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2)

吃蜜 [穿書] 公子於歌 29201 字 7個月前

謝謝支持正版, 麼麼噠, 看到這句話,可能是你訂閱比例不足啦

肖遙躺在床上,再一次哀歎炮灰的命運。

炮灰之所以成為炮灰,真的會犯很多主角不會犯的錯, 不光蠢,還倒黴!

他眯著眼睛一直等到後半夜,快要睡著的時候發現時間差不多了。他強打著精神爬起來, 隻穿個內褲出了房間。

四月的夜晚, 不穿衣服出來還有點冷, 走廊的燈是紅外線感應的, 他一出門就亮了,他走到走廊的儘頭上了個廁所,尿完之後也在那站了好一會,不知道是不是他很少熬夜的緣故,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他打了個哈欠,提上褲頭, 走到外頭洗了把手。

水有點涼, 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抬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纖長的身體在黃色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溫潤, 蓬鬆的頭發有些亂, 他也懶得收拾。反正他隻是單純地走錯了房間, 肖遙對周海權,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正相反,肖遙雖然立誌於勾引周海榮,但他也一直努力在周海權麵前樹立他沉靜乖巧的好弟媳形象,對這個未來的大伯哥,隻有恭敬討好的意思,毫無勾引的心思……他本人當然就更沒有!

他走到周海權的房間門前,有一瞬間他有點恍惚,因為他還真有些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房門並沒有鎖,一推就開了。一進去他就察覺了味道的不同,周海榮房間的有香氣,這房間裡的卻一點香氣都沒有,淡的幾乎沒有活人的氣息。窗簾半開著,透過來微弱的光,暗暗沉沉的光影裡,模糊能看到一張床,他摸著黑走到床邊,靜靜地站了一會。

其實他還是很忐忑的,因為他和周海權都是《豪門男媳》的配角,作者也無心去描寫他們倆交惡的過程,關於這次爬錯床,原文裡隻有兩三句話,大概就是說肖遙剛住進去之後就犯了很多錯,惹的周海榮和陳家康打架,當天晚上還半裸著走錯了房間,爬上了大伯哥的床,因此徹底失去了大伯哥的好感。

至於爬上去被發現之後境況如何,他卻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周海權這麼凶悍的人,會不會把他臭罵一頓,揍一頓……而且準弟媳婦走錯房間爬上大伯哥的床,還能更雷人和狗血一點麼?!

肖遙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便爬了上去。

身體剛躺下去就感覺到了炙熱的溫度,半裸的身體貼到了一具同樣裸著的寬闊脊背上,他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睡著的周海權幾乎立即就醒了,黑暗之中他的聲音帶了一點淩厲,問:“誰?”

床頭的台燈啪嗒一聲亮了,突然的刺眼光芒讓肖遙一時看不清楚,伸手擋了一下,周海權就看到了一具白的過分的身體,溫香白玉。

肖遙因為感覺羞恥,還側過了身體,眼睛朝周海權看了一眼,我擦。

周海權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冷峻的臉上全是倦意,頭發也有些亂,露著修長健壯的上半身,寬肩厚背,腰腹結實,他甚至還清晰地看到他腹部的一縷卷曲毛發,那腰,是傳說中的公狗腰嘛。

他隻知道他這個大伯哥是個衣架子,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很酷,沒想到脫了衣服竟然這麼雄壯修長……

周海權順著他呆呆的眼神往下看了一眼,臉一黑,就撈過被子蓋住身體,怒氣衝衝地問:“你怎麼在這?!”

肖遙趕緊爬下床,心想好歹他穿了個內褲,他紅著臉說:“那個……我走錯房間了,不好意思……”

他說著就要逃走,天哪,即便有所心理準備,真要麵對這件事的時候,還是蜜汁羞恥啊!

