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再等一等就看到啦
走了沒多久,他就看到前麵站著一個男人, 背對著他, 個頭很高, 背影高大, 手裡捏著一根煙。燈色朦朧,隻有他手裡的香煙忽明忽暗, 風從他的方向吹過來,帶來一股淡淡的煙味。等到走的更近了, 他才看清是周海權。
肖遙想也不想, 立馬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都看不清了, 這才籲了一口氣。他找了個長椅坐下, 癱在椅子上, 看著浩瀚江水。
南城都在江南,他如今在的酒店,卻是江北酒店, 因此隔著江水, 能看到繁華的南城主城區, 一輪皓月懸掛在天上, 江對岸有低矮的起伏的山巒,江中有輪船緩慢地駛過, 水波映著月亮, 扭曲而晃動的光影, 很美。
將來要吞沒他的,就是這樣的江水。
肖遙突然好奇了,想感受一下這江水的溫度,他便站了起來,走過濕軟的泥地,來到了泥土和細沙摻雜的江邊,他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江水,果然很涼,比他想的還要涼。
不知道這江水,將來是奪走他的性命,還是送他回原來的世界,亦或者給予他自由的新生。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在他身後喊道:“沒看到江邊的警示牌?”
肖遙回頭看了一眼,是周海榮。
他就笑了,說:“我摸摸這水涼不涼。”
“太危險了,趕緊回來。”
肖遙一邊往回走,一邊問周海榮:“這江水深不深,能不能淹死人?”
周海榮笑了,反問:“你說呢?”
肖遙說:“我想學遊泳了。”
周海榮說:“你不會遊泳?”
“不會,小時候學的時候被嗆到過一次,後來就不敢下池子了。”
“咱們家頂樓就有個大泳池,你可以在那學,我可以教你。”
肖遙想了想,說:“我還是去專門的遊泳館學。”
周海榮就笑了,說:“防我跟防狼似的,我是那種人麼?”
肖遙沒搭話,笑著問:“你怎麼出來了?”
“散客了,咱們該回去了,到處找不到你,結果大哥說你在這呢。”
也不知道周海權是什麼時候看見他的。他聞到周海榮身上濃重的酒氣,關切地問:“你沒喝多吧?”
“小瞧我了吧,”周海榮搭著他的肩膀,一邊摟著他一邊往前走說,“不是我吹,我乾一瓶白酒也倒不了。”
肖遙心想這簡直是放屁,他記得文裡周海榮第一次和正牌受有親密接觸,就是喝醉了酒,倆人上演了一番老套的醉後迷情戲碼。
“真的,我們家酒量沒有差的,隨我爸。”周海榮說,“我一哥們失戀了,喝的快不省人事了,我得先送他,不然他肯定說我見色忘義,我剛才已經跟大哥說好了,你先坐他的車回去。”
肖遙有時候覺得周海榮的腦瓜子不夠使,一點眼色都沒有,他大哥那麼討厭他,他還還要把他往他大哥車裡塞。
“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那彆人看見會怎麼想,”周海榮說,“我大哥就是對你不了解,才對你有成見,多跟你接觸接觸,他就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肉麻話說起來毫不臉紅,肖遙說:“他不把我從車裡踹出去就行。”
周海榮就笑了起來:“那不可能,我大哥這人最好麵子。”
客人已經陸續開始散了,酒店門口的車排成了一排,這時候來客的身份地位就分辨的比較清楚了,有些到了外頭的大馬路上去打車,有些叫了代駕,有些則是自家的司機過來接,還有些,是周新風安排了人去送。
他們倆走到酒店門口,見周海權的車子已經在門口停著了。外頭有些鬨哄哄的,周海榮那個喝醉了酒的哥們一直在扯著嗓子喊他,旁邊還有幾個年輕男人陪著他,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來:“人家在跟小蜜話彆呢,你有點眼色行不行。”
這話一出口,又是一陣哄笑聲,周海權坐在車裡,臉都黑成碳了。他看見肖遙和周海榮站在一起低聲說話,周海榮高大挺拔,肖遙清瘦,個頭也矮一些,但人好看,看起來格外溫順,兩個人離的很近,仿佛在說什麼悄悄話。
周海權就有些不耐煩了,透過車窗問:“還走不走了?”
