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彤是她表妹。
她這個表妹是k大的大二生,大半年前參加了學校到加拿大的交換,為期一學期。兩個月前,許彤從加拿大交換回來,第一時間報了某個國際誌願者的項目,辦完簽證,把行李一攬,又風風火火地去了加拿大。
原因無他,隻因為小姑娘在加拿大邂逅了一段浪漫的異國戀,哭哭唧唧地想要多陪陪小男友。
林棉是許彤的表姐,從小就一起長大,現在兩個人同在b市,關係更是好得不得了。
走前許彤給她打了個電話,軟磨硬泡地求她:“棉棉姐,彆的課也就算了,這門是專業課,我聽說以前上這課的那個老教授又凶又殺,堂堂必點名,缺課必掛科。”末了補了句,“救救孩子啊!”
林棉不買賬:“許小彤,我都畢業三年了,看起來像是大學生嗎?”
“像,特彆像,特彆清純可愛!”
這句話許彤說得發自肺腑。她和林棉認識這麼多年,後者從小就是美人坯子,以前唇紅齒白,長大後五官更是水靈,以前兩個人出門逛街的時候,不知道的以為她在帶妹妹。
許彤再三保證:“就簽個到的時間,那個老教授眼神不好,簽完到就能遛,從正門溜出去都不一定能被發現。”
林棉答應的時候想,不就是個代簽到的事兒,小問題。
隻是她沒想到這堂課的教授臨時換成了闕清言,也沒想到她居然對他的課有睡眠依賴症,更沒想到……
更沒想到現在自己在人家辦公室裡等著挨批。
她側耳聽了會兒,男人仍舊在打電話,聲音沉穩好聽,正有條不紊地同另一端的人談事情。
林棉聽著聽著又開始犯困,臨睡前念叨了句。
本來英文就催眠……
再醒過來的時候,林棉愣了下。
……她居然又雙叒叕睡著了!
她內心石化地裝睡了會兒,片刻後才一點點地抬眼,視線定在了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兩人間的位置就隔著一張桌子,她大喇喇地在這裡睡了這麼久,竟然也沒被叫醒。林棉半是忐忑地開口:“闕教授。”
闕清言正在翻閱資料,聞言看她一眼,頓了頓:“我這裡沒有果汁,要喝水還是咖啡?”
果汁……
他把她當小孩兒。
“不喝了不喝了。”林棉認錯態度很良好,低頭再低頭,“闕教授我錯了,我下回再也不在您的課上睡覺了。”
內心想的卻是,下回一定要找個位置偏僻的地方睡。
闕清言“嗯”了一聲。
林棉正要鬆口氣,對方遞過來一本綠皮書,出聲道:“《公約》第一條第一款,說說適用範圍。”
“……”啥?
她抬頭看了看書,又帶著一副懺悔的神色低下頭。
不會。
不多時,眼前又多了一本攤開的原文書,被翻開的那一頁上做了筆記,旁邊的注解寫得走筆翩躚,是一手淩厲漂亮的好字。闕清言掃她一眼:“上麵這個案例,看完分析給我聽。”
按理來說,他寫了注解,應該至少能看得懂……林棉嘗試性地看了一眼,更歉疚地低頭。
男人不說話了。
完了,他肯定覺得自己不學無術,還嗜睡成性。林棉丟臉地想,她好歹也是從小被誇到大的,這下好了,跨了個專業領域就成了文盲。
林棉破罐破摔地安慰自己,反正他也不記得她了,要丟也是丟許小彤的臉,她怕什麼?
她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終於抬頭重新看向闕清言,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跟著抬眸看過來。
林棉猝不及防地跟他對視了一眼,放在膝上的雙手手指微微蜷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沒怎麼變,長得還是這麼好看。
辦公桌就在窗邊,此時落地窗外的陽光打進來,勾勒出男人深刻英雋的五官輪廓,林棉沒能移開目光,下一秒就見闕清言彎唇笑了一下。
他本來神色淡漠,現在看過來的眉眼中卻若有似無地帶了點笑意,她看得晃神,對方這一笑像冰寒冷冽的霜雪中悄然綻開的君子蘭,冷淡中帶著禁欲的矜斂,偏偏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林棉還沒來得及去仔細研究這笑大概是個什麼意思,就聽闕清言開口道:
“一萬字。”
“……啊?”
他收回目光,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書:“一萬字睡覺心得,寫完交過來。”
林棉愣了足足有十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地靠了句,而首音節“k”還在唇齒間沒說出來,就聽他又道:“兩萬字。”聲音並不嚴厲,卻清清冷冷,“再被我聽到你說臟話,再加一萬字。”
林棉:“………………”
如果這會兒林棉內心彈幕能放映的話,她的腦內屏幕上可能已經劃過了一整串的靠。
然而她隻是迷茫眨了眨眼睛,又軟又乖地小聲道:“我沒有說臟話……”
闕清言“嗯”了一聲:“兩萬字。兩周後和期中論文一起交給我。”
……
她剛剛想什麼來著?冰寒冷冽的風雪中悄然綻開的君子蘭???
林棉陷在回憶中沉默了一秒。
對不起,她向君子蘭道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