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再等一等就看到啦 周海權心浮氣躁, 導致已經過了他平時就寢的時間還沒有睡著。
他是飲食作息都十分規律的人, 所以突然睡不著,人就有點煩躁。
他其實非常驚奇, 男人也能跟小石子一樣硬, 感覺像是看到了一片新大陸, 實在新奇。
不過這當然不是他煩躁的主要原因,他煩躁的主要原因是今天晚飯的時候, 周海榮又提到了要結婚的事。他聽了之後去看肖遙,卻見肖遙垂著頭自顧吃他的飯,好像壓根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想也不想就知道,這裡頭怎麼少了肖遙的蠱惑。
他對於一門心思要嫁入豪門的, 都有本能的防備心和不喜歡。
婚姻大事, 理應慎重, 這兩個人認識還不到兩個月, 談結婚,實在為時尚早。萬一結了婚又不合適,再離,實在傷筋動骨。兩個人彼此還都不了解,周海榮就要結婚, 這裡頭的色的誘惑顯然超過感情, 他自己的弟弟, 他還是了解的。那肖遙呢?剛認識的男人, 就急著要嫁給他, 這其中有多少真愛的成分,也實在夠思量。
如果周海榮一無所有,他還會跟著他麼?
想到這裡,他就想到肖遙第一次進周家大宅那一天,紅著眼說:“跟。”
他當時其實看得出肖遙眼淚背後的虛假,而且說實在的,兩個人明顯他二弟投入的感情更多一點,有時候他覺得肖遙像是個局外人,在配合著周海榮演戲。
唱戲的人,大概都很難看透他們的真心吧?
肖遙躺在床上,聽見外頭的雨滴敲打著樹葉子和窗戶,啪嗒啪嗒一直響。
他是很喜歡下雨天的,覺得下雨天睡覺舒服。
不過今天他的心思不在下雨上,而是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自己往胸口自摸兩把。
按理說他一個直男,做這些受和女人才會做的事,實在是很羞恥。可是今天在車上被周海權無意間按那一下,是真的爽。
男人嘛,不就喜歡爽的事。何況眼下自己一個人,摸一摸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就是過不了心裡這道關,他不會自摸了以後,就變成基佬了吧?難不成受的身份也會影響到他本人的性取向?
肖遙認認真真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不夠直。
但好像也不彎。
他穿過來的時候,還是個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他們學校嚴查早戀,他那種家庭出身的,除了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也沒有彆的心思。不過仔細想想一想,他玩的好的好像都是女生,平時和他一起學習的,就是他的鄰居小櫻。小櫻經常開玩笑說,他們倆是好姐妹。
他沒把小櫻當女的,小櫻也說沒把他當男的,兩家的家長彼此知根知底,也從沒有擔心過他們倆會早戀。
他還沒有見過花花世界,就直接穿過來成了個小受,將來還要做豪門男媳。
不行不行不行,他要真是真成了基佬,那不就很有可能愛上周海榮?
是的,他覺得他如果愛上男人,肯定愛上的是周海榮,而不是周海權。
因為周海榮是《豪門男媳》的男主攻啊,作為男主,人家將來肯定是完美無缺的好男人,有錢有顏器大活好專一深情,簡直是基佬的不二人選。周海權?拜托,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可是周海榮已經有正牌受了啊,早晚是要拋棄他的,他難道要真的成為心痛跳江的炮灰?
no no no !
在想清楚這些之後,肖遙很認真地扣上了睡衣的扣子。他不可以做基佬,因為做基佬就有愛上周海榮的可能,男主在這個世界裡肯定是人見人愛的。可他作為上帝視角,已經洞悉了自己和周海榮的結局。他就算做基佬,也得撐到自由以後!
外頭的雨好像更大了一點,雨聲更響。肖遙心浮氣躁地翻過身,看著窗外朦朧的光暈。下了雨,江上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能因為睡得晚,第二天起來的就晚了一點,下樓見餐桌上擺著一玻璃盆新鮮的大櫻桃。
“鄭大姐送過來的,”王姨笑著說,“她說看你喜歡吃,這幾天又沒見你再去,就自己送過來了,我給了她錢。”
“多少錢,我給你。”肖遙說。
“這能幾個錢,”王姨笑著說,“你不是最愛吃這個,趕緊吃點,她說早晨才摘的,新鮮的很。”
周海權也起晚了,周海榮去他房裡找他的時候,他剛洗漱完。
周海榮是有事找他,碰到了些難題,他一個新手,決斷不了,來聽聽他大哥的意思。倆人聊了一會,一起下樓來吃早飯,就看見肖遙站在那裡吃櫻桃。
周海榮笑著說:“空腹吃這個好麼?”
肖遙穿了件很大的t恤,外頭罩了個格子衫,隻係了最下麵的幾個扣子:“剛摘的,超級無敵新鮮,而且比上次的更甜,你嘗嘗。”
周海榮過去,卻沒自己拿,而是趴在桌子上張開了嘴巴。肖遙就喂了一個櫻桃給他,問:“怎麼樣?”
《豪門男媳》的攻是忠犬攻,甜言蜜語最是會說:“沒你甜。”
人能比水果還要甜?!
