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將鑰匙插/進門鎖,旋轉了一下,打開家門。
“我回來了。”
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傳進了客廳裡,白貓的耳朵動了動。
沒有聽到有人回應,甚爾覺得有些奇怪的走進客廳,就看到布偶貓正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曬著太陽,而一旁躺著一個幾乎跟它同一個姿勢,隻是她雙手還高舉著一本烹飪教材的淺茶發色少女。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偏了個頭望了過去,看見是他,本來表情嚴肅的小臉瞬間揚起了像冬日裡的太陽般溫暖的笑容:“歡迎回來~”
甚爾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朝著已經放下了高舉著的書,向他張開了雙手,笑得無憂無慮的少女走去。
他雙手架起她,把鬱理抱了起來,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
而鬱理習慣性夾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頸脖處猛吸。
“你怎麼又來了?”甚爾眼神冷颼颼地打量著眼前躺在地上的布偶貓。
這隻貓總是三天兩頭的就跑過來他們家,黏著大小姐,真的是煩死了。
不是還開著一家沒人光顧的柏青哥店嗎?怎麼那麼閒!
緒撇了他一眼,伸出爪子出來舔,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甚爾不爽的嘖了一聲。
“東西都買好了嗎?”
他軟下了語氣,道:“啊。”
“那我們開始吧,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好。”
緒:“……”雖然他一般並不會對這些小輩生氣,但這個男人是不是太過於雙標了點?
鬱理本來想下來的,結果發現甚爾好像沒有這個意思,一手穩固的托著她,另一手拿起東西抱著她往廚房裡麵走。
見狀,她就維持住這個動作了。
到了廚房,甚爾把她抱著放到了料理台上,一手摟緊她的腰,另一隻手穿過她後腦勺的發絲,那深沉道眼底,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情愫:“沒有獎勵?”
鬱理微微一愣,隨後輕輕一笑,雙臂箍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探入勾纏著他的口腔。
外麵聽力非常好的緒:“……”
這兩個小崽子有完沒完。
它鬱悶的跳上沙發,在電視機的遙控器上把開關打開,然後把音量調大,直至勉強壓住了廚房裡麵傳來的動靜才作罷。
-
放學,惠回到家的時候,整個家都非常安靜。
惠皺了皺眉。
他們家除了因為輝也,鬱理昏迷那次,很久都沒有這麼安靜過了。
他一邊拿起手表查看,有沒有鬱理說要出門的信息,一邊問今天不知道怎麼就跟他一起去學校的輝也:“鬱理今天有說要出去嗎?”
沒有人回應。
惠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人。
惠:“?”搞什麼啊?
他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高喊了聲:“輝也,你人呢?”
還是無人回應。
惠繃緊身子,從書包裡掏出小刀,召喚出玉犬,小心翼翼的走進客廳。
客廳裡的床簾被拉上,遮蓋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客廳內一片黑暗。
聽見屋內有不止一個人的呼吸聲存在,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開燈,不知道自己麵前所麵對的是不是危險。
就在他還在舉棋不定的時候,燈光突然亮起。
隨之而來的是飄落的彩帶,以及鬱理他們唱起的生日歌。
“you…….”
惠怔愣住了。
生日?
對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不期待生日這種東西了。
他以為不會有人記得他的生日。
就算那個人是鬱理。
畢竟他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
可是現在……
看著言笑晏晏唱著歌的鬱理、輝也,在當中渾水摸魚的臭老爸,頭上戴著小花圈正在隨著音樂扭動著身軀的醜寶,以及這段時間經常出現在他們家的緒。
惠的心頭翻起了一陣酸澀,心中的喜悅和酸澀交織在了一起。
“嗤,”甚爾沒好氣的上前猛搓他的頭,警告道:“臭小鬼你敢哭,破壞大小姐給你精心準備的生日派對,我就讓你物理超度一下。”
惠:“?”
許是甚爾這麼一打岔,他在眼睛裡打轉的眼淚瞬間的流了下去,在男人眼神越來越危險的注視下,趕忙的擦乾了眼淚,蹬蹬蹬的跑去抱住鬱理的腰,笑容燦爛道:
“謝謝鬱理!”
