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霸總他心上有個白月光(25)(1 / 2)

陳漁不禁笑起來, “這就忍不住了?”

燕丞久原本的滿腹怒氣被陳漁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堵的上不來、也下不去。在陳漁說話以前,他有很多可以生氣的理由, 但陳漁現在的表情提醒了他,假如他因為這些事發火,那就是變相的承認, 之前的他跟現在陳漁一樣, 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風雲突變,導購們站在一邊不敢說話,一個兩個的都轉過頭, 裝做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她們竭力降低存在感,然後尋找著離開這裡的機會。

燕丞久沒話可說,陳漁可有,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他站起身,直直的看向燕丞久, “怎麼不說話了, 因為理虧嗎?”

燕丞久:“我……”

“咱們進來的時間是兩點三十五分,現在的時間是兩點五十四分,一共才十九分鐘。你是不是覺得很詫異,原來才這麼點時間?對你來說, 剛剛的十九分鐘大概和一百九十分鐘一樣漫長, 對不對?”

陳漁的語速很快, 可他的話很清晰,清晰地落在在場人的耳朵裡。

燕丞久想要反駁,陳漁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你隻是被我呼來喝去了十九分鐘,而我被你呼來喝去了多久,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容忍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現在你容忍我,也是因為你喜歡我。你現在忍不下去了,不是因為你不夠喜歡我,隻是,你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生活著,所以,你沒法接受自己被頤氣指使。”

“那我就想問問你了,你憑什麼就認為,我可以接受呢?”

當著彆人的麵被訓斥,燕丞久羞愧又難堪,聽到這一句,他突然愣了愣,“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認為你可以接受,以前我會那樣對你,是因為我還沒喜歡上你,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是嗎?”

陳漁好笑的看著他,“你會把我放在和你自己一樣的地位上去對待?”

“你可以接受我有我自己的愛好和審美?”

“你可以接受我隨心所欲的做我想做的事?”

“你可以接受我見我想見的人,交我想交的朋友?”

燕丞久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當然!”

陳漁挑挑眉,“這麼說,我去見顧雋離,你也會同意?”

一個多月過去,燕丞久對葉離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個多月,他雖然沒見過陳漁,可葉離和他已經見了好幾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葉離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正在挨餓的喪家之犬,防備又輕視。

曾經的旖旎想法算是徹底消失了,想到葉離,燕丞久的表情閃過一絲慍怒,停頓一秒,他低沉開口:“他不一樣,他想追你,是個男人就不可能讓你去見他。”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陳漁還是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邊笑邊搖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還有一點憐憫,“燕丞久啊燕丞久,你還真是可愛。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垃圾,你就覺得全世界的男人跟你一樣都該扔進垃圾桶嗎?你很討厭我說起顧雋離對吧?那我就偏要說他,你和他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你不會讓我去見他,可他會讓我來見你,今天就是這樣,我來見你的事情他知道,可他什麼都沒說,因為他尊重我,不像你,把我當成一個物件。”

陳漁觀察了一下燕丞久的臉色,他猜測道:“你是不是覺得,他沒那麼喜歡我?”

燕丞久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陳漁歎了口氣,“他喜不喜歡我,我是最清楚的人。你知道嗎?輸給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輸了,還要逞強,企圖從對方身上找出一兩個子虛烏有的缺點來安慰自己,好像憑借這些缺點,就能掩蓋你有多失敗。可惜,這種行為隻會讓你變得更加可悲。”

燕丞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算是明白了,岑寧根本就沒有和他複合的想法,他把自己帶到這兒來,隻是想看他的洋相。

燕丞久怒氣衝衝的脫下外套,扔到遠處的沙發上,“岑寧,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非你不可了?!”

燕丞久此時的架勢很嚇人,總感覺下一秒他的拳頭就要招呼到陳漁身上了,導購小姐瞪大雙眼,遠遠地站在一邊,背後攥著已經打開撥號界麵的手機,隨時準備把安保人員叫進來勸架。

來這間店購物的人非富即貴,要是有個客人在這兒受傷,她們簡直不敢想,而且聽他們的對話也能聽出來,燕大少已經喜歡了這個金絲雀,他要是把金絲雀打傷了,過後肯定還得後悔,到時候他又不能怪自己,那不就隻能怪她們這家店、和店裡的人了麼!

