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聽見的不多,隱隱隻聽見了“九姑娘”和“海棠”幾個字。
九姑娘?
是在說杜七那妮子吧。
紅吟是詢問過杜七的過去的,那時候……杜七說旁人喚她九姑娘,所以紅吟猜測杜七不是在家排行第九就是名字裡有一個九字……甚至,她還問過杜七記得哪些人,杜七告訴她……自己能夠想起來的隻有兩個姑娘,一個叫海棠,一個叫寸心。
當時杜七告訴她,這些話連十娘都不知道,不過後來十娘肯定知曉了,而十娘和平娘和好之後……平娘知曉杜七的過去也正常。
紅吟雖然覺得雲姐姐和平娘膩歪在力氣卻討論著杜七的往事很怪異,可一想到雲姐姐很喜歡連韻,連韻又是杜七的閨蜜,便不那麼奇怪了。
紅吟邁著碎步走到西苑一側的馬車前,上了馬車後對著前麵的女車夫說道:“這位姐姐,去紅鸞街。”
“嗯。”女車夫回頭看了一眼秋水樓的方向,旋即揮動馬鞭,車輪緩緩啟動。
紅吟坐穩馬車後,嗅著車內些許淡淡的想起,一愣後對著女車夫驚詫道:“姐姐怎麼稱呼?”
“叫我阿纖就好。”纖阿輕聲道。
“果然是您,纖姐姐是接了送七姑娘去青雲醫館的活。”紅吟輕笑著。
“是。”纖阿點頭。
“姐姐隻怕也不怎麼接旁人,這車廂裡……一股子十娘家裡的氣味。”紅吟扶著床邊的扶手,看著車床外晃蕩的熱鬨,勾起嘴角。
纖阿搖搖頭,心道這氣味可是她故意留下的,屬於姑娘的東西。
她眨眨眼,忽然說道:“紅姑娘,方才進秋水樓的姑娘是什麼人?”
紅吟聞言,來了興致,笑著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那是雲姐姐,和平娘是舊識……是個不錯的人。”
“嗯。”纖阿看著手裡馬鞭的紋路,不再說話。
也就是看在姑娘喚她一聲雲姐姐的份上,不然……方才她可不會隻遮擋了花瞳的存在。
她不會允許有人打擾海棠家人的安定。
既然是姑娘認識的人,她願意查就查……自己便不追究她方才偷偷進入沁河醫館調查白景天的事了。
反正她也查不出什麼來。
“……”
這也很正常,任由倚石仙子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明白因為有太陰元君庇護,所以春風城對於九華山的人來說是絕對的禁地,而九華山之所以要毀了南荒,隻是想進入春風城。
事實有時候比推測出來的要更加離奇,也更好笑。
……
七姨的樓閣的窗前,杜七捧著七姨收藏的一本詩詞,輕聲道:“東風睡足交枝,正夢枕瑤釵燕股。障灩蠟、滿照歡叢,嫠蟾冷落羞度……”
她覺得還是這些世人誇讚起海棠的時候美,若是讓她來,隻會說“好看”兩個字。
杜七打開掌心。
雲淺丟出窗外的海棠花正靜悄悄的躺在她的手中。
撫摸著海棠花的花瓣,杜七輕輕歎息。
為什麼自己都不甚在意的事情,卻有那麼多人為了這件小事掀起旋渦……可那青令本就是她贈予海棠的,她不會收回來。
她不太喜歡旁人追究海棠的過去。
因為她不喜歡,所以注定這一次倚石仙子的直覺又一次失去了作用。
儘管,她直覺很準,可在姑娘這兒,命數尚且上不了台麵,更不要說什麼女兒家第六感。
“……”
杜七放下詩詞,趴在桌子上,眼裡罕見的出現幾分不安和局促,她摸了摸自己溫熱的臉頰,捧起一杯清茶貼在臉上降溫。
原來青蓮姐是個孀婦。
將她變成孀婦的是誰呢。
九華山為什麼要幫青蓮姐。
這裡麵的東西,杜七當真是不想去思考,也不能去思考。
她就說自己不該入世的。
可不入世便遇不到十娘,所以最終還是要入世的。
杜七不希望旁人去查海棠的事兒,不僅是倚石仙子,九華山也是一樣的,海棠就是海棠,埋在月亮上,埋在她心裡也就夠了。
若是真的有人順藤摸瓜將她這個小姐揪了出來,她可沒有辦法和十娘解釋……曾經任性到極致、做過那麼多壞事的壞女人就是自己。
所以,海棠還是老老實實的躺著吧。
……
……
秋水樓中,倚石仙子忽然有些年頭不暢,可也想不出原因。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尊上的妻子是叫海棠……春風城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消息吧,阿淺你定是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祝平娘一幅心中了然的模樣。
“不光彩就不光彩了,我沒臉沒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倚石仙子扭過頭,她可不會告訴桐君,自己特意拿淮沁的畫對比了白景天的收藏。
偷偷進男人的房間,哪怕是個孩子……也太沒品了。
倚石仙子哼了一聲:“我要與你說的事兒,石碑是一,天樞閣是二,方才的什麼九華山……隻是被你拉扯著,跑偏了。”
祝平娘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比起你這興之所至提起的什麼九姑娘,我本就對天樞閣那位想要填房的事兒更感興趣……這是看上了尊上了?也是有趣。”
“咱們這是什麼輩兒。”聽著祝平娘一口一個尊上,倚石仙子無奈說道:“白龍入贅天樞閣的事,你看有幾分可能。”
“呸,你們這是什麼輩,還說我呢。”祝平娘啐了一口。
少閣主嫁給師父,徒弟娶了閣主。真成了,那師承還要倒叫白龍一聲丈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