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議論的中心,傅識則本身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麼意見,隻有在被提及的時候抬抬眼皮。
借此機會,雲厘才看向他。他穿了白襯衫和淺灰色休閒褲,搭了件黑色呢大衣。
開了兩三公裡路,車子到了附近的大型超市。
剛上電梯,雲厘忙不迭說道“傅正初,我和你一起。”便扔下後麵兩人,直接拉了個推車給傅正初,兩人直奔零食區。
望著琳琅滿目的零食,傅正初丟了好幾包大薯片到推車裡,見徐青宋和傅識則有些距離,便湊到雲厘邊上“厘厘姐,今天我特地坐在副駕駛上!”
“……”
難怪傅識則今天坐在後座,正常情況下他都在副駕駛上幫徐青宋留意路況。
傅正初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助攻的使命,“厘厘姐,我看你最新那期視頻有個無人機,是送給小舅的嗎?”
眼前的人雙眸澄澈,是對於朋友純粹的關心,雲厘不想撒謊,便直白道“對……”她頓了下“但我不打算送了。”
傅正初沒有很意外,口氣輕鬆道“為什麼呀厘厘姐,你們是吵架了嗎?你好像都不怎麼搭理小舅了。”
“沒有……就是不送了。”雲厘即刻否認,心事重重地盯著手裡的巧克力棒。
傅正初明麵上還在挑零食,實際上心急火燎。
他在群裡約了幾次,兩人都拒絕了,上車後兩人連招呼都沒打,到超市了雲厘也不肯和傅識則走一塊。
縱使傅正初比較遲鈍,也知道兩人的情況不對勁。
雲厘不是小孩子了,並不想這件事情鬨大,小心問道“我看起來像不搭理他了嗎?”
傅正初實誠道“像。”他加重了語氣“而且還挺明顯的。”
“……”
傅正初“小舅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嗎?”
雲厘糾結了許久,對著傅正初說不出那些放棄的話。她低著眼問道“你小舅有沒有一個認識了很久,關係比較好的女生。”
傅正初震驚道“厘厘姐,你是擔心小舅有彆人了嗎?”
“……”
這說得她在抓小三一樣。
“那是不可能的。”傅正初絞儘腦汁也沒想出個人來,斷定道“和小舅認識了很久的異性都是親戚,都有血緣關係的,小舅家教很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傅正初一口咬定,雲厘聽著也心生困惑,嘀咕道“沒有嗎?”
“……”
回到車上,雲厘的思緒還停留在和傅正初的對話中。
所以,之前說傅識則約人可能是個誤會?雲厘偷看了傅識則一眼,他低頭在玩手機,微信上在和人聊天。
將近高速口,徐青宋提醒道“待會兒要上高速,係一下安全帶。”
雲厘的思路被打斷,她摸索著右側的織帶,拉到腿側的鎖扣,傅識則垂眸看著她連扣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傅識則“我來。”
眼見要上高速,雲厘也沒拒絕“哦好……”
傅識則鬆開自己的安全帶,俯身靠近雲厘,氣息逼近的時候,雲厘反複在心底默念靜心經。
然而,當他真正用手接過織帶時,觸及的皮膚宛若有電流快速穿過。
雲厘身體繃得直直的,傅識則低著頭,蓬鬆的碎發隨著汽車的顛簸搖曳,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卡扣,與她穿著緊身牛仔褲的腿近在咫尺,又恰好留兩分間隙。
他輕易地扣上了。
慢慢地移回原位,傅識則將安全帶扣好,閉上眼休息。
剩下這一路無事,雲厘打開e站,近期評論漲得很快,雲厘點開動態提醒往下刷。有連續幾十條評論提示,除了中間的幾條外,都是同一個人的評論。空白的頭像,名字是efe,評論的內容都是好看。