霸道總裁一向不講理,大家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其他人心裡不住的祈禱,希望陳漁能說點好話,來哄哄這位燕大少,最起碼的,千萬彆在她們店裡動手啊。

“我從來都沒這麼覺得過。人的喜歡很廉價,今天喜歡我、明天喜歡他,後天又不知道喜歡誰了,燕丞久,在你的人生裡,我就是一個過客,停留的時間短暫無比,而你對我也是一樣。”

說這番話的時候,陳漁的神情很平靜,他的臉上不再掛著似嘲似諷的笑容,話語裡也帶了幾分真心,燕丞久原本緊繃的手臂慢慢放鬆下來。過了幾秒,他望向陳漁的眼睛,“我的喜歡不廉價,我是個長情的人。”

這話倒是沒錯,原本的燕丞久一輩子就喜歡了兩個人,一個是白月光,一個是真愛,每一個,他都用心喜歡了,一喜歡就是半輩子,岑寧這個炮灰,從始至終都沒進過他的眼。

陳漁垂眸,“在一段健康的感情裡,你必須要送給對方的,不僅僅是喜歡,還有尊重、欣賞、包容。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這四樣東西,我一個都沒得到過,這是一段很失敗的感情經曆,也是一段很失敗的人生經曆。”

說著,陳漁抬起眼睛,“因為,你讓我發現,人和人之間的鴻溝原來這麼大,你可以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把我踩到泥裡踐踏。也可以因為我沒有錢,就把這世界上最肮臟的事安到我頭上,燕丞久,你的那雙眼睛,平時到底是在看什麼?是看走來走去的人,還是看走來走去的一袋袋鈔票?”

燕丞久的神情變得錯愕。

“看你的樣子,你好像都沒意識到,原來你一直都在用金錢衡量你身邊的人。那你仔細想想,在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第二反應又是什麼。”

……

第一反應是,他長得和顧雋離好像。

第二反應是,這樣一個人居然和顧雋離長得像,真不配。

可是……為什麼不配?

燕丞久突然有些恍惚,那時候他隻是看到了岑寧,連他是什麼性格都不知道,他就下了這麼一個結論。他不知道岑寧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不知道他是學生還是老師,更不知道岑寧的過去,他隻是……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岑寧的穿著,就覺得,他配不上顧雋離。

濃重的惶恐突然灌注到心裡,那是一種醍醐灌頂之後的、發自內心的害怕,他害怕陳漁說的是對的,也害怕自己竟然真的變成了連文字音像都在不斷唾棄的那一類人。

燕丞久覺得不對,不是這樣的,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他怎麼會……

陳漁見他變了臉色,立刻趁熱打鐵,“這世上的有錢人數不勝數,不是每一個都像你一樣眼裡隻看得到錢,可大部分也的確是如此。富有和貧窮,人們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說一句,不是人的錯,而是環境的錯,好像這樣就能把他們和他們做的那些壞事徹底撇清,撇的清嗎?”

“環境不也是一群人共同影響而成的,誰都彆想脫離責任。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就因為你的前人是勢利鬼,你就一定要學他,像他一樣變成一個勢利鬼?你為什麼不能努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好一些?“

道理其實誰都懂,可真的輪到自己的時候,能做出改變的人就太少了。陳漁在心裡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說你和葉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就是在這裡。他的出身和你有過之無不及,但他從不會以一個人的金錢價值來衡量一個人,在他眼裡,我也是個人,是和他一模一樣、地位平等的人,同理,你在他眼裡也是一樣的,他不會在乎你的社會地位和權勢,他看到的是更為深層的東西,所以在他眼裡,即使你再有錢,你也是個活著都算浪費國家資源的混蛋。”

燕丞久已經徹底沉默了,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垂著眼睛,陳漁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他覺得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他慢條斯理的往旁邊看了一眼,被他這一番長篇大論驚到的導購一激靈,連忙掩耳盜鈴的轉過身。

“這些話,算是我對你的告彆,以後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找你。好歹也是互相人生中的過客,雖然你沒給我帶來過一天愉快的經曆,但我還是希望以後你能遇上那個讓你愉快的人。”

說完,陳漁就打算走了,剛轉過身,一隻大手猛地拽住了他,陳漁腳步一頓,他回過頭,發現燕丞久已經抬起了頭,他看著自己,嘴唇蠕動了好幾下,陳漁一直耐心等著,終於聽到了他說的話。

“……我能改。”

“讓我試著改過來,你看著我改過來,好不好?”

