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先生看著平靜的杜七,總覺得她生氣了,就好像有人連續對她說一千遍她吃的很多一樣。
杜七她走到杜十娘身旁,輕輕攙扶住她,看著那開始滲血的手帕,輕輕的喚了一聲:“十娘。”
杜十娘渾身濕透,眼裡是不可思議,她也許沒有想到這一幕會讓杜七看見,眼神縹緲。
她想起了給杜七洗腳那一次,便是不敢與她對視。
一旁的李太乙見了師先生,立刻叫喊道:“先……”
一個字隻說了一半,他像一隻被捏著脖子的鴨子,完全發不出聲音。
因為杜七在看他。
他沒有直視過杜七的眼睛。
姑娘的眼睛很好看。
杜七語氣平緩的說道:“閉嘴。”
那聲音很乾淨,聽不見一絲塵埃,也沒有一丁點火氣。
因為杜七說了,所以李太乙說不出,隻是待在原地,身子顫抖如篩糠。
“妮子……”杜十娘喃喃開口,卻牽扯到了傷口,豆大的汗珠滾落在地。
杜七說道:“我們回家。”
她覺得十娘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所以她要帶十娘回家,其他的都不重要。
杜七姑娘不會生氣,可是她現在胸口堵著一縷青煙,十分的不舒服。
因為杜十娘會被打雷嚇著,所以外麵下了一道讓人舒適的煙雨。
杜十娘望著一旁的先生,看著地上那杜七剛放下的藥箱,說道:“可是……”
杜七重複了一遍:“我們回家。”
“好。”
杜十娘莫名有一股愧疚,完全不敢去看杜七,姑娘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杜七帶著杜十娘要走。
師先生忽的說道:“我沒讓你走。”
杜七看著師先生,不解問道:“你要十娘待在這裡?”
師先生覺得這個問題不能回答是,他側麵說道:“那不符合規矩。”
杜七是他的藥童,按照規矩先生帶藥童出診,沒有先生的允許,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不能先離開。
杜七平靜的說道:“十娘就是規矩。”
一旁的杜十娘聞言,輕輕一顫,不敢抬頭。
師先生有一種感覺,如果他此時說不讓她走的話,杜七會很不高興。
杜七托著十娘的身子,說道:“十娘你小心些走。”
杜七紮著馬尾。
杜十娘也紮了一個馬尾。
倒是真的像是有血緣的人。
有清風來,過了兩個姑娘,化為一股清氣拂麵。
原來是少了那一股風塵。
杜七攙扶著杜十娘下了樓,一路無人敢阻攔。
……
……
李太乙蜷縮著,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師先生當然是不在意的,他彎腰撿起那飄落在地的黃紙,有些意外的是,上麵寫著的是杜七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
輕輕一歎,便覺得他是真的看錯了杜十娘,世間又有幾人能在如此環境下保留這一份貞烈。
貞烈這個詞用在杜十娘身上是有些怪異的,可是師先生覺得這個詞此時真的是最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