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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望著那背對著他的青衣姑娘,很安靜。
這般場景隻會在夢中出現。
在那淮沁,娘親最喜歡的就是在這竹椅之上歇息,娘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空出一個竹椅來,所以縱然自己是她的兒子,在她歇息時也隻能在一旁看著。
當然,他還小時,娘親也會抱著他一起睡。
白景天望著那姑娘眼睛也不眨一下。
輕輕歎息。
那天他叫了杜七一聲“娘”,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所以縱然一瞬的精神恍惚,他卻也不會像以往那般傻到將先生當做自己的娘親。
滿足的一覺起來,可以見到先生,這對於白景天來說是世上最令人高興的事情。
他也不去想為什麼先生會在這裡。
白景天知道下人不會阻攔杜七,而先生又知曉這兒對自己的特殊之處。
該是找自己有事才對。
這是先生對他足夠了解的證明。
白景天運起真氣輕輕一躍,腳尖落地,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聲。
他走到杜七麵前,瞧見了她的睡顏,微微一怔。
杜七平日裡是安靜的人,偶爾會有幾分白景天都覺得可愛的地方,可杜七睡著時候和清醒時候完全是兩幅麵孔。
白景天一時間想不起什麼形容詞。
睡著的先生要更安靜成熟,讓人不願打擾。
也不知道十姑娘和那個叫做翠兒的侍女每天早上是怎麼忍心叫她起床的。
白景天注意到那掛在椅子背上的衣裳,忽的意識到了什麼,視線在杜七上半身一晃,拿起杜七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
仔細去看,少年眼中多了幾分驚慌失措,對於他來說十分罕見。
同一時間,有青蛇死死盯著他,似是準備隨時上來咬一口。
白景天:“……”
白景天雖然心慌,可依舊對著花瞳青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它不要吵醒杜七。
青蛇自然知曉取舍,盤在杜七手腕上不再動作。
“嗯……”杜七呼吸一滯。
雖然青蛇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杜七還是有了幾分感應,半睜開眼見到了一個有些臉紅的孩子,她輕聲道:“海棠……”
白景天低頭。
海棠?
他麵前就是那海棠花海,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之處。
杜七補充道:“我再睡一會。”
說著,她又一次合上眼睛。
白景天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杜七在自己麵前再一次熟睡,心中多了幾分無奈。
雖然他知曉先生沒有把自己當做男人看,可她對自己是不是太放心了?
這份信任白景天雖然高興,卻也有幾分莫名的失落。
沉默。
他對杜七向來尊敬,在見到杜七之後便杜絕了再睡在她身邊的念想,甚至因為覺得失禮沒有再看她一眼。
白景天順勢坐在草地上,拿起那看了一半的醫書,在心頭默念。
……
時間若白駒,走走停停,最後順著姑娘身後緩緩前行。
庭院中的環境模擬五六月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分,姑娘慵懶的躺在竹椅上,身側坐著一個看書的少年,伴著那火紅的花海,氣氛正好。
文字是登天梯。
對於白景天來說,知識比什麼都能夠讓他著迷,這一點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
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從杜七那均勻輕巧的呼吸聲上轉移到醫理中,沉醉了進去。
就這樣,一個時辰後。
天上偶爾有殘雲經過,投下來清涼的陰影,陰影落在杜七的麵上,她再一次睜開眼。
微微坐起。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也做了一個夢。
久違的夢見了那個綠衣姑娘,杜七知道這都要感謝這滿眼的海棠花。
隨著杜七清醒之後緩緩起身,白景天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杜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蓋著的衣裳。
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她披上外衣,在自己身下找到了那正靠著椅子看書的少年,隻見白景天眉間緊蹙,仿若遇到了十分困難的事情。
杜七瞧了一眼他正在看的是哪本醫書,確認了大概內容,也就知道白景天是為什麼醫理而發愁。
她拾起自己的小挎包,從中取出那本厚厚的書冊,說道:“景天,這個給你。”
“……”白景天仍舊凝眉思索。
杜七搖搖頭,自竹椅上下來,走到白景天麵前,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
這下,哪怕是榆木腦袋也該開竅了,白景天被打亂了思緒,一抬頭就見到了那青色絨裙。
“先生?你醒了啊。”白景天吐出一口濁氣,自地上站起來。
“這個給你。”杜七將手中書冊遞過去。
“這是?”
“你給我的,那些醫理。”杜七提醒他,接著說道:“你方才看的在第四十七頁,本草方處,你自己找找看。”
白景天打開自己手中書冊看了一眼,發現正是他之前詢問過的一些醫理,怔怔的道:“先生都……整理出來了?”
“最近閒著,這些東西簡單,寫出來也沒花多少時間。”杜七說著,可能是躺著有些累了,輕輕挺著腰,揉按著身後的穴位。
“……”白景天握著那書冊,小心翼翼的合上,說道:“謝先生。”
“嗯。”杜七應了一聲,摸了摸小腹,抬頭道:“時間還早,我有些餓了,你去弄些點心吧。”
“好。”白景天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杜七提醒道:“我看你糾結的厲害,先看會醫書再回去也行。”
“不了。”白景天搖頭。
在這一刻,他覺得讓先生填飽肚子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先生怎麼來了?”白景天一邊抱著杜七給他的醫書,一邊好奇的問。
杜七指著沁河醫館的方向:“玉兒說你不在,我就來這兒了。”
“先生……是專程給我送醫書來的?”白景天問。
杜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不是要去淮沁?想著先給你整理出來,順勢來看看玉兒,對了,明燈那丫頭想姐姐了,我說可以來這兒,秦淮給的玉佩我也給明燈了。”
“先生還是這兒的主位先生呢,景天都聽先生的。”白景天認真說道。
杜七掛念著他,自然是高興的。
“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你有沒有在淮沁想要的東西?”杜七問道。
“我?”白景天眨眨眼。
“嗯,秦淮說沒什麼想要的,讓我來問你。”杜七說道,她都已經答應了許多人,對白景天也不能區彆對待。
白景天明白了。
原來又是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