“站住!”周海權在後頭凶悍地喊道。

肖遙莫名有些害怕,其實他一直覺得周海權是會使用家庭暴力的那種人,整個人特彆冷峻,凶悍。他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門口的昏暗處,偷偷抬頭看,見周海權已經下了床,背部對著他,正伸手去拿衣架上的睡袍,他趕緊又低下頭去。

周海權穿上浴袍,一邊係上帶子一邊朝他走了過來,肖遙雙腳挪動了一些,靠到了門上。

周海權個頭很高,周海榮183已經屬於男主標準身高了,周海權更高,估計得有188左右了,身寬體長,看起來極具侵略性,尤其那張本來看著脾氣就不大好的臉,如今黑成碳,質問他:“你跑到我床上做什麼?”

“起來上廁所……走……走錯房間了……”

他說著便微微側過身體,正麵對著周海權還怪尷尬的。

清秀頎長的身材,瘦而不柴,唯一看起來礙眼的就是那小腰,線條出奇的漂亮,還是就是白,一個男的,皮膚白成這樣,又嫩。

大概周海權並沒有男人之間也要注意的思想,眼睛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看。肖遙莫名覺得窘迫且羞恥,轉身就要去開門,卻被周海權一把抓住了手腕,直接給撈了回來。

“你乾什麼?!”肖遙又驚又惱,覺得如今倆人的處境實在是詭異的很,難道這個周海權也……

“我真是走錯了。”他說,“你……你不會是基佬吧?!”

周海權的臉簡直黑成碳了:“什麼?!”

肖遙沒回答他,直接轉身要去開門,門剛開了一條縫,“砰”地一聲卻又周海權按了回去,炙熱身體在背後烤著他,聲氣息幾乎吐到他耳朵上,激得他身體都縮了一下,他現在的身體很敏感好不好,請不要靠這麼近!

“你剛才說什麼?”周海權卻不顧他的處境,厲聲問。

“沒……沒什麼!”他的耳朵都紅透了,說,“我胡說八道!”

周海權看到他通紅的耳朵,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肖遙趁機打開門就跑了出去,跑到自己房間門口,才發現他拖鞋都掉了一隻。

就在這時候,一隻拖鞋從周海權房間裡扔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關門聲,很大響。

肖遙跑過去將拖鞋穿上,一溜小跑回到自己房間裡,爬上床,在燈光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周海權手勁真大,都淤青了一塊。

身嬌肉嫩,不是吹的。

還有就是,這個身體,會不會太敏感了點?動不動就這裡癢那裡紅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剛躺到床上沒多久,就聽見周海權在喊王姨。夜深人靜的,他喊那麼大聲,連隔壁的周海榮都聽見了。肖遙以為大伯哥要發飆,趕緊下了床,偷偷跑到房間門口,開了一條縫朝外頭看,沒看到人,隻聽到腳步聲,不一會王姨從他房間門口經過,然後他就聽見周海權說:“家裡還有乾淨的床單被罩麼,有的話給我換一下。”

王姨披著衣服說:“你床上用品我今天才給你換上的。”

現在天還不算熱,周海權的床單被子這些,她都兩天一換。

周海權“嗯”了一聲,說:“臟了。”

肖遙臉一黑,關上門。

他人生還是頭一次被嫌棄成這樣。他在那床上呆的連十秒鐘都沒有……也不知道周海權是有潔癖,還是嫌他臟,他覺得十有八,九是後者。

既然這麼潔癖,那應該不會玩屁股……肖遙臊臊地想,緊接著腦海中浮現出周海權的身體來,頎長雄健背影看起來似乎格外勇猛,他又想起《豪門男媳》裡說周海榮長了個驢家夥,他怎麼覺得周海權比周海榮還要攻的感覺……

這樣一想,竟有些自慚形穢的意思來,聽說男人那方麵強,人就特彆有精神氣,那是男人的自信。看周海權平日裡自信成那樣,也不知道……

哎呀呀,他在想什麼?!