陳漁微微勾唇,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他輕輕搖頭,“不好,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能改好、還是不能改好,我都不在乎,我不會、也不想成為你下一段人生的見證人。燕丞久,不要以為我今天對你稍微和善一點,就是你還有機會的信號,已經造成的傷害是永遠都沒法磨滅的。我沒有義務對你好,更沒有責任一定要原諒你。”

陳漁離開的毫不留戀,畢竟他不是真的岑寧,他對燕丞久一點感情都沒有,所以才能離開的這麼乾脆,假如是真的岑寧在這裡,看到燕丞久露出這麼脆弱又絕望的神情,恐怕就要心軟了。

陳漁做過很多任務,他覺得,自己現在練就出了一個金剛心臟,已經沒有什麼人能讓他心軟了。

【得了吧,你對葉離都心軟多少回了,你的金剛心臟也是雙標狗,天天看人下菜碟。】

陳漁:“……”

陳漁默了默,走出服裝店,來到大街上,陳漁左看右看,沒發現自己想找的,他吩咐道:“狗係統,看看葉離在哪兒。”

係統:“……”

你這是求統的態度嗎!

雖然很不爽,但係統還是聽話的開啟了掃描功能,很快,它就找到了。

係統挺納悶,他怎麼知道葉離過來了?之前他不是已經給葉離發了短信,讓他不許跟過來嗎?

狗係統再敏感,也隻是一個係統而已。它能分析大部分人類的情緒,卻不能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陳漁發短信的時候就知道,葉離肯定忍不住要過來,不過因為他那條短信,他會委曲求全的呆在外麵,而不跟進去視奸。

葉離一個渾身肌肉的高大男人,願意妥協到這種地步,也是很不容易了。陳漁順著係統指的方向走過去,沒多久就看到了葉離的車,站在對麵,陳漁挑眉看著駕駛位,葉離戴著墨鏡坐在車裡,沉默片刻以後,他走了下來。

磨蹭到陳漁麵前,他彆扭了半天,才解釋道:“我可沒跟你進去,我就是在外麵待著,準備接你回家而已。”

陳漁笑了笑,“那走吧。”

葉離不太確定,“去哪兒?”

陳漁歪頭看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家啊。”

這是第一次陳漁用回家這個字眼,之前他都是說“回你家”,葉離鍥而不舍的在小細節上企圖把陳漁拐進坑裡,可陳漁從來都不接招,今天終於接招了,葉離卻開始患得患失了。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想,陳漁究竟是故意改口的,還是一時說順嘴了?

……

兩個男人談戀愛,按理說應該沒有那麼多猜來猜去的橋段,會更加直來直去,也不會有人故作矯情。但葉離不一樣,因為他已經把女人的這個角色包下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一轉眼,已經是深冬了。葉離徹底紮根在了這個國家,原本打算把顧家的資產全部變賣,現在他也放棄了這個計劃。畢竟要在本國發展,該有的東西還是要有的,葉離打算過完這個年,就把國外的那些事情都整理整理,他已經不打算再回去了,那邊的人卻還在等著他,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才行。

陳漁家的門應該是徹底換不上了,直到除夕這一天,陳漁還是住在葉離家裡,他的項目已經按部就班的開啟了,預計明年下半年就能把產品投放到市場中去,到時候滾滾紅利都會進入他的腰包。陳漁心情不錯,回來的時候特意去了一趟碼頭,花大價錢從漁民那買了今年最後一波捕撈的活海鮮。

陳漁抱著泡沫盒子回來,進門以後才看見,葉離正在給麵粉穿衣服,陳漁懷疑這件衣服是貓狗通用的那種,因為麵粉的胸前和背後寫著一個金色的旺字。

……

看見陳漁回來,葉離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趁著這個功夫,麵粉一溜煙的跑了,而且從一樓跑到了四樓,看樣子今天都不打算再下來了。

葉離:“……”至於嗎?

麵粉跑了,葉離把那件小衣服扔到一邊,然後跟著陳漁進了廚房。

今天晚上他們兩個都沒有事情,正好一起吃個年夜飯。陳漁是真的沒有事情,葉離卻是推脫了一堆邀請,才成功留在家裡的,陳漁打算自己動手做個海鮮宴。葉離知道陳漁不喜歡出去吃飯,於是也沒定位子,走到陳漁身邊,掀開泡沫箱子,葉離往裡看了一眼,結果裡麵的魚蹦了出來,葉離毫無防備,被魚扇了一個巴掌。

陳漁:“……你是小孩子嗎?”

陳漁又把泡沫箱蓋上,然後開始找刮魚鱗的刀,葉離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轉悠,陳漁看出來他是有話想說,於是好脾氣的轉回身,“你有什麼事?”

葉離看了他幾秒,“沒事。”

陳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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