周海榮笑了笑,說:“彆讓大哥等急了,快上車吧。”
說罷還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顯然是要故意曬給眾人看的。周太太笑著扯了一下旁邊的趙梨華:“你看看這一對……”
趙梨華笑著看了周海榮和肖遙一眼,心裡羨慕的很,又扭頭看向車裡的周海權,那一個卻是麵無表情。
周家兩兄弟,一個像冰山,一個像火山。火山熔漿滾滾,看的人臉熱心跳,冰山巍峨高冷,引起的卻是人的征服欲。
周海權的司機叫陳興,大概四十來歲,肖遙跟著他們叫了一聲陳哥。
陳興笑著給他打開了車門,肖遙本來想坐到前頭去的,但是陳興給他打開的,卻是後車門。
他隻好低頭坐了進去,然後跟周海權打了聲招呼:“大哥。”
周海權沒說話,車裡沒開燈,有一點暗,肖遙輕輕咳了一聲,坐正了身體,朝車窗外揮了揮手。
他如今跟周海權的關係處在一種非常尷尬的階段,甚至都不如相看兩厭來的痛快,既熟悉,又陌生。
“你跟李端什麼關係?”
周海權突然問。
肖遙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卻是去看前頭開車的陳興,車子從酒店大門口走過去,車裡的光線隨著外頭的路燈忽明忽暗,他咽了一口唾沫,說:“沒什麼關係。”
“不是你前任?”
“不是不是,”肖遙趕緊說,“我跟他就吃過幾次飯。”
“吃飯”這個詞,可以很生活化,也可以很曖昧,所以肖遙又加了一句:“跟他不是特彆熟。”
到底還是有點心虛的,也不知道周海權信不信。
他和李端,甚至陳家康的關係,其實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你要說完全沒關係吧,他那時候確實又存在著勾搭的心思,不過當時勾搭了很多人,挑挑揀揀,最後選擇了周海榮。可是要說他跟李端他們有關係,又實在冤枉,真的啥事都沒發生過。不然周海榮這種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男人,也不會對他情有獨鐘。
照周海榮的話說,喜歡他乾淨,長的乾淨,人也乾淨,想要捧在手心裡。
但周海權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又問:“陳家康呢?”
這是要挨個審他啊。
肖遙覺得自己一個直男,卻要跟另一個男人交代自己和男人之間的情史,實在有些彆扭,鑒於肖遙這個人的傳言太多,於是他一句話總結說:“我還是處男。”
這話一出,就感覺車子猛地一加速,前頭的陳興似乎錯踩了油門,晃的他立即“哎”了一聲,扶住了前麵的椅背。
周海權似乎都愣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肖遙覺得自己回答的雖然有些直白,但簡單扼要,於是加了一句:“真的。”
外頭傳聞雖然多,但是大伯哥你聽聽就好了,都不是真的,不要再一個一個盤問我了。
這小曲是老北京廣為流傳的一段民間小調,嚴格上來說是個敘事歌,講的是清末的一段愛情故事,有很多版本,有純正的小調,也有相聲演員翻唱,更有民謠版。沈星之作為梨園大師,肩上扛著挖掘和保護傳統曲藝的重任,自然更喜歡原版的,隻是原版有些歌詞略有些出格,後來很多人的翻唱都遵循了另一個清新版本,他考慮到這演出是政府舉辦的,最後拍板,還是選了新版,隻是演出內容上,選擇了全版再現,含有“五更天”的全部內容,並在曲調上略作修改,力求柔和淒美,更符合他們乾旦的身份。
“我讓你師兄先唱了一遍,發到你郵箱了,你先聽聽,跟著學學,學好了唱一遍,發個小樣給我聽聽。”沈星之說。
肖遙點點頭:“好。”
肖遙有個優點,就是溫順聽話,彆管做的好不好,但你提什麼要求,他一般都會說“好”。沈星之也很喜歡他這一點,說:“還有,藝術學院的課不能落下,我聽張老師說你很努力,我聽了很欣慰,咱們這一行,功夫差不怕,就怕不努力。你看你大師兄,他資質算是一般的,如今成了年輕一輩的翹楚,靠的就是勤奮,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那不是說著玩的。”
沈星之每次叫他來,都要把這些話講一遍,大意就是說他和沈括這兩個人,一個是老天爺賞飯吃,身骨音色俱佳,就是不夠用心,一個是資質一般,但勤奮苦練,肖遙覺得這話他大師兄聽了未必高興。
“周家的人,對你唱戲沒意見吧,你那個大伯哥呢?”
