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一個人走在街上,雖然經曆了一場奇怪的好意,卻並未對她造成太大的心裡壓力,倒不如說一開始以為對方是看上了她懷裡的銀子,後來發現不是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姑娘家的好意她遇到的多了,也就沒有太在意。
硬要說的話,就是那姐姐贈與的鞋襪軟軟的,合腳而舒適。
杜七踩著那精致的繡花鞋來到藥房中,卻驚詫的發現藥房的門開著……
藥房是她行醫的地方,她不在就一直是關門的狀態。
杜七走進去,便見到一個老人坐在櫃台處。
“先生?”杜七驚詫。
“來了?”師承放下手中的醫書,昨天夜裡他應七姨的要求送杜十娘等人回十樓就已經見過杜七了。
“先生怎麼在這兒。”杜七問。
“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師承說道。
“哦。”杜七在藥房中拿了一些藥材打包之後,從荷包中取出碎銀子放在師承麵前:“先生,給。”
師承將銀子放入抽屜,抬頭問道:“你這妮子,藏什麼呢?”
杜七捂著胸口,立刻說道:“沒什麼。”
“我還能搶你的東西不成?”師承無奈的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無奈的取出一個袋子遞給杜七:“你是要解酒罷。”
杜七點頭。
“用這個,比解酒湯藥管用的多。”師承說道:“裡頭是丹藥。”
他知道杜七對丹藥不感興趣,而現在就是一個讓杜七改變對丹藥看法的一個好機會。
所以很大方的取出了培元丹,而不是以往的廢丹,要的就是一個效果。
果然,杜七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師承遞過來的袋子,說道:“先生,我有這些藥材就行了……”
“彆急著拒絕。”師承指著那丹藥,說道:“這裡麵是培元丹,不僅能去除宿醉,還能固本培元。”
杜七打開袋子,望著那一顆顆略帶金紋的丹藥,嗅了嗅,卻聞不到一絲的香味。
藥力封鎖,自然是沒有味道。
“你當是吃糖豆呢,還聞。”師承沒好氣的說道:“拿著吧,若是藥材沒用就用培元丹,這也是你七姨的意思。”
七姨對於杜十娘喝醉有些惱怒,又心疼她家的姑娘被宿醉困擾,便讓他想辦法。
師承就猜到杜七會來藥房,於是一直在此等候,果不其然這個滿心都是杜十娘的姑娘來了,那就正巧取出丹藥給她,也讓杜七初步明白丹藥的玄奇是醫術所不能比擬的,這樣之後再教杜七煉丹就順理成章。
再不濟,也不能讓杜七對丹藥保持抗拒的想法。
“若是七姨說的……”杜七將布袋掛在腰間,行了一禮之後準備轉身離開。
師承嗯了一聲,麵帶笑容,似是一朵菊花。
因為杜十娘的出謀劃策,他總算是取得了女兒的原諒,又一次住進了她的院子,吃上了她做的飯菜。
過年,等女兒吃下了自己給的丹藥回到正青春狀態,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會越來越好,到時候……
到時候……
師承看著杜七離去的背影,視線落在她那嗅著奇怪圖標的繡花鞋上,握著毛筆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木頭折斷,墨汁甩了一桌麵。
笑容僵住,那眸子在眼眶中劇烈晃動。
杜七聽到了異樣的聲響,轉過身見到了先生一副動搖的模樣,奇怪說道:“先生,你怎麼了?”
“……”師承沉默之後,問道:“這鞋是哪來的?”
“一個姐姐給的。”杜七將自己蹚水的事情與他說了。
“沒事,你走吧。”
“哦。”
杜七應聲,撐著傘、挎著自己的藥箱離開。
“……”
不知過了多久,師承長長歎息一聲。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他不是不能接受,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他其實明白,應該是現在。
絕雲宗得了悟道竹,正需要天樞閣的幫助。
事實上,他對於天樞閣的少閣主隻有師生之情,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他隻愛過一個人就是曾經那醫館中為他念醫書的少女,儘管這些年少女不再入他的夢,他卻依然將其放在心裡最重要的地方。
這些話說給女兒聽,她會信嗎?
師承眼瞼輕微痙攣。
他與女兒關係才剛緩和了一點點,而那少閣主是能當眾求愛的女人,這要是傳到了女兒的耳朵裡,估計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會化作泡影。
師承眼裡多了幾分恐懼。
若是因為這件事,女兒一氣之下將丹藥丟了且再也不見他……以她的身體狀況……
“不行。”師承猛地站起起身。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想了想,又坐下。
自然是來不及的……不說天樞閣、悟道竹、絕雲宗交織在一起,沒有那麼簡單。
單說正值過年,他又答應了七姨教杜七修煉,現在離開一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他沒有猜錯,少閣主隻怕已經提前去見了掌門。
他作為一個男人,也必須要正視問題。
師承拽下來幾根胡子。
為了避免被動,得采取一些措施才行。
他很快就捕捉到了天樞閣的獨特氣息,隱藏的很深,若不是有心搜尋隻怕還真的發現不了。
於是有神識似一把利劍橫穿春風城,插入了那正坐在馬車中吃著蜜餞的短發少女身前。
馬車中,短發女人一愣之後,爽朗大笑。
“小姐,果然和你說的一樣,他忍不住了。”侍女搖頭,驚詫於自己二人有寶物隱匿氣息,卻依舊被找到了蹤影。
不過若是有心,也沒指望著能隱瞞多久。
“我也想他了……這樣,我自己走過去。”女人捋起短發,紮了一個極短的翹辮,目的是讓自己看起來多幾分女人味。
侍女點頭,整理了女人的衣物,目送她下車朝著藥房的方向走去。
“哼。”
也不知道小姐怎麼就那麼喜歡師承,不就是長得俊嗎。
小姐男裝的時候,比他還要好看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