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距離自己不遠的葉離,陳漁輕輕一笑,“對,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你好像得償所願了啊,顧先生?”
葉離:“……”
該來的總會來,早晚他都要麵對這一天。
葉離默默安慰好自己,然後跟上陳漁的步伐。這是在大街上,陳漁還不打算在這種地方對葉離興師問罪,再加上,他已經有點累了,現在很想回去睡一覺。
葉離把車開回了自己家,陳漁在車上就已經困得不行了,察覺到車子漸漸停了下來,他睜開困倦的眼睛,望了一眼車窗外的風景。
葉離熄了火,卻沒有直接下去,他轉過頭,誠懇地看著陳漁,“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讓我解釋清楚,好不好?”
葉離在麵對陳漁的時候,總是很真誠,當然,這份真誠摻了不少無傷大雅的水分,陳漁不介意他對自己耍點小聰明、小心機。葉離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在陳漁能接受的範圍內,儘量為自己謀取福利。對於這些小動作,他們兩個彼此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的都不點破,葉離這麼做是為了追陳漁,而陳漁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陳漁眯著眼看了他一秒,猜測他是要把自己為什麼有兩個名字的事說一遍,然後再表一番忠心,說明他不是有意要欺騙自己的。
這種事情都很私密,陳漁其實不怎麼想聽。葉離就是顧雋離,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很驚訝,但過後回想,陳漁立刻就發現了很多自己從沒在意過的蛛絲馬跡。
可以這麼說,葉離的真實姓名是顧雋離這一點,差不多已經昭然若揭了,但因為他一直沒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過,所以才那麼長時間都沒發現。
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到了現在,當某件事情發生以後,陳漁的第一反應不是呼天搶地、也不是心煩意亂,而是快速捋清現在的狀況,重新製定計劃。
綁架白月光、用愧疚和慘烈的畫麵加深燕丞久對自己的愛這一計劃算是流產了,先不說他有沒有能力綁架葉離,就算他真的綁架成功了,到時候綁匪讓燕丞久二選一,放棄的那個直接就殺掉。恐怕燕丞久還沒說話,葉離就會大義凜然的擋在他麵前,高喊一句,“要殺他,你們就先殺了我!”
……
原本的計劃流產,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陳漁也隻能順其自然了,具體的計劃,他還需要再好好想想。
這麼想著,陳漁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裝模作樣的說道:“不用解釋,不管你是誰,隻要你對我沒有惡意就行了。你是葉離也好、顧雋離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彆,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了。”
剛出研究所的時候,陳漁還想著對葉離興師問罪,報一報他把自己蒙在鼓裡的仇。可回來的這一路上,他那原本就沒升起多少的怒火已經徹底沒影了,他不想揪住這件事不放,更不想因為這件事,給自己引出什麼麻煩。
他不想聽,可某人想說,而且在發現陳漁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再也不在乎他究竟叫什麼名字以後,葉離的心情就徹底變差了。
看陳漁要開門下車,葉離突然開口,“我媽媽姓葉。八歲以前,我一直都叫葉離,對我來說,我的名字一直都是葉離。顧家給我改的這個名字,與其說是名字,倒不如說是枷鎖、是監獄,是我最不喜歡、也不想再回憶的一段過去。”
葉離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平時那麼不疾不徐,從他的聲調裡,陳漁聽到了一絲絲掩飾不住的戾氣,還有心情惡劣的信號。他轉過頭,重新看向葉離,後者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異樣,見他看過來,還稍稍垂了眼睛。
陳漁有些摸不準,葉離剛剛的情緒外露到底是因為他說到了他的過去,還是因為自己惹到了他。陳漁一言不發的看著葉離,後者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這些。在你心裡,我還是一個不痛不癢的陌生人,也許現在比陌生人好一些了,算是個認識的人。”
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葉離不動聲色的把它們挪到陳漁看不到的地方去,拳頭握緊,骨節泛白,葉離忍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沒關係,我能等,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無法接受彆人走進你的世界,但我可以等,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