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薑梨跟四梨擠在一張小床上說些姐妹間的悄悄話。
四梨說:“你三姐有心思說不出口,朝你發泄情緒,你彆跟她計較。”
薑梨說她沒放在心上,“我倒無所謂,就怕三姐後悔,婁家給她找的親事真不錯的。”
誰說不是呢,四梨勸過了,三梨聽不進去。
“她剛生下來就被抱出去,咱爸媽覺得對不住她,對她百依百順,婁家覺得是她旺來的兒子,對她比親兒子都要好,從小到大都沒受過苦,被寵壞了,哎,希望這次的跟頭能把她摔醒吧。”
薑梨也是剛生下來就被抱走的,養到十歲才送回來,結果跟兩邊的家都格格不入,她道:“我看三姐的態度,估計她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也不一定,她養母手段厲害的很,倒是你,真想通了要跟秦朝好好過日子了?”
“想通了,媽安排的挺好的。”
薑梨轉過身,摟著四姐胳膊,她嬌花一般的四姐姐,找的四姐夫,平平無奇,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因為要了親媽的心願,隻能把條件放低,招了個老實本分,願意入贅當上門女婿的男人,都談好了,將來生的第一個孩子,要姓薑。
“那四姐你呢,媽讓你招親,你是真心願意的嗎?”
條件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願意讓兒子入贅,薑家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能招到的入贅女婿,家裡都是那種兒子多、或條件差的,挑了好幾年,才挑了現在的入贅夫婿。
四姐夫家裡隻有一個妹妹,一個寡母,親戚人口簡單,負擔不算太重。
四梨道:“也沒什麼不好,不用應付公婆,沒有妯娌拌嘴,挺好的。”
她摸了摸肚子,悄悄跟薑梨說:“你彆怪媽催你訂婚要你搬出去,四姐懷孕一個多月,再不結婚肚子藏不住了。”
……
早上,四梨挑了幾塊她訂婚的衣服料子,要給薑梨做幾身新衣服。
“你快訂婚了,隻有那幾身舊衣裳可不行。”
薑梨不要,“姐,這是你結婚的衣服料子。”
“穿不了這麼些,均兩身給你。”
四梨挑了兩身鮮豔的顏色,很襯薑梨瓷白的膚色,“今天能做出來,晚上洗一水,明兒你就能穿了。”
恰好第二天薑梨要跟白玉竹一塊兒發請帖,她換上新衣裳,四梨喊她媽出來看,誇小梨是全家最俊俏的。
“我這麼好看的小妹,不信秦朝不喜歡。”
薑梨發呆的想,再好看秦朝都看不到了,本來送請帖的活兒不用她親自去,她想趁發請帖的機會,認一下家裡親戚,免得到十六那天鬨笑話。
中午在外麵小館子吃的飯,是薑梨爸一個小徒弟開的小飯館,味道不錯,非要給薑梨免單,薑梨往櫃台丟下飯錢和一張請帖就跑。
白玉竹誇她懂事,帶薑梨去百貨大樓,現在不是前幾年憑票供應了,百貨大樓裡琳琅滿目,連港島那邊的貨都有。
從穿到用,白玉竹都要給她買新的,薑梨連忙推辭,“隻是訂婚呢,沒必要現在買。”
“也就普普通通啦,等結了婚,讓秦朝給你買更好的。”
薑梨跟秦朝媽還碰到了路漸文,他帶著葉子汮也在買衣服,薑梨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問道:“媽,大姑和姑父是同意了表哥和葉子汮的婚事嗎?”
“你大姑表麵同意了,但是要求葉子汮替她亡夫守一年,一年後才能訂婚。”
男人才死一個月就訂婚,說出去未免讓人心寒,幾家都是要臉的人家,路漸文媽已經鬆口了,葉家勸女兒,說一年等得起。
路漸文也看到薑梨了,還想拐過來跟薑梨說話,被葉子汮拉住了。
逛了百貨大樓,下午還有時間,白玉竹又拿了幾張請帖,說是秦朝同事的,“都是秦朝關係很好的同事兄弟,你親自送過去吧。”
薑梨翻看了一下上麵的賓客名單,對著原著回憶,隻有那個即將升任副局長的肖平原,和秦朝一個關係很鐵的叫周寒的同事,在原著裡有筆墨,還有一個新任的支隊長,叫秦源的,原著裡並沒有提到。
秦朝媽特意跟她提了這個跟秦朝同姓的隊長,說本來該秦朝升職的,被這空降的新隊長截胡了,要薑梨務必客氣點,免得秦朝回來受他排擠。
“不知道這新隊長什麼性格,那天來家裡還穿秦朝的便裝,我都不好意思說他,真是的,我兒子的衣裳外人怎麼能穿,怕秦朝回來被上司刁難,氣的我又不敢提。”
薑梨想象中,那位新隊長肯定凶神惡煞,才叫秦朝媽忌憚,她打算去了市局,把請帖都交給秦朝同事代發好了。
忐忑的來到市局,跟門衛打聽刑偵支隊在幾樓的時候,秦朝回來了,在背後叫住薑梨,“你來的正好,我有話問你。”
薑梨回頭,看到說話的男人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梢到下巴,膚色黝黑,正是那天救了她的公安。
他說他叫秦源,新任的支隊長,請薑梨進去說話。
薑梨膽戰心驚,確實沒想過會有如此的巧合,會在京市遇到一麵之緣的恩人,還是秦朝單位空降的支隊長,他一定會問她,公安局還沒發通知呢,她怎麼知道了秦朝會犧牲?
薑梨顧不得發請帖,說了句她還有事,轉身跑了。
秦朝在後麵追她,“傻不傻,又不是找不到你家,今天我沒時間,明天去你家找你,躲不躲的,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