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雪愈發的密集,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
屋簷下,常平憐醉醺醺的摟住安寧,小聲問道:“與七姑娘聊的怎麼樣?”
“七姑娘……是很好看的人,我很喜歡。”安寧說道。
“廢話,店裡還沒有不喜歡她的,這點你得多學著點。”常平憐打了個酒嗝,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安寧身上。
安寧自然是紋絲不動。
常平憐斷斷續續的道:“你……和杜七打好關係,與她為友……我也放心。”
“嗯。”安寧感應到店裡的氣息在向這裡靠近,做出一副支撐困難的模樣,說道:“常姐姐,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呢。”常平憐彎下腰抱著安寧的臉啪嘰親了一口,隨後說道:“看到十娘了嗎?這就是挑釁我的下場。”
“……”安寧歎息。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穿黑衣的侍女出現在她們的身旁,問安寧:“姑娘,姐姐這是怎麼了。”
“和杜先生吃酒,醉了。”安寧如實道。
侍女歎息:“我說以姐姐的修為怎得醉了,原來是十娘那妮子。”
說著,她要去扶常平憐,卻沒想被直接甩開。
“我自己走,把傘給我。”常平憐命令道。
“……”
“還要我說第二遍?我還有地方要去,你們彆跟著我。”常平憐臉色紅透,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醉的。
“……是,姐姐。”侍女取出油紙傘打開交給常平憐,給安寧使了一個眼色。
安寧小聲道:“我看著她。”
常平憐拉住安寧的手走入雪地中:“我們走。”
侍女在原地看著,許久之後才無奈跺腳,先回家了。
雪地中,常平憐牽著安寧的手在巷子中穿梭,四處不見燈火,伸手不見五指。
“常姐姐,咱們要去哪兒?”安寧問,此地深巷風雪大,一把傘並起不到遮擋風雪的作用,所以安寧凍得鼻子發紅。
“我……我也不知道。”常平憐迷迷糊糊的看著四周,隨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隨後腳步變快,然後便遇到了一隊黑衣人擋在巷子口,那些人見到醉醺醺的常平憐,皆是一怔,仿若見了鬼。
“常管事……”一個黑衣男人走過來,正要說什麼就被常平憐瞪了一眼。
“擋著路做什麼,都給我滾!”常平憐怒道。
“……”侍衛們對視一眼,紛紛退下。
安寧還是第一次見到常姐姐這般失態的模樣。
“嘁,臭男人。”常平憐牽著安寧的手走入那巷子。
一陣拐彎之後,安寧忽的停下腳步,看向死胡同,眼睛也不眨一下。
“安寧?你看什麼……嗝…呢。”常平憐問。
“有人在那邊種了好多海棠花。”安寧如實道。
常平憐盯著那死胡同看了一會,隨後笑著道:“你這丫頭,我就灌了你一口酒,怎麼就醉了……”
安寧沒有回應,指著另一側說道:“姐姐,你是要來這兒?沁河醫館……我知道這裡,這不是七姑娘學醫的地方嗎。”
她整天偷窺翠兒,對於杜十娘家的事情不說了如指掌,十之八九還是知曉的。
“去敲門。”常平憐說道。
安寧走過去,握住門環砸了兩下,轉過頭,便看到常平憐開始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裳。
不久之後,那門開了,出現在安寧眼前的是一個穿著紅色花襖的孩子。
“你是……”白玉盤看著安寧很驚訝,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敲門。
安寧視線放在白玉盤身上,眼中多了幾絲疑惑,隨後在發現她肩頭的青蛇之後,明白了妖氣的來源,也就不在意了。
“是你這個丫頭。”常平憐走過來,看著她身上合身的衣物,哼了一聲:“他買你回去,照顧的還算用心。”
“啊,常管事……您怎麼來了……”白玉盤一愣,隨後趕忙行禮。
“讓你家公子出來見我。”常平憐說道。
白玉盤嗅到了些許酒氣,猶豫後說道:“管事,您是不是喝……”
“叫他來,我在這兒等著。”常平憐認真道。
白玉盤隻得點頭,轉身離開。
安寧覺得常姐姐奇怪,卻也不是摻和的人,站在屋簷下躲雪,同時好奇的看著白玉盤的背影。
這孩子的氣息有些奇怪,明明不是修煉者,卻香噴噴的。
……
樓閣二層,燈火通明。
“公子。”白玉盤敲門。
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響傳來,白景天的聲音傳出來:“玉兒,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
“公子,常管事找你。”
“常平憐?那個女人找我有什麼事?”白景天推開門,很是疑惑。
白玉盤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管事就在門前等著,公子不去看看嗎?”
“……在我門前?”白景天更奇怪了。
那女人在白玉盤的問題上狠狠敲了他一次,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我去瞧瞧。”白景天說著走出來。
“公子。”白玉盤指著他散開的長發,走過去將其紮上,然後彎腰行禮。
白景天乾咳一聲,下樓去了。
白玉盤這才直起身子走進屋,見到的是如以往那般淩亂,一地的廢紙,桌上是墨筆與畫架。
“公子又在這兒畫七姑娘了。”
可是似乎怎麼都畫不好,也是……公子寫字都不好看的。
白玉盤彎腰拾起廢棄畫稿,做好侍女的本分。
……
白景天下了樓發覺白玉盤沒有跟過來,臉色一變,想要回去,可歎息一聲,也就不在意了。
反正玉兒也不是沒見過他在做什麼,隻要先生不知道就沒關係。
白景天整理衣冠,行至門前,剛要打招呼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氣,蹙眉道:“你喝了多少酒?常叔知道嗎?”
“你少和我提那老不羞。”常平憐瞪了她一眼,隨後啐了一口,抓住安寧的手:“安寧,咱們走。”
安寧?
白景天看向一旁的少女,心道這就是常叔說的安寧?果然很有靈氣。
隻是……
和先生比起來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景天在看安寧的時候安寧也在看他。
和她知曉的一樣,是半妖。
可是卻透著一股子讓人喜歡不起來的氣息,有些像那李青蓮。
不過不是道宮的人。
安寧隱約聞到一絲絲桂花的香氣。
“安寧,她這是怎麼了?”白景天問。
“回公子,與杜先生吃酒,喝醉了。”安寧說道。
“杜……先生?”白景天問:“哪個杜先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