周海權覺得他這個弟弟談了戀愛智商都下降了,這麼假的情話也說得出來,而且也太肉麻,看肖遙,似乎也很受用。
……也是不懂他們倆。
周海榮扭頭說:“大哥你嘗嘗,真不錯。”
周海權搖頭,坐下來吃早飯。
四月和五月,正是櫻桃成熟的季節。
有些櫻桃汁水多,味道甜,吃起來滿口糖分,滿足的是味蕾。
有些櫻桃看著美味,吃起來沒什麼味道,滿足的是心理。
周海權是以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淘寶誰用真名啊,都是用網名,他那網名是原來那個肖遙起的,他也沒改,電話填的是他的電話,隻是他光顧著彈琴,手機落在臥室裡了,後來回去一看,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箱子已經被拆開了,王姨一邊跟他解釋道歉一邊笑:“沒想到是你的東西,就給拆開了,實在是對不起,以後我們一定注意。”
肖遙看見王姨那個忍俊不禁的模樣,臉都紅透了。好在王姨沒多說什麼,道完歉就出去了,肖遙將臀膜拿出來,臊了好一會,心想算了算了,臉不要了,反正以後他是要離開這裡的,到時候誰認識誰啊!
一想到將來這裡的每一個人可能都和他不再有任何牽扯瓜葛,他的羞恥心就會降低很多。
當天晚上他就把臀膜用上了,不用說又“剛巧不巧”被周海榮看見了,身體裡那把火騰騰地往上躥,求著他要親熱,他很嚴肅地說:“不結婚,不行。”
這一次可能是精蟲上腦,周海榮竟然有些生氣了,欲求不滿的男人情緒都好不到哪裡去,他說:“你這樣憋著我,小心我在外頭偷吃!”
肖遙說:“那你去吃。”
周海榮最後很生氣地走了。
不過男人在沒有得到之前,生氣永遠都是暫時的,何況是因為吃不到生的氣,等過了那個勁之後就開始後悔了,周海榮又回來求他。肖遙不說話,也不理他,周海榮就跟著他說好話,晚飯的時候當著周海權的麵收斂了一些,可是周海權還是看到了自己弟弟那個低眉順眼的奴才樣。
當大哥的跟當父母的一樣,最受不了自己的家人為了個外人變得不像自己,連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
他就想到臀膜來,周海權不得不承認,這個肖遙手段很高超,看他垂著頭,水秀沉靜的模樣,簡直清純到隻想讓人疼,不舍得褻瀆他一點,誰能想到他背地裡卻是那麼火熱風騷。
“彆生氣了。”周海榮小聲說。
“沒生氣。”肖遙同樣低聲說。
周海榮很消沉,蔫蔫的。他今天上班其實已經很累了,分公司的幾個領導全都是老油條,他空有這個名分,在公司裡頭說話根本沒他大哥有用。
最主要的是他實在不喜歡上班,覺得好沒意思。人生苦短,就該用來享受,用來愛,家裡放著個美男子,他卻沒空守著,想一想就覺得特彆累。
他就跟周海權說,他不想上班了。
周海權當然不同意,他現在一想到飯桌上周海榮那奴才樣心裡就不爽快:“不上班,靠家裡養?不想結婚了?結了婚也靠家裡養?”
周海榮說:“我不用靠你養啊,爸媽留下的財產不是還有我五分之一麼,我……”
話沒說話,周海權就氣的拍桌子:“你要分家?!”
這一下他是真生氣了,說:“行啊,你明天就去找張叔叔,讓他看看怎麼分,哪些是你的,我都給你,你帶著肖遙趕緊滾蛋!”
張叔叔是他們家的律師,周家的法律文件一向都由他來打理。
周海榮意識到自己衝動之下說錯了話,忙不迭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很苦悶。
王姨在門外聽見他們兄弟倆在吵架,端著東西都沒敢進去,等周海榮從房裡出來之後,她就小聲對他說:“你怎麼想要分家了?”
周海榮說:“沒有,就是……”
他們這些豪門都特彆傳統,很少有分家的,要是哪一家分了家,肯定鬨的滿城風雨,成為全城茶餘飯後的焦點。前年南城陳家就因為分家鬨的不可開交,幾房親兄弟甚至打起了官司,這在上流社會的他們看來,極不體麵。越是有錢的人,越是忌諱因為錢打官司,可是豪門大戶,利益盤根錯節,稍微一點分家的小分歧可能就涉及千萬上億的金錢,巨額財產麵前,誰又能真正灑脫得起來?所以豪門分家,非常麻煩,一般的大戶人家也很少會分。
周海榮很鬱悶,在家裡待不下去,就出去找朋友喝酒去了。走之前還專門跟肖遙說了一聲,肖遙“嗯”了一聲,說:“去吧,路上小心。”
周海榮就更鬱悶了,很生氣地走了。肖遙站在樓梯口,看著他下樓,連背影都帶著年輕男子的意氣用事。他知道,大概快要開始了。
《豪門男媳》裡,兩個人的感情是一點一點破裂的,很多因素,既有兩個人性格和觀念上的不協調,也有周海權的阻撓,還有外在的誘惑因素,除此之外,還有周海榮本身的風流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