肖遙拉起被子,蒙住頭就睡覺了。

周海權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彆人家的孩子”。家世好,學業好,品性好,長的也不賴,小時候是三好學生,長大了是傑出青年企業家,人生可謂按部就班地優秀,天子驕子的模板。

他不喜歡不正經的人,關起門來兩口子怎麼浪都可以,但這種淫詞豔曲,絕對不可以到外頭去唱。

這就是他的原則。

肖遙這個樣子,周海榮又是那種性子,這倆人要在一起,不知道將來能浪到哪裡去。他覺得婚姻還是要互補,周海榮應該找個老實本分的過日子。

至於肖遙,他這種鮮鮮嫩嫩的男人,應該……

大概應該找個踏實嚴謹,穩重如山的男人,給他依靠。

周海權為這兩口子操碎了心,想的心浮氣躁的。

肖遙卻一無所知,還在房裡一邊比劃著一邊哼唱,莫名對這個表演多了幾分喜歡。

首先這小調的名字他就喜歡,叫《探清水河》。

這名字一看就很帶感,乍一看看不大懂,好名字!

作為文藝愛好者,如果說梨園曲藝有什麼讓他喜歡的,就是裡頭的古典唱詞,以及各種美到爆的曲名,什麼《西廂記》啦,《牡丹亭》啦,《長生殿》啦,《漁陽三弄》啦,名字美,裡頭的唱詞更美,很多單拉出來,都可以做美言警句。

不過《探清水河》的唱詞走的卻是樸實路線,可就因為樸素,反倒彆有一種感人的韻味。故事講了清末民初,北京西藍靛廠那一片,有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叫大蓮,如花似玉,愛上了一個叫佟小六的小夥子,倆人私定終身,夜裡偷偷私會,不想卻被大蓮的雙親給發現了。封建社會,這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大蓮的爹娘就用皮鞭子把她抽了一頓,然後給了她一把剪刀,一根繩子,一把菜刀,讓她自殺以保全名聲,最後不得已,大蓮跳河而死,跳的那條河,就叫清水河。

探清水河,是佟小六來探,探完以後,小六也跳河殉了情,去找他的大蓮妹妹去了。這是個實實在在的悲劇。詞寫的好,他大師兄蘇括唱的也好。

“桃葉兒那尖上尖,

柳葉兒那遮滿了天。

在其位的這個明阿公,

細聽我來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啊,

藍靛廠火器營兒有一個宋老三。

提起了宋老三,

兩口子賣大煙,

一輩子無有兒,

生了個女嬋娟呐。

小妞哎年長那一十六啊,

起了個乳名兒 姑娘叫大蓮。”

這是小樣,大概也是蘇括隨便唱的,韻味十足,淒婉動人,他試著模仿了一下,發現他學不來。練習了幾遍以後,他就上網搜了一下這首歌,發現有很多人翻唱過,既有民間小調的傳統藝人,也有相聲演員,還有民謠歌手。他每個版本都認認真真聽了幾遍,記了一下各個版本比較亮眼的點。最後重點看了一下視頻,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人演唱時的動作表情,慢慢地就找到感覺了,手裡拿了個小冊子,卷成筒握在手裡,然後按著他在身訓課上學到的手眼身步法,比劃著唱,恍然如個風流瀟灑說書人,不用扮女人,果然自在很多。

他學會之後,自己先錄了一小段,平時自己說話注意不到,錄出來的聲音聽著就略有些陌生一些,聽了幾遍,他就漸漸知道沈星之為什麼說他“聲音好”。

清亮流麗,音色純淨飽滿,是唱戲的料。

練個差不多了,他就去琴房,按例去劈裡啪啦,因為有些累了,彈的就比較敷衍,一根手指頭隨便敲著,另一隻手隨手要去翻樂譜,卻看到上頭,還擺著當初給王姨彈奏的時候翻開的樂譜,《夜的鋼琴曲》,第五章。

這是他母親鄭妍愛聽的曲子,看到這首曲子,就又想起她來了。

他愣了一下,眉眼微微垂下來,心中沉沉,將那琴譜合上了,自己在鋼琴上趴了好一會,直到夜幕降下,全身都籠罩在黑暗裡了,才直起了身體,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見王姨端著吃的在敲周海榮的房門,回頭看見他,說:“我怕他口渴,給他煮了碗湯。”