肖遙忙說:“還不是大伯哥呢……他也沒什麼意見吧,我有充分自主權,想做什麼做什麼。”
沈星之點點頭:“這次文藝晚會,你好好表現,周海權也會出席的,表現給他看,對你和周海榮的婚事也有幫助。彆在他麵前丟了臉。”
肖遙吃驚地問:“他也去?”
“這南城青年顯貴裡頭,他不去還有誰有資格去,他不是剛得了咱們省的十大傑出青年麼?這種場合哪少得了他。”沈星之說著抬眼看了一下,“怎麼,你怕他?”
“也不是怕他,師父你不知道,他這人比較古板,唱小曲這些東西,他未必看得上眼。”
沈星之身為梨園子弟,年輕的時候沒少受過“戲子”之類的閒言碎語,最不愛聽這種話,一聽立馬臉一黑說:“那你看得上眼麼?”
肖遙忙說:“昆曲是我國的優秀傳統文化,我能學習是我的福氣,尤其是師父您門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師兄完成任務。”
沈星之點頭:“我們唱戲的,腰杆首先得挺直了。你好好唱,不光為了給他看,到時候除了南城的優秀青年人才,南城有頭有臉的也都會去,你混個臉熟,對你以後會有好處的。咱們這一行,出名靠本事,卻也得靠有人捧。”
說白了,也得靠人脈關係,越是和顯貴們搭上橋,將來出名越容易。
沈星之是在市政府旁邊的一個茶館見的他。他作為梨園大師,最近忙著在改編排演《牡丹亭》,忙的很,他讓肖遙“沒事也去戲劇院看看,看看同行都是怎麼演戲的”。
肖遙覺得自己三頭六臂都不夠用了。
不過忙也有忙的好處,就是沒空胡思亂想,有一種瞎幾把忙的充實感。
肖遙回到家,就把沈星之發給他的郵件打開聽了一下。唱詞居然是他最愛的敘事體歌詞,一開始以為是個小故事,聽到中間以為是淫詞豔曲,他都在想這種詞怎麼唱的出口,正麵紅心跳擔心著主角接下來是不是要啪啪啪,結果最後幾段陡然一轉,成了個很淒美的愛情故事,聽一遍,居然把他給聽哭了!
他這人最羞恥的,就是特彆感性,這首歌他簡直大愛,故事就是《梁祝》和《孔雀東南飛》的結合體,但卻更現實,沒有化蝶,也沒有成孔雀,更樸素卻也更感人,好可惜《豪門男媳》沒有把這個歌當成重點橋段來寫!他如果是作者,肯定要把這段好好寫一寫,簡直就是一曲成讖的經典啊,草蛇灰線,伏脈千裡,暗合肖遙的人物結局!
肖遙聽了好幾遍,調很簡單,詞也押韻,可以說朗朗上口,他正哼著呢,就聽見王姨的聲音,氣喘籲籲地說:“你怎麼又喝成這個樣子了。”
“高興,”接下來是周海榮含糊不清的聲音,“跟朋友好久沒見了,多喝了兩杯……肖遙,肖遙!”