這人還給她刷了好多禮物,應該是有錢的新粉,雲厘私信了對方,發送了句謝謝。
雲厘幾人到的時候,夏從聲一行人已經待了有一小時了,除了夏從聲和鄧初琦之外,還有兩個她們共同認識的男同事,分彆叫陳任然和盧宇。
夏從聲家裡給這幾人安排了幢自建的小彆墅轟趴館,裡麵有四間房,房間內有露天溫泉,三個女生住到親子房,其餘兩人住一間。
小彆墅沒有電梯,傅正初幫忙提行李到樓上,傅識則直接拎起雲厘的手提包,走到樓梯口等她。
其餘幾人聊的火熱,雲厘和傅識則卻像外來者,兩人都沒有說話。
上樓後,幾人相互打招呼,傅識則把手提包遞給雲厘。
“謝謝……對了,這個帽子還給你。”雲厘打開拉鏈,從裡麵搜出那頂黑色的鴨舌帽。
“不用。”傅識則沒接,鬆了鬆右肩的背包,拉開給雲厘看了一眼,裡麵放在另外一頂藍色的,“我自己有。”
雲厘不明所以“我也有……”
傅識則沒說話,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他和雲厘所在房間相鄰,都在走廊儘頭。徐青宋已經走到沙發處坐下,悠閒地刷著平板。
“你怎麼沒說還帶了同事來。”雲厘湊到鄧初琦身邊埋怨道。
她沒忘記上回電話裡鄧初琦說的帶倆單身同事,總覺得那倆人看她的眼神虎視眈眈。
“那我也沒想到夏夏小舅會來,一開始夏夏說他不來的!”鄧初琦也低聲道,卻沒有隱瞞自己意圖的意思,“原本我這倆同事還看得過眼吧,和他們仨舅甥一對比,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人帥靠上天,人好靠後天。”
雲厘撓了撓她“你私底下沒和他們說什麼吧?”
“呃……”鄧初琦笑嘻嘻地討好“就說了你是單身的。”雲厘“……”
見她的表情逐漸凝重,鄧初琦舉起雙手求饒“那咱們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呀,多接觸彆的男人,你可能就不那麼在意和夏夏小舅的這件事了,你也不要因為同事長得樸素嫌棄他們。”
知道她是好意,雲厘歎了口氣。
她不想承認,她心裡暫時隻能容下一個人。
一刻鐘後幾人回到客廳會麵。
小彆墅的客廳以娛樂為主,客廳中央是個橢圓的透明燈,環著一圈大理石桌板,可以用來打桌遊。客廳其餘位置安放了台球桌、遊戲機和小型ktv設備。
開了暖氣,幾人都隻穿了件單衣。陳任然和盧宇坐在圓圈的一側,接著是鄧初琦夏從聲和傅正初,傅正初和陳任然之間隔了幾個座位。
見到雲厘,陳任然殷勤地拉開旁邊的椅子,她當做沒看見,徑直坐到傅正初身邊。
傅正初正全神貫注地玩著手機,雲厘瞥見傅識則那熟悉的頭像,基本也是傅正初幾句話傅識則隻應一句。
坐下後她也沒多問,反倒是傅正初將手機一收,動作顯得有些慌亂。他眼神飄到樓梯的方向“我隻是問下小舅什麼時候下來。”
不知為什麼,徐青宋和傅識則都還未下樓。
幾人先拆了副uno,盧宇負責發牌,一旁的陳任然給雲厘倒了杯橙汁,又麻利地將果切擺在她麵前,示好之意毫不隱藏。
他的笑容隻讓雲厘頭皮發麻,甚至沒有與對方進行眼神接觸,雲厘道了謝後將果盤推到鄧初琦的位置。
雲厘之前沒玩過這個桌遊,傅正初給她簡單地講了下規則。
幾人剛準備玩一局,雲厘並不擅長,心下有些緊張,她往後靠了靠,抬眼看見傅識則從樓梯上走下來。
他罩著件寬鬆的鬆石綠印花襯衫,瓷白的肌膚嵌上漆黑如墨的眉眼。在襯衫的加成下,寡情倦怠的臉顯得妖冶。
雲厘心裡隻有一個字。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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