“給我吧。”肖遙說。

“敲了半天門,一直沒人應,可能是睡著了。”王姨把盤子給了他。

肖遙端著湯進去,房間裡開著一盞床頭燈,周海榮已經睡的很熟了。他叫了兩聲,周海榮也沒答應。

大概就算醒了,也不想理他。

肖遙便把湯放到他床頭,自己出去了,他剛走,周海榮就睜開了眼睛,眼神還有些茫,映著床頭微微的光。就那麼躺了一會,周海榮便坐了起來,將那碗湯喝了。

他還真渴了,不光渴,還餓。可恨這個肖遙,見他生氣,竟然也不來哄他,他晚飯都沒下去吃。

他將那碗湯喝光,便又負氣躺了下來,越躺越生氣,最後就爬了起來,趿拉著棉拖出了房門。走到肖遙房門口的時候,陰險地放輕了腳步,決定來個突然襲擊。

他偷偷將房門推開,臥室很大,一半用來放床,一半用來放沙發和茶幾,中間用黑色的歐式屏風隔斷,屏風是鏤花的,透著裡頭的微光,隱約傳來音樂聲。他倒不知道,原來肖遙平日睡覺前還要聽鋼琴曲,還挺有生活情趣。

他躡手躡腳地爬上沙發,趴在上頭,透過屏風的鏤花往裡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渾身血液上湧。

肖遙光溜溜地趴在床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在……敷臀膜。

臥室裡的燈是垂吊的鏤花燈,光線油黃,灑在肖遙的身體上,像是抹了一層蜜,修長又柔韌的男體,如山巒起伏,有一種很性感的健美。

說實在的,他剛看上肖遙的時候,真的看上的隻是他的臉,後來才發現他身材這麼有料,該凸的凸,該扁的扁。這種感覺就像是撿了寶,意外之喜,總是更讓人高興。

肖遙一開始對敷臀膜這件事真的非常抗拒,第一次真是紅著老臉敷的,心裡把《豪門男媳》裡這個橋段吐槽了一萬遍。不過買回來的臀膜,不用他覺得很可惜,感覺自己也沒必要冒著出事的危險抗拒,反正不需要給任何人看,自己臊一臊就過去了,所以隔三差五就敷一次,後來就覺得好像是在做任務,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洗完澡趴到床上就敷一張,早敷完早完事。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臀膜上,他在用手機刷古典戲曲裡的經典語句,其實他們上鑒賞課的時候,張桂英就給他們講了很多經典戲詞,真是美得讀一遍都口有餘香。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蹤,而糾結流離。”

肖遙的聲音清亮,讀詩的時候格外動人。這是《牡丹亭》裡的經典名句,他很喜歡,讀完了,放下手機,還伸手扯了扯快要滑下去的臀膜。

周海榮覺得此時此刻的肖遙,真是可愛又冒著一點騷氣,他心裡那股氣,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還能怎麼樣呢,當然是原諒他啊。這種極品受,失去了還去哪裡找!

他就偷偷地退了出來,掩上門,回自己房間去了。

肖遙防他防的很嚴實,他不能讓肖遙知道他偷看了。好在以後日子還長,以後有機會一寸一寸慢慢看,不著急!

周海榮很興奮地去洗手間了,因為太激動,半天才尿完。

今天真是比較累了,看了會手機,眼睛就有些澀了,肖遙趴在床上,就那麼睡著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最近一直忙著準備《探清水河》,夢裡夢到的也是這個。夢裡他登台演出,大放異彩,一曲唱完,底下掌聲雷動。他興奮地鞠躬謝幕,在鼓掌的人群裡,看到了一向看他不大順眼的周海權,激動地鼓著掌,看他的眼睛裡,滿滿都是讚許。

“好棒呀好棒呀,肖遙你好棒呀!”周海權作迷弟狀,

肖遙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大概因為太得意,居然笑醒了!