肖遙趕緊跑出去,見周海榮正靠在王姨身上扯著嗓子叫他的名字。他趕緊跑過去,把周海榮的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王姨,我來吧。”
“他喝多了。”王姨說。
肖遙把周海榮扶到客房裡,王姨趕緊過去幫著鋪好床,然後對肖遙說:“你們倆怎麼還分房睡。”
還沒等肖遙開腔,周海榮就說:“他……他不愛我!”
猛地喊了這麼一嗓子,倒是把肖遙和王姨嚇了一跳。王姨撇著嘴笑了,說:“就你這樣,哪個愛你。還好你大哥不在家,不然看到你這醉醺醺的樣,看他怎麼收拾你。”
周海榮一米八多的大高個,身體也結實,倆人都氣喘籲籲的。肖遙站在床前,說:“周海榮,你彆裝醉啊。”
周海榮蜷縮在床上:“誰裝醉了,我根本就沒醉!”
王姨忍不住笑了出來,對肖遙說:“你看著他,我去給他弄點熱湯。”
王姨出去之後,肖遙便在床邊坐了下來,扭頭看著周海榮。
周海榮也看著他,臉色紅撲撲的,帥哥醉了酒還是帥,眼神略有點茫,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肖遙在心裡想,周海榮這樣,有幾分是因為自己,大概因為這個念頭,心裡浮上來一種怪異的愧疚,他好像常常會有這種感覺,每當看到周海榮的深情,都在想這樣的男人,最後怎麼會變了心。
“是不是我讓你不高興了?”他問。
周海榮頗有些孩子氣地說:“你都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
“對我不熱情。”
肖遙就笑了,說:“怎麼不熱情了。”
周海榮黑著臉,直直地看著他。
肖遙心虛,隻好說:“都會過去的。”
周海榮反問:“什麼都會過去的?你是不是又要說,我對你隻是一時新鮮,早晚都會膩的?”
這確實是《豪門男媳》裡,炮灰受肖遙經常說的話,所以周海榮說要跟他結婚,以此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對啊,”肖遙問,“你現在是不是沒有以前喜歡我了?”
“沒有。”周海榮說,“人我都還沒睡到,膩個毛線。”
肖遙抓住機會,立馬站起來說:“你看吧你看吧,睡了肯定就膩了,所以婚前堅決不能跟你睡!你看你現在這麼清醒,可見是裝醉呢,你趕緊洗漱洗漱,去去酒氣,不然等會你大哥回來了,肯定要教訓你。”
他說完就跑了,周海榮氣急,坐起來捶了一下枕頭:“肖遙,你給我回來!”
周海榮是真的有點不開心,晚飯都沒下來吃。周海權以為他在倒時差,也沒過問。倒是餐桌上隻有他和肖遙兩個,讓他覺得有些彆扭。
他吃飯不大說話,肖遙知道他的習慣,也隻悶頭吃飯。王姨自己有準則,堅決不跟周家人同桌吃飯,都是自己在廚房吃。因為人少,最近吃飯用的都是小圓桌,倆人坐對麵,各吃各的,夾的卻是一個盤子裡的菜。
周家“餐不分食”也是老傳統了,今天的晚飯做的比較簡單,三菜一湯,倆人口味好像很類似,吃的最多的,是同一個盤子裡的菜。眼看著那盤菜吃個差不多了,肖遙就改夾另一盤的菜,這頓飯他吃的不舒心,因為單獨和周海權一起吃飯,他總是莫名壓力很大,很彆扭。
所以他喝了幾口湯就站起來了,擦完嘴巴要離席的時候,忽然聽周海權說:“你今天做的甜點,很好吃,謝謝了。”
聲音平穩,態度紳士。
肖遙愣了一下,然後吃了一驚:“我做的甜點,你給吃了?”
