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會不要她嗎?
杜七想了想,覺得這是對她而言很難思考的問題……就好像她很難去想清楚,十娘的腦袋裡裝的究竟是什麼一樣。
還是海棠要更好懂,那丫頭滿腦子除了自己這個小姐,就隻剩下廚藝了。
杜七歎息,旋即靴子輕輕踢著木質牆麵,她放開視線瞧著沁河醫館的方向,心道花瞳清醒的有些慢了,於是揮揮手。
遠方,空無一人的十樓裡忽然起了一陣風,斜風細雨裹挾著滿庭的梅花落瓣,清新宜人的花瓣吹過小池竹,卷起一陣一陣令人沉醉的青竹香氣並緩緩劃過春風城,停在了沁河醫館的上方。
盤旋了兩圈後,朝著白玉盤的房間鑽了過去。
就在這股裹挾著小池竹靈力的靈氣即將穿過窗欞的時候,杜七忽的做了一個環胸的手勢。
於是風停在了窗前。
“嗯……”杜七沉吟片刻,想起了一件事情。
花瞳是妖。
她化形而出的姑娘雖然十分的好看,但是因為是借助外物所化的祥瑞,所以她給人的感覺仍舊是一條小蛇,沒有妖物化形期應有實力……真要打起來,興許都不是白景天的對手。
畢竟,前不久的花瞳還是吃著鳥蛋、喜歡纏在人手腕上的“鐲子”。
除了姑娘,世界上的其他人可不會給人一步登天的機會,纖阿也不行。
這樣柔弱的花瞳,在異類上要更甚於明燈,明燈隻是半妖,她戴上帽子可以遮住自己的絨耳,化作最普通的少女。
但是花瞳不行。
花瞳的身子精致非凡,白皙的好像鍍了一層牛奶,散發著誘人的光輝。
但是仔細去看,她的左側手臂、心口,以及眼底一寸的位置都可以隱隱約約可以見到綠色的鱗片。
鱗片細密,組合出來的大小隻有小指粗細,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熒光。
單單是鱗片也還好……可重點是,花瞳的額頭兩側還長著小小的、精致的鹿角。
杜七是認為這鹿角很好看,摸起來的手感一定很好,但是在一般的姑娘眼中,花瞳會是可怕的妖物。
那臉上有疤痕的小子當時看到明燈都想要退治,現在更是盯著妖族不放,相信還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人想要找花瞳的麻煩。
應該怎麼辦呢。
她可不想花瞳化形之後人人喊打。
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特彆好的辦法。
杜七微微仰起頭,瞧了一眼旁邊的白玉盤。
就和白玉盤本質上是她的侍女一樣,花瞳是白景天撿回來的,自然要由白景天來對她負責。
因為花瞳是白景天的小寵,所以應該苦惱花瞳身份的人是白景天,而不是自己。
海棠的兒子……那麼聰明一定會有好的辦法。
嗯。
杜七對於自己將這件事完全拋給白景天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所謂能者多勞……她隻是個普通的姑娘,沒有權利也沒有能力這樣什麼都做不到的她隻要開開心心的開宴會、吃蜜餞就可以了。
……
“七姑娘啊~~~”白玉盤取出一顆去了果核的梅子放在杜七的嘴邊。
杜七掀開麵紗,吃下了蜜餞。
白景天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至於說等他處理好一切花瞳若是更願意跟著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不討姑娘家喜歡。
口中酸甜杜七笑著。
此時安寧見到白玉盤去喂杜七,也張開櫻桃小口,討要了一個蜜餞。
“小玉兒,你喜歡花瞳嗎?”杜七問白玉盤。
白玉盤將手指從安寧口中抽出來輕輕擦了擦手指不滿的瞪了安寧一眼後,看著杜七說道:“花瞳?我自然是喜歡那丫頭的。”
她喜歡花瞳,也喜歡七姑娘。
花瞳喜歡她,也喜歡七姑娘。
相互喜歡,又有著共同戀慕的人……關係怎麼可能差。
安寧咬著口中帶著核的梅子眨眨眼問道:“小玉兒,你是能和花瞳說話的對吧。”
“似乎隻有我能聽到她說的話在公子眼裡,花瞳隻會吐信子。”白玉盤說道。
“我倒是覺得小蛇有幾分道行應該不是隻有你能聽見,而是她隻願意與你說。”安寧感興趣的說道:“先前雖然也見過花瞳不過我沒有太在意她……以後見了定要好好看看她是什麼血脈的蛇妖。”
白玉盤聞言提醒安寧:“安寧姐,花瞳最不喜歡旁人喚她小蛇了,公子就是因為總是這樣才不討花瞳的喜歡,你……不是七姑娘,讓花瞳咬上一口,說不得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我不讓她咬著不就行了。”安寧笑著。
“花瞳是妖,倘若帶她出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杜七忽然說道。
“她平日裡都盤在我的手腕、腳腕或者脖頸上,一般也沒有人什麼人注意的。”白玉盤說道。
安寧吐出口中的蜜餞核,將其丟給白玉盤後說道:“欺負姑娘喜歡的寵物,就等同於欺負姑娘,我們這些喜歡姑娘的人可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的也是。”杜七點點頭,心想若是有壞人欺負花瞳,她就讓明燈去錘他。
白玉盤抓著手心濕漉漉的果核,無奈的說道:“安寧姐姐,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七姑娘的麵紗收得,我的果核就收不得了?你這丫頭有眼無珠,我吃過的東西也能賣出很多靈石的。”安寧眨眨眼,笑著道:“或者你把這果核撬開,把果仁吃了,說不定會有神奇的作用,比如延年益壽之類的。”
白玉盤看著安寧吃乾淨的果核,蹙眉:“姐姐可彆……說這種話,有些……惡心。”
“七姑娘,我去洗洗手。”白玉盤起身說道:“順勢去看看明燈在做什麼呢,這麼久還不回來。”
“去吧。”杜七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