肖遙趕緊收了傘,傘一收,雨就全淋到他身上去了,白襯衫不禁淋,濕一塊就特彆明顯,可他怕雨傘上的水弄濕了周海權的車子,還站在外頭用力甩了幾下,這才上了車。

“謝謝。”他小心翼翼地把傘放下,朝周海權道了聲謝。

“家裡有司機,可以讓司機去接你。”周海權說。

“海榮說讓小塘接我來著,”肖遙笑了笑說,“是我在外頭玩,沒讓小塘來。”

可能是外頭下了雨,剛進車裡的時候,感覺車裡有一點冷,和外頭悶熱潮濕的感覺完全不同。周海權也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條疊的方方正正的白毛巾遞給了他,肖遙接過來擦了一下頭上和臉上的雨水,毛巾有淡淡的香味,大概是這車裡唯一的香氣來源了。

最先看見肖遙的,其實是司機陳興。看見了之後,他就告訴了周海權,問:“要停車麼?”

周海權就看見肖遙站在路牌底下,白襯衫,淡藍牛仔褲,白球鞋,渾身青春洋溢,很像是個高中或者大學生。

實際上年齡確實也差不多,也不過二十來歲。

不過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彆管。”

陳興愣了一下,車子就從肖遙身邊開了過去。

因為肖遙,周海權最近有些心煩。

按理說,他應該是很看不上肖遙的,作為周家的當家人,理智也告訴他,不應該給肖遙任何好臉色,讓他們兩個知難而退,對他們周家才是最好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了的緣故,他對肖遙好像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厭惡感,這個人雖然沒什麼優點,可是好像也沒有多大的缺點。

他竟然因為肖遙說了一句“我靠”和“牛逼”,就把周海榮叫過去教育了一頓,連他自己都覺得吹毛求疵。大概就是出於這種略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理,他對陳興說:“倒回去吧。”

陳興也沒說話,老老實實地把車子倒了回去。周海權這人性格略有些深沉,心思不大愛說出來,陳興跟他跟的久了,掌握了一套和他相處的方式,就是不多問。

肖遙的長相清純又無辜,被雨淋濕之後整個人發出更強烈的信息。

自然是那種“我需要男人疼愛”的氣息,尤其胸前,白襯衫被雨淋濕了有點透,緊貼在胸膛上,可能是雨水冷,竟然激凸了。

他趕緊把眼睛給移過去,有些後悔讓肖遙上車了。

肖遙尤不自知,拿著毛巾擦臉擦頭發,然後又擦脖子,擦手,忙的不亦樂乎。

等到擦完了,正準備把毛巾還給周海權的時候,陳興忽然猛地踩了下刹車,然後方向盤急速往左邊一打,大概是刹車踩的不穩,轉彎的同時車子還往下滑了一下,肖遙直接被甩得身體一斜,直接撲倒在周海權懷裡。

原來是誰家的小狗從旁邊躥了出來,陳興暗籲了口氣,還好沒撞到旁邊的牆上。他趕緊回頭問道:“周總,你沒……”

話剛說到一半,他就趕緊轉回去了。

造孽啦,他看到什麼啦,他看到他們家周總懷裡摟著他弟媳婦啦!

肖遙身上有些潮濕,進車之後身體暖了,濕氣變得溫熱,朝著周海權撲麵而來。周海權一想到這是他弟弟的愛人,頓時渾身僵硬,好在肖遙反應也夠快,幾乎立馬從他身上坐了起來,說:“不好意思……”

周海權清了一下嗓子,問陳興:“怎麼回事?”

陳興說:“那個……有條狗突然躥出來了……”

那隻狗不光命大,還囂張,站在遠處的雨裡,尾巴高揚,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肖遙絲毫沒有尷尬的感覺,反而趴在窗口看著那隻狗說:“是隻流浪狗吧?”

