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操心?”杜十娘說道:“安心,丟不了。”
比起一張琴,她更不會做的事情是讓杜七在這寒冬穿著潮濕的鞋子去走山路。
“上來。”杜十娘命令道。
杜七嗯了一聲,那是十娘給她的琴,再怎麼說也不會落到旁人手裡,誰若是拿了她的東西……
哼。
杜七安心的爬上了杜十娘的背,將腦袋磕在她的肩頭,一如從前。
杜十娘掂了掂身後的姑娘,說道:“你這妮子比以前重了不少。”
“真的?”杜七稍稍有些緊張。
“自然是真的,隻是還算勻稱。”杜十娘感受著背後的溫暖,笑著。
她背著杜七小心翼翼的下山。
杜七嗅著杜十娘的氣味,心道十娘還和以前一樣好聞,接著她有些疑惑。
“十娘,這一次你背著我……和以前的感覺不大一樣,為什麼?”
杜七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那時候她沒有現在這麼喜歡十娘。
“不一樣?”杜十娘稍稍一怔,隨後說道:“是不一樣,那時你忘了名字,現在隨我姓。”
“隻是這樣?”
“不然呢?”杜十娘拖著杜七的腿往上抬了抬,轉頭蹭了一下杜七的臉,說道:“對了,那時候你沒有鞋穿,現在我給你備了四雙。”
……
……
山腳,兩輛馬車依舊停在那裡。
“姑娘回來了。”女車夫見狀,便要過來搭把手,不過被杜十娘拒絕了。
“我自己來。”
杜十娘將杜七放在車上坐著,取出新的鞋襪,拎著一小壺溫水給她洗了腳,甚至還要親手擦乾淨。
“十娘,我自己穿,你趕快去把琴拿回來。”杜七催促道。
杜十娘聞言將擦腳布向著杜七小臉丟過去,嗔道:“你就想著琴。”
說著,轉身回去取琴。
杜七抓著綢緞,眨了眨眼,不知自己又是哪裡惹十娘不高興了。
她穿上新鞋,從馬車上跳下。
此時,那女車夫正站在那兒看著她。
“姐姐?”杜七嘗試開口。
女車夫一歎,開口說道:“當不得元君的阿姊。”
她的聲音很空靈,像是天上的月光。
不過杜七覺得還是十娘的聲音要好聽一些。
“你認得我?”杜七疑惑,隨後說道:“和她們一樣,叫我七姑娘吧,旁的聽起來像是在喊青蓮姐。”
若是讓十娘聽到了她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因為她本身就不記得,從哪兒解釋?
“好,七姑娘。”女車夫見過各種模樣的杜七,又回應杜七之前的問題:“自然是認得的。”
“我是誰?”杜七問。
沒等女車夫開口,她便自己說道:“我是杜七。”
女車夫看著她的自問自答,表情始終是那般淡然,至於說真正的心思,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姐姐,你和海棠是什麼關係。”杜七問。
女車夫回道:“契若金石,其嗅如蘭。”
杜七明白了,說道:“真好。”
女車夫點頭:“是很好。”
她有好多個名字,有長有短,可那麼多名字卻都不重要,所以杜七才記不住。
若是讓女車夫挑一個喜歡的,那就隻有“阿纖”一個。
“你對景天感興趣?”杜七好奇的問。
女車夫平靜說道:“宮裡缺一隻兔子。”
“可他還不想去。”杜七說動。
女車夫不說話,她自然知曉那孩子為什麼不願意與她一起走。
杜七沉默了一會,抬頭道:“我忘了好多事情。”
女車夫自然看得出這一點。
杜七視線落在女車夫身上,輕聲說道:“你照看這春風城,避災驅難,不符合規矩。”
女車夫身子一顫。
杜七望著天上的靈力旋渦輕輕歎息,說道:““我也不是守規矩的人,而你也沒有越線太遠,對了……你喜歡海棠?”
“喜歡。”
“稍稍說一些我想知道的。”
“東玄。”
“東玄……”杜七眨了眨眼,心想海棠是在東玄出的事?
嗯……
海棠死都死了,她興許也沒有給她出氣的想法。
她本就是隨口一問,想來即便知道了,也不過是一些無聊的小打小鬨。
此時,杜十娘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杜七沒有與車夫再說下去的興趣,一路小跑走到杜十娘身邊,接過她手中琴囊問道:“十娘,你怎麼回來的那麼快。”
杜十娘胸口起伏,反複大口呼吸後說道:“我來晚一些,你再和她聊聊?”
“十娘,我們也沒說什麼。”杜七解釋。
“我知道。”杜十娘心道姑娘不識逗,她還能真的因為這點小事吃醋不成?
她指著那琴囊,麵色古怪的說道:“拿這琴……我沒有上山,我過去它就在山腳下,好像是有人幫著咱們拿下來了。”
“有人?誰那麼好。”杜七瞧著眼前的青山。
“估摸著是那景天公子或者是店裡的人……他們不是喜歡派人保護你?”杜十娘無奈。
“十娘若是不喜歡,就讓他們走。”杜七說道。
“多了幾分安全,哪裡有不喜歡?若不是這樣,我還真的沒有底氣帶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四處亂逛。”杜十娘搖頭。
“十娘比我好看多了。”杜七回頭,發覺那女車夫已經回到了車架上,她補充道:“咱們不會遇到危險的。”
“你說這話,我聽著一點也不高興。”杜十娘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小路,說道:“還彆說,知道有人跟著還不打擾咱們,是要安心許多。”
她不是膽小的姑娘,可有杜七跟著,萬事都要謹小慎微。
天底下多數做娘親的都是這個模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