵竟凱急切地說,現在在他眼裡,何夕就是一個脆弱的陶瓷花瓶,可是瓶子裡裝著的,卻是稀世珍寶。
“你快說呀,景淮哥哥他到底怎麼了?”
邵竟凱遲疑了一下:“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他很快就能醒來了。”
他這片刻的遲疑被何夕看了出來,下意識地並不相信他的話,她急切地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你彆亂動,哎呀,你小心一些。”
何夕奇怪極了:“你到底怎麼了?”
“不是我怎麼了,是你,醫生說你懷孕了。”
“什麼?”何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懷孕?怎麼可能!”就在前幾天,她還信誓旦旦地跟夏景淮說他們的安全措施做得那麼好,根本就不可能懷孕呢!
“當然是真的,之前你暈倒了,醫生給你做檢查,查出來的,何夕,當我求你了,這是小淮唯一的一個孩子,你把它好好的生下來好不好,你想要多少錢,還是公司股份,我都可以給你,你自己要是不想養,我可以給我養,你隻要把他生下來就好。”
聽他這麼說,何夕更懷疑夏景淮是不是出事了:“你老實跟我說,夏景淮究竟怎麼樣了?”
邵竟凱隻能老實地回答:“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你放心,醫生說醒過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沒有爸爸。”
何夕可算是明白了,他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緊張,無非就是害怕夏景淮如果真的出了事,自己會把孩子打掉,一身輕鬆地去過新的生活。
何夕看著邵竟凱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裡這個是夏景淮的孩子呢?在你眼中,我不就是個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女人嗎?”
邵竟凱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
隨後,又想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咬咬牙說:“那也生下來,然後再做親子鑒定,不管是不是,該給的錢我都會給你的。”
何夕繼續冷笑:“怎麼,還覺得你自己特彆偉大是不是?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我的,是去是留,我說了算,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說完,何夕下床穿上鞋子,徑直離開了。
她自己去問了醫生夏景淮的情況,又去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外看了看夏景淮。
這樣看起來,他的情況並不慘烈,就像普通睡著了似的,隻不過是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而已。
何夕把手放在小腹上,在心裡對夏景淮說:“景淮哥哥,看,連老天爺都在提醒我要接受現實,珍惜眼下的時光呢,這裡,有我們的寶寶,也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牽絆,我想,我是再也走不了了,所以你快點醒來吧,醒來以後我就嫁給你啦!”
邵竟凱見她去找醫生的時候,急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她會去找醫生說把孩子打掉,後來知道她隻是去詢問夏景淮的情況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見她一直站在夏景淮病房外,又有點擔心起她的身體來,期期艾艾地走過去:“那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小淮這邊我會一直守著的,一有什麼消息立刻就通知你。”
何夕轉頭看著他:“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我都會留下來,好好撫養長大的,這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邵竟凱大喜:“謝謝你了,我這就去安排人,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
何夕一臉莫名其妙:“我說過了,這個孩子是我的,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謝謝這兩個字,還有,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不勞你操心。”
說完,何夕轉身走了:“我回實驗室,這邊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
邵竟凱連忙攔住她:“你現在這個情況,還去什麼實驗室?就不怕對孩子有不好的影響?”
“我心裡有數,不會做對孩子不利的事情的,這個新藥的研究也是景淮哥哥的心願之一。”
這次的事故鬨得挺大的,網絡上紛紛揚揚都在傳這個消息,兩大製藥集團董事長同時遭遇嚴重車禍,宋氏董事長當場身亡,景天董事長重傷搶救,而撞人的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這當中有著多麼錯綜複雜的豪門恩怨情仇啊!
景天集團裡也人心浮動,萬一夏總真的不治身亡,那景天這艘巨輪將何去何從,他們這些船上的乘客又將會遭遇什麼樣的命運呢?
何夕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實驗室,隻是臉上有些憔悴的神態透露了她的疲憊。
實驗室裡的同事都是親眼看著她被叫走的,心裡都擔心得很,見她回來,不免關心地上前去問情況,何夕一概回答說沒事,讓大家放心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對公司最大的支持。
何夕如此鎮定的態度給所有人都吃了一顆定心丸,大家都明白,自己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要他們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公司穩定運行,這艘巨輪就一定沉不了。
相反,宋氏那邊就完全亂套了,高層忙著爭權奪利,中層忙著見風使舵,底層人人自危,就是沒有人有心情去認真工作。
夏景淮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始終沒有醒過來。
醫生說可能是車禍的時候傷到了大腦,具體的情況也說不清楚,隻能等著。
何夕依舊全心全意投入在實驗室的工作中,隻是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去看看夏景淮。
這天從醫院裡出來,路過一家書店,她想了想,下車進去買了一堆孕期注意事項方麵的書,雖然以前曾經經曆過一遍,但那時候夏景淮太過積極主動,所有的事他都包了,何夕自己隻需要吃吃喝喝,什麼都不用操心。
這次就不同了,很有可能全程都隻能靠自己了。
在收銀台前等候結賬的時候,何夕接到電話,是警方打過來的,說是汪思露不肯配合調查,拒不交代自己的犯罪行為,卻要求一定要見何夕一麵,聲稱見過她之後才肯說。
何夕雖然真的很不想見她,但為了不給警察叔叔添麻煩,她還是答應了過去一趟。
何夕是在看守所裡見到的汪思露,她那一頭波浪卷長發被剪短了,臉色蒼白,整個人瘦削憔悴了很多,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那種風情萬種的模樣。
“你想見我做什麼?”何夕麵無表情地說,對這個害成夏景淮這樣的女人實在是沒辦法有好臉色。
汪思露的目光中閃著瘋狂的火焰:“何夕,你不要太得意了,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夏景淮馬上就要死了,你同樣什麼都得不到,你這種賤人,活該過著那種陰溝裡的老鼠的生活!”
何夕冷笑:“如果你叫我過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的話,不好意思,我要讓你失望了,我的肚子裡現在已經有了夏景淮的孩子,這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血脈,就算他死了,我什麼都不能得到,但我肚子裡這個孩子卻能得到他的所有遺產,這跟是我得到的有什麼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