被雨淋濕的樣子倒有些可憐。

陳興重新發動了車子,都走遠了,肖遙還在往後看,那隻狗好像是隻小土狗,毛色跟他們家養的那條特彆像。

周海權卻久久不能動彈。

因為剛才肖遙撲過來的時候,他本能地伸手擋了一下,手掌不偏不倚,正好貼到了肖遙的胸口上,大概天冷,掌心……

他覺得自己手都麻了。

可是為什麼肖遙那表現卻像沒事人一樣呢,他都不覺得尷尬麼?還是說他習慣了?還是自己想多了?

周海權覺得不能怪自己想得多,如果換一個男人,這些他肯定都不會放到心裡去。可是肖遙不一樣,他和周海榮的關係,就讓他的身份變得敏感而不同,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男人,有了性上和人倫關係上的雙重區彆。

想到這裡,肖遙臉上那種毫無自知的無辜的表情,就讓人有點火大。

肖遙覺得自己很冤枉。

這個時候他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不裝無辜,難道還要他一顫三抖地“哎呀”叫一聲,說大哥你摸到不該摸的地方,我好敏感我感受到了一股電流直通全身嘛!!

他一邊惱恨自己如今的身體太敏感一邊裝作若無其事,誰懂得他的辛苦!!!

做人難,做小受更難,做一個敏感的直男受,難上加難!!!!

肖遙隻能自顧自地說:“以前我們家也養過一條狗,跟這個小狗長的好像……下這麼大的雨,這條狗怎麼還在外頭淋雨,是不是流浪狗啊……這樣也太危險了,萬一被車撞了怎麼辦……不被車撞,萬一碰到那些偷狗的怎麼辦……說起來我們家那條狗後來就是莫名其妙失蹤了,很多人都說是被偷狗的給偷走了……

他喋喋不休一路,周海權連個回應都沒有。

等到車子在周家大宅停下來,他抓起自己的雨傘就下了車,一下車一股濕冷水汽迎麵撲來,卻讓人神清氣爽,媽呀,還好路途短,再多坐一會他都要詞窮啦。

他不喜歡不正經的人,關起門來兩口子怎麼浪都可以,但這種淫詞豔曲,絕對不可以到外頭去唱。

這就是他的原則。

肖遙這個樣子,周海榮又是那種性子,這倆人要在一起,不知道將來能浪到哪裡去。他覺得婚姻還是要互補,周海榮應該找個老實本分的過日子。

至於肖遙,他這種鮮鮮嫩嫩的男人,應該……

大概應該找個踏實嚴謹,穩重如山的男人,給他依靠。

周海權為這兩口子操碎了心,想的心浮氣躁的。

肖遙卻一無所知,還在房裡一邊比劃著一邊哼唱,莫名對這個表演多了幾分喜歡。

首先這小調的名字他就喜歡,叫《探清水河》。

這名字一看就很帶感,乍一看看不大懂,好名字!

作為文藝愛好者,如果說梨園曲藝有什麼讓他喜歡的,就是裡頭的古典唱詞,以及各種美到爆的曲名,什麼《西廂記》啦,《牡丹亭》啦,《長生殿》啦,《漁陽三弄》啦,名字美,裡頭的唱詞更美,很多單拉出來,都可以做美言警句。

不過《探清水河》的唱詞走的卻是樸實路線,可就因為樸素,反倒彆有一種感人的韻味。故事講了清末民初,北京西藍靛廠那一片,有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叫大蓮,如花似玉,愛上了一個叫佟小六的小夥子,倆人私定終身,夜裡偷偷私會,不想卻被大蓮的雙親給發現了。封建社會,這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大蓮的爹娘就用皮鞭子把她抽了一頓,然後給了她一把剪刀,一根繩子,一把菜刀,讓她自殺以保全名聲,最後不得已,大蓮跳河而死,跳的那條河,就叫清水河。

探清水河,是佟小六來探,探完以後,小六也跳河殉了情,去找他的大蓮妹妹去了。這是個實實在在的悲劇。詞寫的好,他大師兄蘇括唱的也好。

“桃葉兒那尖上尖,

柳葉兒那遮滿了天。

在其位的這個明阿公,

細聽我來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啊,

藍靛廠火器營兒有一個宋老三。

提起了宋老三,

兩口子賣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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