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麵對蘇啾啾小扳手的威脅。
陸囂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然後又伸手按住自己的眼睛。
少年纖細柔韌的身體蜷縮著躺在床上, 麵色蒼白, 表情脆弱。再加上還生著病, 看上去倒是有那麼點柔弱無可依的意思。
“眼睛也疼。”
陸囂的眼睛是蘇啾啾捶的, 她難免有些心虛。
但轉念一想,現在應該心虛的是陸囂才對!
陸囂放開自己捂著的那隻眼睛, 露出血紅眸色。
絲絲縷縷的黑氣在裡麵縈繞攀折, 猶如浸滿著血汙的無底深淵,帶著血腥的陰鬱。
蘇啾啾捏著小扳手的動作一頓。
唔……她好像打不過他。
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蘇啾啾立刻就把小扳手給放了回去。
她的視線落到陸囂那頭細長柔軟的白發上。
細膩的白發已經很長, 散開在軟枕上,貼著陸囂的麵頰, 帶著如皎月般的冰冷感。
不知道的還以為年紀輕輕就少年白頭了呢。
“你的頭發原來是本色呀?”
她一直以為這是中二少年病,托尼老師的得意傑作呢。
“嗯。”
陸囂側身躺著,麵頰蹭在蘇啾啾屈起的膝蓋處。
他的身上冰涼涼的, 看樣子已經退燒了。
蘇啾啾像擼老虎頭發一樣的摸了摸陸囂, 小心翼翼道:“我給你剪個頭發吧。”
陸囂本就長得好看, 配上這麼一頭白發, 雖然因為那囂張肆意的桀驁表情不會被人認作是女人, 但卻偏偏透出一股雌雄莫辯的精致來。
配上這副假裝脆弱的表情,就跟剛剛被喂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一樣,顯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純稚和無辜。
不過蘇啾啾知道, 如果陸囂是白雪公主的話,那這一定是一本□□。
陸囂掀了掀眼皮, 歪頭看她。
少年躺在床上,蘇啾啾坐在他身邊。
從她的視線可以看到他蒼白近乎透明的肌膚,透著冰冷的玉雪感。
陸囂變成了蘇啾啾眼裡的風景。
而從陸囂的視線看過去,她也成為了他眼底的風景。
少年被白發遮住的雙眸露出晦澀。
心底的貪婪卻如潮水般不斷蔓延上升。
想要,他想要她。
少女神色乖巧的蹲坐在他身邊,整個人纖細又柔軟,身上散發著甜膩的味道。
那是一種能令所有人都陷入瘋狂的味道。
陸囂微微眯起眼,指尖勾住蘇啾啾的衣服下擺,壓抑著情緒,聲音淡淡道:“剪吧。”
少年從床上起身,坐到沙發上。
蘇啾啾拿著手裡的剪刀,看著麵前的白發,有些無從下手。
“那個,我剪了?”
“嗯。”
陸囂依舊扯著蘇啾啾的衣擺,聲音懶洋洋的,一副躺平隨之任之的模樣。
蘇啾啾看著難得如此收斂鋒芒,乖巧異常的陸囂,小心翼翼的捏著剪子,剪下一小撮白發。
白發細軟落地,隻片刻,便在地上窸窸窣窣的鋪了薄薄一層。
頭發剪完了。
蘇啾啾心虛的開口,“那個,我有個建議。”
陸囂神色乖巧的坐在那裡,從喉嚨裡哼出一個音,“嗯?”
蘇啾啾誠懇道:“你最好不要照鏡子。”
我怕你跟鏡子打起來。
雖然這發型跟狗啃的一樣,但因為陸囂的顏值,所以硬生生被hold住了。
陸囂站在鏡子前麵,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頭發看了幾分鐘後,轉頭看向一臉心虛的蘇啾啾。
“你的頭發,也長了。”
蘇啾啾:!!!你他媽要乾什麼?
當蘇啾啾被陸囂硬按著剪了一個頭以後,她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病號,明明力氣比她都大,健康的都能去打死一頭牛了。
蘇啾啾的頭發細軟黑亮,綢緞似得順滑。
此刻不僅邊緣被剪得參差不齊,就連前麵的劉海都跟狗啃得一樣。
最關鍵的是,由於劉海被剪得太短,所以都翹了起來。
蘇啾啾:……媽的,想殺人。
頂著這個狗啃得發型,蘇啾啾跟陸囂並排坐在沙發上。
外麵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了。
“我們,回家吧。”
聽著外麵鬼仆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啾啾再看一眼窗戶外麵無風自動,四處搖曳的參差樹影,心底一緊。
陸囂歪頭靠在沙發上,看著身邊坐的筆直的蘇啾啾。
視線落到她外露的纖細脖頸上。
柔軟脆弱,一折就斷。
明明擁有這樣的體質,卻偏偏弱的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啾啾,你不怕我,嗯?”
陸囂靠過去,下顎抵在蘇啾啾瘦削的肩膀上,輕蹭了蹭。
當他那略微沙啞的嗓子-->>
喚出蘇啾啾的名字時,蘇啾啾明顯感覺身體一緊,產生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怕,當然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