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下,庭院小池混溪流,掠影拂光。
杜七正抓著一小塊小桔餅吃著,察覺到那突襲而來的流光,用嘴叼住桔餅,抬手將那花瞳青蛇抓住,待其順勢繞手後才嗔道:“你看看你,我還滿手糖霜……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慢些慢些。”
被杜七訓斥,青蛇卻一點沒有聽進去,順著攀在杜七肩頭,蹭著她的臉。
杜七又頷首望著那正從溪水中爬出來的白景天:“你又是玩的哪一出,忘了你那閣樓下就是圓池?真就往下跳,花瞳她不懂事,你也是嗎。”
白景天傻嗬嗬的笑著走近杜七,渾身濕透在往下滴著水,一頭長發多少也貼在了臉上。
“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杜七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奇怪。
“能能能。”
杜七一開口白景天就知道先生並未受到那仙長的影響,笑的像一個不大聰明的傻子。
“你怎麼從窗子下來了?”杜七說著抬頭,這窗子至少有幾丈高,換一個正常人早就摔個半死,白景天倒好站起來像個沒事人。
白景天笑著沒有說話,一直急著見到先生,自然沒有考慮太多。
“先生,我……”
白景天正要說話,卻被杜七打斷。
“你身上濕透了,天氣冷彆染了風寒。”杜七看著少年水洗過的樣子,微微蹙眉:“去收拾一下,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
“……”白景天看著杜七好一會,笑著。
“你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白景天讓開身,說:“先生去小樓稍候,我去清洗一下,很快就回來。”
“嗯。”杜七點點頭:“時間還早,也不著急。”
白景天走了幾步,回頭問道:“先生可吃了早點?”
杜七心道在七姨那兒吃了一碗麵,但是沒有吃飽,於是先點點頭,又搖搖頭。
白景天就明白了,心滿意足的去沐浴了。
杜七是不明白這孩子傻乎乎的在想什麼,她帶著花瞳去了白景天方才坐的閣樓,坐在了白景天位置的對麵。
窗前有著筆墨紙硯,隱隱有墨香四溢,混合著自己蜜餞袋中的糖霜氣息十分的甜沁。
杜七很喜歡這個味道。
“花瞳,你能不能吃的出味兒?”杜七問。
青蛇遊至漆木桌前,看著杜七。
杜七有些失望:“不能嗎……”
她看著對方總是吐信子還以為能嘗出味道,原來隻是能嗅到各種氣味,而花瞳本身是沒有味覺的。
杜七將那一小塊桔餅吃下,又自袋中拿出一塊蘋果果脯,盯著看了一會……卻沒有再吃了。
十娘說過一次不要吃太多蜜餞,而且杜七覺得最近自己的體重是有些增長。
也許是發育的原因。
也許是恢複了什麼。
這也不重要。
連韻讓她對新蜜餞做一些品鑒的事讓杜七不禁想起了海棠,事實上在記憶中她是不怎麼吃食物的,隻是偶爾會吃些酒。
真要說開始吃東西,也是因為海棠總喜歡弄。
她吃的次數不多,卻也算是開了先河。
杜七擦了手,翻閱方才白景天的書冊,發現他正在練字,如往常那般,這孩子的字形努力寫的工整,卻毫無形體,算不得好看,隻能說努力了。
杜七記得海棠的字是她教的,寫的還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由海棠帶大的白景天怎麼一點沒有學會自己娘親的優點。
他與海棠在一起都學了些什麼?
杜七想著,翻閱手中書冊,忽然見得滿紙隻有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