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封無情繼續說道:“……這玉簪名曰九幽,乃是以世間至陰的精魄煉就,吸取日月精華,鑽入人體之後吸食人的三魂七魄,本是用來對付他的,你又何苦這般。”
慕清玨眼底是嗜血般的恨意:“怎麼救他,隻要你救好他,我便任你處置。”
蘇白翻白眼,落到他手裡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他深吸了口氣,忍住心臟處的疼痛,剛張了張口,心臟處的九幽玉簪突然發動起來,蘇白疼得又吐出幾口鮮血,恍惚之中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飄渺朦朧,明明覺得那聲音就耳邊,卻又聽不清楚。
不知怎的,蘇白突然產生了某種不詳的預感,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那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像是出自青年男子之口,帶著清泠泠玉石般的質感。
蘇白死命抓住慕清玨的衣襟,費力地張了張嘴,唇瓣蠕動兩下,無聲地說道:“等我……回來……”
清楚地感受到懷中人生命的流逝,慕清玨如遭雷擊,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人加挖走了,他顫抖著手死死抱住蘇白,臉上再無一點血色:“彆走,你要去哪裡?”
然而,懷中人伸出的手終究是頹然地垂落在地,靜悄悄的,溫潤如玉的觸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措不及防的,藏於心間的至寶突然碎裂了,刺得心臟鮮血淋漓,慕清玨呆呆地抱著那人冰冷的身體,半晌他終是回過神來,雙目赤紅,身體抖動,俯首溫柔地親吻懷中少年,艱澀地吐出微不可聞的兩字:“師兄……”
莫言幾人紅著眼睛,不忍再看,裴然想上前攙扶他,慕清玨赤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視著眾人,仿佛被覬覦珍寶的野獸,隨時都會亮出獠牙。
白帆哭得不能自已,眼睛看到了什麼,突然就停下動作,驚恐地指著慕清玨懷中失聲道:“師兄,師兄他……”
什麼?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像是被一隻無形中的手攫住脖子,說不出話來。
那俊美無儔的少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化,從腳尖開始肉身不斷消失,露出森森白骨,不過片刻間就隻剩下一具骷髏。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慕清玨瘋了一般,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那人的名字,滿麵悲愴,無措的像是痛失所愛的孩子。葉茗幾人對視一眼,均不敢上前相勸。
沒有了,不見了,整個百鬼城再無他一絲氣息。
怎麼可以離開我,不許,我決不允許!
他死死抱住少年,像是溺水地人抓住唯一的浮木,這是他的救贖,哪怕他隻餘一把白骨。
腦海中不斷回憶與他相識相知的過往,緊接著就是濃重的絕望和瘋狂,體內狂暴的靈力轟然作響,慕清玨小心翼翼地將那具骷髏安放在地上,在他周身設下強大的結界,動作輕柔地像是怕驚醒午睡的戀人,他站起身來,癲狂地厲聲長嘯,身上凜然氣息節節攀升,大地開始震顫,整個百鬼城的傀儡動停下動作,鬼修們人人自危,帶著敬畏朝某處看去,那是對於強者的膜拜。
“你殺了他,哈哈哈,你殺了他!”慕清玨仰天大笑,隻是那聲音淒厲無比,發絲張揚,神情狂亂,周身縈繞陰森黑暗氣息。
裴然隻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這是入魔的征兆,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大家快點後退!”
“一念成魔嗎?”封無情冷眼看著,神色隱隱帶有哀戚。
昆吾光華大漲,一下將斬魂擊斷,錚鳴著回到慕清玨身邊。慕清玨眼底密布猩紅血色:“向他賠罪去吧。”話落,握著昆吾劍大力斬落。
封無情及時回神,躲過這毀天滅地地一擊,冷冷笑道:“且看你的本事了。”
慕清玨出手毫不留情:“既然是鬼修,那便不該遺留人間,如今我便送你下地獄。”
封無情聞言大怒,“鬼修如何,道修又如何?枉你自詡名門正派卻連這些都看不破,你那麼愛你的師兄,豈不知他自己也不過是抹幽魂罷了!即便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以為他的屍身為何會迅速腐化?”
“撒謊!”慕清玨厲喝,忽略心中升起的疑惑。
“嗬,”封無情挑眉,“他的身體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不過是被人強行用靈氣滋養著,以期瞞天過海罷了,隻可惜那人似乎自己也是強弩之末,縱然拚儘了力也不過是護他十年安全無虞,你與他朝夕相處又豈會看不出來,還是說,你早就感覺到了?”看到慕清玨神色一變,封無情哈哈大笑:“怎麼,被我猜中了吧,哈哈哈,原來他也不過是一具活著的傀儡而已,與我又有何分彆!”
“閉嘴!”昆吾劍砍向封無情的肩膀,慕清玨滿身狂暴之氣,眼睛漸漸變成澄黃色豎瞳,“你如何能與他相提並論!”
作者有話要說:彆打臉,兮和表示我才不舍得虐自己家兒子呢,我保證(嚴肅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