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呢?”
紅纓答道:“娘娘還在貴妃椅上。”
遲聿劍眉一皺,轉過屏風,就見人已經蜷縮在貴妃椅上睡著了。
隻蓋了一件薄被,可憐地蜷縮成一團。
“怎麼不將人扶到床上,涼著了你們這群奴才擔當得起?!”
紅纓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得跪地俯身。
之前娘娘睡著了,她也想將人扶到床上,卻被兩個嬤嬤製止了。
說是一定要讓皇帝親眼看到娘娘這副為情所傷的姿態。
還要在皇帝來的時候,撤走厚被子,隻留張薄衾。
紅纓昧著良心,惶恐道:“陛下恕罪,娘娘不準許奴婢扶她上床,說是……如果陛下進來,她想第一眼就見到。”
遲聿啞然,竟不知是這樣的原因。
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就像被壓扁的棉花,沒有半點反抗的力氣。
睡著的某人,手指小心地揪著被子,和他緊蹙的眉一樣不安。
遲聿彎身,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步履沉緩地走向了床邊,輕輕放下。
迎福在旁道:“陛下,那今晚?”
在他的記憶中,帝後幾乎不睡在一張床上。
每次遲聿來,必睡這張撥步床,而皇後要麼睡偏房,要麼睡貴妃椅。
遲聿道:“寬衣,朕乏了。”
意思很明顯。
跪在旁邊的紅纓麵色一喜,向迎福投去感激的眼神,便快速告退出了寢殿。
迎福為遲聿洗漱寬衣後,也退了出去。
遲聿掀開被子,躺上了床。
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這種異樣感覺,讓他有些許新奇,也有些許期待。
明天早上,皇後醒來會是什麼反應?
談彥感到有人抱住了他,還親吻了他的額頭。
這個人很溫柔,隻是輕輕地環住了他。
畫麵一轉,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裡,似乎是某個酒樓的包間。
這時,門被推開,進來一個人。
竟然是遲函。
他聽到自己發出驚喜的聲音:“函哥,你來啦!”
遲函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袍子,腰佩白玉,發束金冠。
風流倜儻,俊美非凡。
遲函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雪兒,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無妨,我也才來。”
談彥欣喜地打開盒子,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枚雪花狀的小巧玉墜。
正是之前瑜嬪交給他的那枚。
遲函握著談彥的手道:“這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你不準拒絕。”
談彥羞紅了臉,目光溫柔地看著玉墜:“我很喜歡……”
畫麵陡然再轉。
談彥,不,談彥有些反應過來,此時他看見的人應該是談雪雁。
談雪雁正在對鏡梳妝,談文典和方氏帶著聖旨進來,要他入宮為後。
無論她如何祈求,都被無情拒絕。
甚至還被禁足在家,成婚前不準和任何人接觸。
談雪雁伏案痛哭,日漸憔悴。
每天都倚窗眺望,似乎在期盼著什麼,但什麼都沒等到,最終心如死灰地讓紅纓將玉墜送了出去。
畫麵再是一轉。
已是紅燭羅帳,大紅喜字,以及鳳冠霞帔。
談雪雁支開紅纓,麵沉如水,視死如歸地衝向柱子。
嘴裡似乎喊了一句什麼話,迎頭撞了上去。
身體一軟,委身倒地。
看到這裡,談彥忍不住心頭一酸,悵然若失。
仿佛與談雪雁產生了共情,無數絕望苦澀的情緒向他襲來,痛苦得快要發瘋。
他終於聽清談雪雁最後那句話是什麼了。
“遲函,我恨你……”
談彥無法抑製地跟著喊了出來,悲切哀婉:“遲函,我恨你……”
遲聿撫摸談彥臉頰的手頓住。
剛才那五個字,他聽得很清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