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彤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去整理東西,夏大哥搬了一把小凳子,就坐在了門口。
他等李鵬成過來。
夏至橋利落的收拾好了碗筷,洗了手,家裡有擦手的嘎啦油,雖然油性大,可也很好用。
就用蚌殼裝著,很是原生態。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風也很輕柔,夏至橋拿著小竹簍,來到了櫻桃樹下。
上麵的櫻桃紅豔豔的,如今正是櫻桃紅了的時候。
一個個的小櫻桃,就好像一個個的紅寶石鑲嵌在綠蔭中。
這是早期的櫻桃,好吃是好吃,不過酸得很。
夏至橋準備摘一盆給妹妹做櫻桃罐頭吃。
而此時,李鵬成和杜梅騎著自行車也到了吉祥胡同。
李鵬成雖然麵色糾結,可是眼角眉梢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昨晚他在曲家吃的飯。
雖然廠長夫人臉色不好看,可是卻也很客氣。
有些話不用明說,點到即止,但是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和小橋是要退婚的。
隻不過,無緣無故的,總要找個理由和借口。
他和母親商量好了。
找借口挑事端,鬨大,然後借機退婚,最好將昨天夏至橋打人撒潑的事兒宣揚出去,反正曲麗荷說了,她爸和錢院長是朋友,想開什麼樣的診斷書就開什麼樣的診斷書,最好將夏至橋抓進去待幾天,那樣的話,這親事退的也輕鬆不惹人詬病。
李鵬成不確定夏至橋到底打沒打曲麗荷。
可如今這樣的節骨眼,他要是敢腳踩兩條船,曲副廠長是不會饒了他的。
畢竟,昨天,雖然是被逼著,可也是半推半就的表了態。
他不敢反悔。
以為家裡人是阻力,沒想到父親喝的醉醺醺一問三不管,倒是母親猶豫了半天,但是最後也選擇支持自己。
這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想,小橋啊,彆怪我,這是你的問題,你不該去和曲麗荷吵架,你不該在那麼多人麵前讓曲麗荷丟臉,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去看我的……
隻能說,我們無緣。
懷揣著這種矛盾又複雜的心裡,李鵬成和杜梅站在了夏家的大門前。
夏大哥臉色陰冷,緩緩的打開了半開的大門,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二位請進!”
李鵬成和杜梅對視了一眼,杜梅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角,心裡暗罵,什麼玩意,連阿姨都不喊了。
李鵬成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候,一定要理直氣壯。
所以,李鵬成率先邁步進了院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櫻桃樹下的夏至橋。
他準備先發製人,早就醞釀好的指責的話語卻在夏至橋回頭的一刹那,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裡。
他恍如被雷擊的愣在了原地。
清晨的陽光落在夏至橋來不及收回的笑臉上。
明媚如光,皎皎如月。
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夏至橋。
黑色的長發略微卷曲,用手帕隨意的紮起來,一半散落在肩頭,有風吹過,和她的裙角一起輕輕的揚起,帶著絲絲慵懶和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