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甚至能夠想象那些人一個個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神國所在的地方,祈禱著神明能夠網開一麵,大發慈悲,將晨曦之輝給打開。
沒有人知道,神明根本無能為力,甚至連自身都難保。
“你還記得嗎?埃裡克。”
金發的神明隔了許久之後才回應:“十年前,我們躺在在伽紫貧民窟吊頂上麵數著星星,那時候你說,如果有朝一日一定要來神國上麵看看。”
怎麼可能不記得。
刺客收緊了手中的劍,希望那冰冷的劍尖能夠使自己冷靜下來。
十年前的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兄弟,也是一同冒險的夥伴,出生入死,足跡遍布整個降臨大陸。
如果說宗彌是需要吟唱的法師,那埃裡克就是行走在暗夜中的殺手,乾淨利落的割下每一個試圖打斷宗彌吟唱的妨礙者。
他們去過很多地方,也曾經說過想去更多的地方,還說過以後死在一起這樣豪情萬丈的話。
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呢?
埃裡克茫然的想著。
原本的心是平靜的,隻要有這個人相伴在身邊,不管怎樣,似乎都有了底氣一般。
但是後來,就是他的不告而彆。
整整十年。
十年。
也許是這十年,每次深夜拿著酒出來佐醉的時候就會回憶一遍,然後這感情也自然而然的變了質。
從滿懷疑問變成心生怨懟,最後乾脆生出更加黑暗的東西......例如想徹底掌控這個人。
“現在,我帶你來看了。”
愛神說著,打開了通往神國上層的限製。
他們踏著金製的樓梯通往神國的上層。
神國上層默認是隻能夠神明踏入的領域,凡人不能涉足。
但是神王打破了這個規矩,並且無人能夠給予反對。
“神國已經沒有多餘能夠撐開晨曦之輝的能量了。不過這裡好在還殘餘了一些權能,如果是瘟疫的話,就算它吞噬了整個大陸,這裡也會是它最後一個才能涉足的地方。”
宗彌的言下之意很簡單,雖然最後的結果都是死,但好歹神國上層能死的比所有人都慢一點。
沉默。
宗彌並不在意,他本來也沒想得到什麼答案,而是將目光繼續放在了遠處。
瘟疫就要和曙光聖城的尖塔融為一體。
那些人大概也會真正明白…其實他們的神,早就已經放棄他們了吧。
不,不能說放棄,而是無能為力。
愛神死死的盯著那一點尖塔,忽然看見有絲絲縷縷的金色從塔尖之上迸發而出。
那是曙光的力量。
在這個曙光女神早就已經隕落不知道多久的如今,忽然出現曙光女神的力量代表著什麼呢?
代表那是人為的。
誰能夠使出這樣堪稱禁咒的曙光大祝福術,結果昭然若揭。
除了那位驚才絕豔的年輕教皇,彆無所人。
空中還有龍族盤旋在聖城的周圍,口中噴吐出灼熱的龍炎來,熊熊烈火在半空中燃燒,卻無力阻攔瘟疫一步。
宗彌甚至能夠看到靈魂火焰灼燒的痕跡。
如果不到窮途末路,誰都不會願意用燃燒靈魂的方式來換取一線生機。
曙光聖城裡可是集結了如今整個大陸上最強大的資源。
不僅僅是金色,還有之前研究出來的粗糙的防禦盾也全部撐開。宗彌甚至看到了有無數個禁咒和魔法的湧動,將還沒有被黑霧籠罩的天空都映照成七彩斑斕的顏色。
可是沒有用,最後那些色彩全部都被吞噬,連帶著塔尖一起,沒入了沉沉霧靄內。
天地俱籟。
瘟疫卻沒有止步,繼續耀武揚威的衝向下一個目的地。
現如今,整個中洲,隻有最中心的神國還未淪陷。
從神國之上看下去,其餘地方皆是一片混沌黑暗,根本看不真切。就像一個沉沉浮浮的孤島,將死的腳步逼近。
“走吧。”
宗彌麵上卻是無悲無喜,他忽然轉過身,朝著中間的神殿走去,“去整個神國的中心神殿,那裡的話,可以拖延到最後一刻。”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那個中心神殿了,即使是宗彌,在恢複了神明身份之後也不過是經常使用中心廣場的王座罷了。
現在神國的能量沒能恢複,去哪裡都沒用。
“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在就要走進神殿的時候,刺客悶悶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其實這個答案兩個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很,特彆宗彌還知道以埃裡克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這種會拖拖拉拉的人。
黑色的瘟疫已經撲到了神國的基座上,幻化出一匹匹騎在馬背上的黑騎士,距離他們也不過是就快要淹沒的距離。
“抱歉。”
宗彌頓了頓,終究還說說出了這兩個字。
“不過,也算是沒有違背當初的——”
他正想說話,卻隻見得麵前的刺客快速將袖劍收起,膝蓋一彎,便是一掌過來。
?!
錯愕之下宗彌匆忙伸手去接,卻是被這一掌的力道直接推入了神殿之內,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在他的麵前,高高的神殿之門乍然閉合,隻能看到穹頂上投射下來的陽光在殿門鑲嵌的金柏上緩緩流動,緊接著又傳來落鎖聲。
一道門板,將生與死的涇渭劃分。
“我不想你死。”
透過厚厚的門板,刺客的聲線顯得有些失真。
埃裡克抽出自己手中的劍,微微俯下/身子,紫羅蘭一般妖冶的雙眸冷的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身影卻是疾掠出去,衝向了那黑色的千軍萬馬,刀刃上燃起紫色的火焰,化作道道利刃。
“也不想和你一起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