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對兵器並不了解,腦海中隻是有一個大概的印象,雖說見過許多人借助兵器施展自己的道,例如君子劍,開闊刀、疊甲之類,不過杜七依舊覺得像是過家家一般,都沒有什麼必要。
畢竟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都沒有需要用到兵器的地方,故而她一直對兵器沒有什麼感覺。
按照師先生的理論,形而上曰道,形而下曰器,那劍意若是依賴手中兵器,也依舊是形而下的,當不得真正的大道。
雖然大道對於杜七來說就是一條普通小路,而隻要是路總歸是要踩在腳下的。
可對其他人不是,杜七其實偶爾也會去換位思考一下。
她覺得李青蓮那一套無招勝有招,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說法應該是正確的。
杜七掂了掂那精鋼長劍,手腕發酸,她喚了一聲:“青蓮姐。”
“在。”李青蓮抬起頭,眼中有些許血絲,她此時已經不求將杜七完全畫下了,隻要……隻要有一丁點意境相似她就很滿足了,隻是依舊做不到。
“姑娘,怎麼了?”李青蓮問。
“劍道,一定要拿著劍嗎?”杜七雙手握劍,平舉手臂,堅持三秒便被沉重長劍拽了下去,上臂肌肉輕輕顫抖著,陣陣酸軟感傳來。
太重了。
“姑娘的話倒是有點意思,不拿劍還算什麼劍道。”李青蓮手指微動,那畫筆在指尖繞了一圈,些許墨點浮於空中,彙聚成一把劍的樣子。
“姑娘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問我不拿筆可不可以作畫一樣。”
“可以嗎?”杜七想了想,問道。
李青蓮一愣。
“什麼?”
“不拿筆,可以作畫嗎?”杜七認真問道。
“……也許真的可以?”李青蓮說著,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她盯著杜七纖細的手臂,問道:‘“姑娘,是不是拿著劍有些累了?“”
她覺得杜七對劍不感興趣,所以此時絕對不會是在與她討論關於劍道的問題,定然是拿著劍乏了,想著不拿劍也算是劍道該能輕鬆一些。
“姑娘先忍忍,我再試著畫一次,很快的,看在點心的麵子上……”李青蓮握住畫筆,又投入進了如何才能將杜七容貌留於紙這一萬古難題上。
杜七歎息。
她解不開這個難題的。
要說誰最有可能做到,自然隻有一個人,偏偏那人的畫功相比其他的要差上不少,所以從未想過給杜七畫一幅肖像。
畢竟,能天天摟著姑娘睡覺,要畫像做什麼。
從古至今,想要留下清影的隻有求不得之人,或者說所有人皆是求不得之人。
……
……
杜七提著沉重長劍,心道李青蓮沒有認真的對待她的問題,想了想,認為也不是李青蓮的錯。
畢竟自己一開始對劍是完全不在意的,如今因為杜七這個名字而在意七弦琴,又因為琴與劍的關係而對劍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興趣。
人閒著的時候,一丁點的興趣也可以用來消磨時間。
杜七抬頭看了一眼李青蓮,不知道她畫的怎麼樣了。
她還沒有過哪怕一張自己的肖像,現在想來……稍稍的有一些失落。
搖搖頭,將不太好的情緒甩出腦袋,杜七握著劍柄的手用力了一些。
她重新閉上眼睛,去思考夢裡那兩人的劍誰的更好看一些,那兩人應該已經脫離了形而下的境界,之所以還用著長劍大抵是習慣使然,而這樣正巧方便杜七去觀看他們使劍的軌跡,偷偷學一些。
應該也不算是偷,畢竟杜七才是先生。
而按照李青蓮說的,對劍了解的越多,將來十娘教她七弦琴的時候應該會越輕鬆。
杜七認真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