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傅識則隻好伸手拿掉她右耳的耳機,喊了一聲“雲厘厘。”雲厘還是一動不動。
辦公室內裡沒有任何其他聲音,隻有他有意降低音量喊她的那幾聲。
傅識則並不想嚇醒她,他俯下身子,靠近她的右耳。
還沒開口,雲厘突然睜開眼睛,一副睡意未醒的模樣,見到跟前傅識則的臉,她眯了眯眼。
傅識則愣了一下,默不作聲地直起身子。
雲厘也沒反應過來“你剛才在喊我嗎?”
傅識則的失神隻是一閃而過,現在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淡漠“你睡著了。”
雲厘一聽,臉又燒起來“哦……”
“有什麼事嗎?”雲厘坐直。
傅識則坦誠道“看見這兒開著燈。”
“走麼?”傅識則把耳機還給她。
雲厘有些錯愕“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傅識則點點頭。
雲厘覺得不自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傅識則“最近不太安全。”
聽他這麼一說,雲厘又有些猶豫,畢竟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她低頭想了想“可我還要等同事的文件,要不你還是先走吧。”
傅識則“等你一塊兒。”
他語氣沒有多餘的情緒,似乎覺得這件事情理所應當,不過是舉手之勞。
雲厘儘量讓自己不要多想,心裡卻亂成一團麻。
傅識則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等雲厘處理完文件離開的時候,剛關燈,就看見傅識則從對麵徐青宋辦公室走出來。
傅識則“走吧。”
“嗯……”
經過傅識則辦公室的時候,他說了一句“等會兒”,回頭從門口的實木衣帽架拿了兩個鴨舌帽,款式和形狀都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黑色的一個是藍色的。
他自己將藍色鴨舌帽一戴,壓了壓。他的頭發不長,戴上帽子後五官更為清晰。
“降溫了。”傅識則把帽子遞給雲厘。
帽子對雲厘而言有些大,她戴上後調整了一下大小,看見玻璃上倒映著他們的身影,兩個人差了將近一個頭,看過去像兩個中二少年。
夜間,南蕪的氣溫降到了三四度,雨後的高濕度加劇了冬日的寒意。
雲厘跟在傅識則身後,他的手放兜裡,能看出來步子輕鬆。也許是受他影響,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令人眷戀的時間沒有維持多久,等雲厘回過神,已經到樓下了,傅識則朝公寓頷首,示意她回去。
雲厘輕聲說了句“你也早點休息。”
便逃離似的往回走。
最忙碌的一段時間過後,ea迎來年終旅行,今年定的場地是偷閒把酒民宿,幾個部門錯峰出行,人事部安排的時間是聖誕後那周的周一和周二。
剛得知這個消息沒多久,鄧初琦便來了電話。
“夏夏說你們下周一周二要去他們家的民宿,讓我們周五晚上提前過去。”鄧初琦語氣歡快,“剛好我提了辭職了,夏夏他們打算幫我慶祝逃離苦海。”
雲厘攪動鍋裡的麵條,“夏夏小舅會去嗎?”
“我問了夏夏有誰,她小舅好像不一定有空,年底了事情比較多。”鄧初琦開玩笑道,“怎麼,夏夏小舅不去,你也不給我慶祝啦?”
“不是這個意思……”雲厘磨磨蹭蹭,關了灶台的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切準備就緒後,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數告知。
雲厘有先見地將手機離自己遠了點,不出幾秒,鄧初琦的聲音放大了幾倍“厘厘!你在開玩笑嗎!!你有當麵問過他嗎?萬一他想約的是你呢!”
雲厘“因為那是個認識了好幾年的女孩,肯定不是我了。”
鄧初琦不認同“不是啊,這不是彆人說的嗎,你應該當麵問他。”
鄧初琦的性子向來直來直往,雲厘一下子底氣不足,直白道“那我也追了這麼久了,他一直都在拒絕我,我所有的邀約他都拒絕。”
雲厘語氣低落“而且這都是兩周以前的事情了,這兩周他也沒主動找我,可能都不知道我刪了他微信。”
“我靠。”鄧初琦脫口而出“你刪了他微信?”
雲厘“嗯……”
鄧初琦“你們還在一個公司呢,生活上偶爾也有交集吧,這樣見麵,不就是一大型尷尬演出劇。”
雲厘“其實我現在也有點後悔……要不我偷偷加回來?”
鄧初琦“……”
雲厘自言自語“他可能還沒發現……”
鄧初琦沒吭聲。
雲厘想了片刻,又說道“萬一他已經發現了,豈不是更尷尬了。算了。”
鄧初琦陷入長時間的默然,過了一會兒,她安撫雲厘“和他劃清界限也好,你不想來的話就彆來了,沒多大事。”
雲厘誠實道“是劃清界限了……但我在南蕪隻有你們幾個朋友,我也不想這件事影響我正常的生活。”
“沒事厘厘。”鄧初琦試圖緩解她焦慮的情緒,開玩笑道,“讓夏夏找兩個單身同事一塊來……”
聞言,雲厘語氣也輕鬆起來“不能找,找了我就不去了。”
兩人的氛圍和緩了許多,鄧初琦開了外放,加上夏從聲一起確認了下那天的安排。
雲厘回到廚房將火點燃,麵條已經軟趴趴纏成一堆,她用筷子撥了撥。
想起前幾天傅識則送她回家的場景。
她最後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傅識則還站在原處,修長的軀乾似乎與冬夜融為一體。她回頭的瞬間,措不及防地撞進他平靜柔和的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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