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裡流傳了這麼多話,彥熹就信一句: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可不是?!
他聽了兩次牆角,第一次順利避開,第二次就被抓了個現行。
還是以一種極其尷尬的方式。
彥熹把扒在他衣領上的小貓揪開,衝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好巧。”
邵誌宸走過去把他就地上拉起來:“偷聽倒是有一手,摔殘了看誰給你送醫院。”
“反正不叫你……唔。”彥熹被兜頭而來的圍巾弄得眼前一片殘影。
邵誌宸給他圍上圍巾,又把貂絨大衣給他披上。
彥熹從寬大的袖子裡伸出手,扒拉了一下圍巾,抬眼看著男人緊蹙的眉頭,囁嚅道:“我可沒說我冷哦。”
“喂,你們什麼意思?沒看見這邊還有一個人啊!”陳書然看得眼紅,他哪裡見過邵誌宸對一個人這麼好,把之前的小白花人設都丟了,氣得在原地跺了兩下腳,指著彥熹道,“你偷偷摸摸躲在後麵偷聽人講話算什麼?!”
彥熹先是心虛了一下,畢竟陳書然是被他招來的,但這個時候怎麼能慫呢,他立馬插著腰到:“乾嘛?誒!搞清楚你身份,我是他老婆,我捉奸不行啊!”
他說著就做出擼袖子的模樣要上去掐架,陳書然被他嚇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上次在酒會上的事,其實他還挺怵彥熹的,他看看邵誌宸,男人的視線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集中在彥熹身上,現在也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思。
陳書然的心碎了,嘩啦啦的那種。冷風一吹,吹破了一個鼻涕泡,他哽咽著,肩膀一抽一抽的。一個他以為互相喜歡的人,最後告訴他其實是他想多了,這狗比還怪他沒發現他的熒光綠領帶有暗紋,這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得哭!
彥熹擼袖子的動作一頓,心裡的罪惡感又上來了,看看,就因為他胡亂的拉郎配,意外讓陳書然認清了邵誌宸的真麵目,現在好了,不僅沒成,初戀形象都破裂了,以後不會留下心裡陰影吧?
他歎了一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給他按在臉上:“你也彆太難過,至少你認清了現實,也不算白來一趟。”
陳書然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被他騙了?”
“那倒沒有,是他強取豪奪。”
陳書然淚眼汪汪地瞪了他一眼,又看看邵誌宸,大罵一句:“你們這對狗男男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他罵完就跑了,彥熹衝他伸出爾康手。
你罵他就好了,罵我乾嘛?我可是被強取豪奪的那個唉!
邵誌宸從後麵過來拉住他的手,彥熹立刻抽出來放進口袋,反應極快:“乾嘛?”
男人麵不改色地把手插|進他的口袋,用不容拒絕的力度握住他的手:“怎麼這麼冰?手套呢?”
男人的體質很好,即使在冬天,手掌依然火熱得像個爐子。被握住手的瞬間,彥熹微不可見地瑟縮了一下,正要掙脫,卻被對方強硬地分開五指緊緊地扣住,他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熱。
“手套……”彥熹試圖轉移注意力,“手套放在衣櫃裡麵了。”
他說完,邵誌宸就沒說話了,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彆扭地進了房間,彥熹覺得他好像把什麼東西給忘了,但他沒時間去回想,因為他又又又又被邵誌宸按到了牆上。
彥熹覺得這樣下去,自己的後腦勺遲早要被撞扁。
邵誌宸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彆吃醋,我和他沒有什麼。”
廢話,你都從毛衣裡掏出熒光綠殺器了,你以為還能跟他有什麼嗎?!
彥熹不耐煩地眯了眯眼:“邵誌宸,我很認真地建議,下次換個地方,否則我會因為小腦殘疾終生癱瘓的。”
邵誌宸思考了片刻,說:“下次換床吧。”
彥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用手抱住他的頭往下壓。
邵誌宸耳廓微紅,手心冒汗:“乾嘛?”
回答他的是彥熹用腦門狠狠地撞了他的頭,發出“bia”的一聲巨響。
半小時後,許雲川見到了兩個腦門高高腫起的人。
他問:“你們怎麼了?集體撞牆?”
彥熹撇撇嘴,哼了一聲把腦袋一轉,邵誌宸雙手插兜,把臉轉向另一邊。
許雲川翻了一個白眼,又緊挨著周潛山問:“煙花怎麼還沒放啊,再等下去我腳都要麻了。”
周潛山托住他的後腰,問他:“我背你?”
“不要背,要抱。”許雲川這樣一說,周潛山一點沒猶豫,就直接拖著他的屁股把他給抱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響聲傳來,隻聽有人說了一句:“看,煙花!”
一朵巨型金色煙花在頭頂炸開,這還是彥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這麼大的煙花,他一下子愣住了,視線移到此時站在煙花下相視而笑的許雲川和周潛山,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豔羨。
突然,麵前出現了一個人影,把這副景象擋得一乾二淨,彥熹抬頭看邵誌宸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心裡立刻升起一絲大事不好的念頭。
這個念頭印證得很快,邵誌宸突然彎下腰也把他抱了起來!
他嚇得喊了一聲,就感受到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雖然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但是因為實行沒多久,敢在公開場合秀恩愛的確實很少,這些視線中夾雜著好奇,羨慕,當然還有嫌惡。
彥熹以前即使身處人群視線的中心,麵上也穩得一批,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一絲羞惱,開始不停地拍打邵誌宸的肩膀:“你快放我下來!”
關鍵是邵誌宸還問他:“為什麼?我看你好像很羨慕他們。”
“他們”指的是許雲川和周潛山。
“羨慕你個大頭鬼!”彥熹揪住他的衣領,使勁蹬腿,他就奇怪了,邵誌宸哪來的這麼大力氣,最後他人沒下來,後背還起了一層薄汗。
“你到底想怎樣?”他最後隻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