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原以為,把鬱理帶去見夜蛾正道的路會很簡單,會很快。他是真的沒想到原本不長的一段路,硬生生被他們走成了像隔著一座大山般遙不可及,望不到儘頭。
他不經開始懷疑,今天到底鬱理跟夜蛾正道能不能見上麵了。
他眼神呆滯的跟鬱理、灰原雄坐在一棵樹底下,看著最強二人組切磋。
不過與其說是切磋,不如說是互毆吧。
看著兩人動手時的毫不收力,互相想把對方往死裡揍。
像被激光炮轟過般,森林瞬間多出了數個大坑。
夜蛾老師要哭了吧。
七海建人想道。
要不是鬱理不肯走,他都想直接拉著他們直接走人,不管這兩個最強了。
就是……
他餘光看了一眼指關節輕觸下唇,視線緊緊跟著正在鬥毆的兩人,神情認真又專注。
為什麼他覺得她會突然開口說出一些不得了的話?
在他剛產生隱隱不安的思緒時,下一秒,他就聽見——
“娜娜明,”她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正肆意笑著對夏油傑說著嘲諷話語的白發少年。
——那是一個一點都不帶遮掩、目光極其銳利的打量。
在那個目光似乎都能具現化的視線下,連跟夏油傑打得火熱,本來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們三個身上的五條悟都感受到了。
他眉頭緊皺,目光同樣銳利的與她對上視線。
“你說,我跟五條君比,誰會贏?”唇角揚起了一個溫潤又和善的笑容,直視著五條悟的雙眼,平靜的與他對視。
“哈?”五條悟把微微下滑的墨鏡推了下,停在在空中由上而下的俯視她說:“還用問嗎?老子我可是最強。”
就算她那個奇奇怪怪的詛咒所產生的術式能力是吞噬,但必須依附於其他介質,也就是說需要武器,需要近戰。
她身形單薄,感覺他一隻手都能把她拎起來的樣子。七海建人,不,灰原雄或許都能輕輕鬆鬆把她打敗,更何況是他。
“你太弱了。”
被瞞著,並不知道“土地神”事件,隻對他們說是一個有人要來他們學校參觀交流,向來傲視一切的五條悟闡述道。
七海建人:“!!!”感覺藥丸!
“嘛,怎麼說呢。”鬱理眨巴眨巴眼睛,麵容沒有七海建人想象中被輕視的憤怒,反而十分的明朗陽光,甚至還帶著些打趣的意味:“我最喜歡看的人類表情之一。”
“就是彆人覺得我很弱,卻發現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錯愕,就像——”
她忽然語調拉長。
“現在這樣。”
在她語音剛落下的同時,五條悟感覺到自己的【無下限】正被一股咒力給侵蝕著,連維持著他飛天的咒力也不斷的被吞噬著。
他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神色微凝注視著下方的鬱理。
為什麼?
她的咒力怎麼可能會不依附什麼東西就能使用?
難道他的六眼出錯了?!
不,絕對不可能。
一向輕狂傲慢的五條悟眉頭皺了起來,人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喀嚓。”
五條悟的思緒被這聲音驚擾,回到了現實。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他麵前,拿著手機對著他拍照的鬱理。
問題是——
他看不出她飛行的時候有使用任何咒力。
迎著赤色如火焰般燃燒的夕陽,風輕輕卷起了她的發絲,那雙在光輝照耀下的茶色虹膜仿佛流淌著金光,她的雙瞳倒映出他自己臉上露出的錯愕表情。
她像是怕他看不到,把照片舉到他的麵前,挑了下眉,笑出了聲:“你看,這樣的表情是不是很棒。”
最強的自尊收到了挑釁,五條悟額前的青筋跳了跳,想要對說完就立馬跟他拉開了一段長距離的鬱理抬手來一個【赫】。
突然肩膀一重,是站在咒靈上的夏油傑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張嘴就來一句:“悟,你這錯愕的表情真好看。”
五條悟:“……”
他咬著牙笑道:“我今天就要把你們兩個一起揍一頓。”
“做不到吧。”鬱理用那雙茶色的眼眸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白發少年,話語如陳述某種事實般,緩聲道:“你現在這個狀態當是應付我還勉強可以,兩個人就——”
“肯定會輸哦。”
五條悟:“……”
啊,更氣了。
看了下麵目猙獰的五條悟,夏油傑難免覺得有點不好辦。
這感覺很難消氣啊……
並沒有六眼的夏油傑,並不能立馬看透鬱理的術式,也不明白為什麼五條悟看到她飛起來會那麼震驚,以及不清楚五條悟的【無下限】正在經曆著些什麼。
雖然覺得鬱理現在的狀況很危險,很擔心五條悟發瘋,下手沒個輕重。
但是吧,老實說,他看到五條悟吃癟。
他是真的無法忍住,不勾起他的嘴角。
笑歸笑,但夏油傑還是準備打起圓場來,以免惹火五條悟的鬱理遭殃。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五條悟抬手一個【赫】朝鬱理轟了過去。
“等等!悟!”他伸手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看著躲避不及的鬱理,他不忍直視地閉上了雙眼。
完蛋!
沒有傳來想象中的聲音,反而傳來了五條悟的說話聲。
“你到底是用什麼東西附著咒力?”五條悟抱著胸,煩躁的問道。
對方的術式太過於霸道了,吞噬咒力還不僅限於咒靈。他的招式對於她來說根本沒什麼作用,隻要用到咒力就會被吞掉。
除非純肉搏。
所以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她的咒力附到他的身上啊!
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六眼會出錯,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對方還擁有著不屬於咒力的能力,所以他看不出來。
鬱理歪頭:OvO?
她有些意外的挑眉看著腳下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又緩緩轉移視線看向五條悟跟夏油傑。
她遲緩的眨了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七海建人有跟她講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以及禦三家的事情。
不難猜出,上頭下命令讓他們保守這件事情,以防本來就不受他們控製的【最強】找他們麻煩,變得更加的不受管製。
阿拉阿拉,不愧是封建餘孽。
“看來他們並沒有跟你們說。”她思忖了片刻,故作不好抉擇般的拖長了音調:“他們好像並不想讓你們知道那件事情呢。”
像是非常困擾般,豎起食指貼在唇上,暗示性的向他們兩個眨眨眼睛,調皮道:“不過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叫鬱理,是個兼職的除妖師、咒術師,請多多指教呢,五條君、夏油君。”
既然這樣,她就把這堵牆鑿開一個洞,好讓他們有地方鑽進去胡鬨一通吧~
雖然後續她不能親眼目睹有些可惜了……
喜歡拱火的鬱理內心絲毫沒有壓力的想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
剛剛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三人也沒有了在半空中沐浴夕陽的心情,紛紛從空中下來了。
在地上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緊張氣氛,並看到五條悟攻擊鬱理的七海建人見他們相安無事的下來後,剛想要鬆口氣。
還沒等他把這個氣鬆下來呢,就見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人搭上一人的肩膀,把他和灰原雄給圍了起來。
七海建人、灰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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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聽完之後麵色變得有些奇怪,他喃喃自語道:“……產土神信仰?”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鬱理並沒有錯過他的話,以及他的表情。
她給了夏油傑一個疑惑的眼神問:“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