這下輪到周海權愣了一下,肖遙忙說:“你彆誤會,我不是說你不能吃……”他還記得上次周海權吃他做的櫻桃紅酒凍,他居然沒眼色地大喊讓周海權放下,這事他想起一次就尷尬一次,“你喜歡就行……”
他走的時候囑咐王姨等周海榮出差回來給他吃的啊,怎麼還是被周海權給吃了。周海榮是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這次才這麼生氣,覺得他太冷淡?
周海權皺了下眉頭:“我以為你做兩份。”
肖遙不清楚具體情況,沒敢接話,隻笑了笑,趕緊就溜上樓去了。
原來人家是給老二做的,根本沒準備他那份,是老二借花獻佛了。
周海權咳了一聲,覺得以後凡是肖遙做的,能不吃還是不要吃了,也不知道肖遙會怎麼看他,好像他這個當大哥的很不要臉,總是覬覦弟弟的東西一樣。
肖遙每天晚飯後都要練半個小時的鋼琴,都快成習慣了,周海權吃完飯上樓的時候,以為又要聽到肖遙彈奏的噪音,不過他卻很納悶地發現,沒有。
樓上很安靜。
他繼續往前走,準備進自己房間的時候,忽然模糊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停下來一聽,就聽見肖遙在房間裡哼哼呀呀的,好像在唱什麼。
他以為肖遙是在練嗓子,眉頭皺了皺,又覺得不大像,練嗓子他是聽過的,咿咿呀呀難聽的很,肖遙聲調沒那麼大,一陣靡靡之音,軟哼慢吟,細聽一下,歌詞更是不堪入耳。
“……姑娘叫大蓮,
俊俏好容顏。
似鮮花無人采,
琵琶斷弦無人彈呐,
奴好比貂蟬思呂布,
又好比閻婆惜坐樓想張三。”
這歌詞,想也用不想接下來更是淫靡,周海權黑著臉進自己房間去了。
看來他得找老二好好談談,這唱的都是什麼東西,貂蟬想呂布?閻婆惜又是什麼,還知不知道廉恥了,單隻在家裡唱這個,還是要在外頭唱這個!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應該會更愛他吧?
想一想她還覺得蠻興奮呢。
“你彈的真好,”王姨說,“這家裡他們兄弟姐妹幾個都會彈鋼琴,老大周彤還會拉小提琴呢,你會彈鋼琴的話,以後跟他們也多了個共同語言,這麼好的本領,可彆藏著掖著。”
肖遙說:“我也好久沒彈了,有點生疏了。”
“我原來聽說你家裡條件不大好,居然也學了鋼琴呢……你彆誤會,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學鋼琴挺花錢的,當初我看海榮他們兄弟姐妹都學,覺得孩子懂個才藝,是有氣質些,所以就花錢讓我兒子娶學,結果倆孩子學了沒幾個月,我就覺得太費錢了。”
學鋼琴花費是大,就他來說,小時候學鋼琴,老師授課,一節課200百,後來他鋼琴到了一定級彆,找了個音樂學院的老師教他,一周上一次課,一節課500塊,還是老師看他有天資給的友情價,除了專業輔導,平時就靠自己去琴行練琴,一個月400,這些加起來,一個月光花費在學琴上的,就要三千來塊錢,這還都是學琴的基本花費,更不用提其他五花八門的花錢的地方了,藝術從來都不是平頭老百姓學的。
“我們家以前還行,所以學過一點。”肖遙說。
《豪門男媳》裡的肖遙,家境其實一開始還是不錯的,他們家是後來破敗的,父母做生意破產。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公司,小作坊破了產,翻身的能力都沒有,欠了一屁股債。肖父從此一蹶不振,有了個酗酒的毛病,後來因為醉酒出了車禍,就那麼死了,肖母一個女人,要拉扯孩子,還拖著一身病,要債的天天上門催,又急又病的,撐了幾年也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