甚爾原本想把他提溜起開的手在看見他臉上笑容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腦子裡從前想起小鬼的時候隻會浮現出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到現在想起他時,竟已經被他各種生動的表情所代替。
嘖,算了。
甚爾嘖了一聲,倒也沒有真的把他提溜起來,隻是往一旁懶散的坐下,看著他們。
緒無語的睨了甚爾一眼。
也不看看他自己現在看著他們的眼神伴著藏不住的溫柔。
裝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鬱理揉了揉他的頭發,彎下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也要謝謝其他人。”
她看了旁邊慵懶坐著的黑發男人,支起一隻手湊近惠的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跟他竊竊私語:“甚爾今天還特意去查霍格沃茨的雞肉派怎麼做呢——”
惠戲謔的看了他一眼。
甚爾:“……”
……大小姐,彆拆他抬啊!
還有這小子,學壞了!膽子肥了!!!
他起身捏住惠的臉頰往兩邊扯,十分不爽。
惠一邊瞪著他,一邊高聲感謝其他人:“謝謝輝也,謝謝緒,也謝謝醜寶!”
至於臭老爸,哼,他才不要跟他說謝謝!
父子互相瞪視假笑,兩人之間仿佛出現了火花。
鬱理默默的拿出手機把這一幕給拍下來,輝也趁著他們不注意,趕緊拽了拽已經拍完照的鬱理找她要獎勵,得到一個她香香的臉頰吻。
被惠感謝的醜寶高興得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不知道怎麼的,一直注意著這一幕的緒莫名眼裡也染上了些許笑意,隻不過它自己都沒有發現。
-
惠:“……”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這個真·熔岩巧克力蛋糕,上麵烤焦了,表層溢出真如熔岩般即視角的蛋糕。
自認為很隱晦的看了做出這個傑作的鬱理一眼,心中有些感歎。
鬱理她,到底是怎麼能把普通的巧克力蛋糕烤成真·熔岩蛋糕的,上麵還能維持著有星星花火的。
“就……”鬱理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了一個誇獎點,道:“樣子還是獨具一格的!”
緒嘲諷:“確實。”
鬱理:“……”
惠連忙道:“我很喜歡!”
輝也:“肯定很好吃!”反正他是咒靈,吃不壞肚子!
甚爾:“……啊。”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詞來誇獎。
鬱理仰起頭來,唇角流露出簡單而純粹的笑意。
她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得意道:“是吧!”
緒:“……”
你們,未免也太寵她了吧……
他們把內裡沒有烤焦的部分拿了出來,分著吃著這個賣相就非常不好吃的蛋糕。
蛋糕其實並不好吃,但惠還是像是很珍惜般,小口小口的吃完了。
其他人也是。
就連緒也一邊心裡想著“你們不要那麼縱容她”,一邊口嫌正直的把分到的蛋糕吃完。
而這個蛋糕的製作者滴口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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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後,就到了拆禮物的環節。
鬱理把窗簾拉開,意外看道天空中懸掛著一道彩虹,眨了眨眼,她盯著彩虹好一會,把惠招呼過來,“小惠,我送你一個特殊的生日禮物吧。”
“我帶小惠離開一小會~”她偏頭對著有些不明所以的眾人說道。
說完後,她抱起惠,突然騰空而起。
惠:“!!!”
突然飛起來的惠反應性環緊她的脖子,剛開始還有些害怕,但在想起帶著他飛行的人是鬱理後,身子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鬱理捂住他的眼,帶著他飛到了彩虹出現的地方,懸在彩虹之上。
“小惠,你看。”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她放下了捂住他眼睛的手。
惠一看——
一個圓形的半透明彩虹懸浮在空中,它把世界上絢麗的色彩都凝固在了一起,在暮色陽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柔和。
惠錯愕的瞪大了雙眼,吃驚道:“鬱理,彩虹原來是圓形的嗎?!”
“嗯,圓形的。”她輕輕幾聲,笑聲宛如清泉般美妙。
他緩緩抬起了頭看她。
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在她那張明媚的臉龐上浮現出來,冬日裡的落陽的餘暉照耀在她茶色的眼眸裡,也直接照進了他內心的最深處。
惠眨了眨眼。
——鬱理,比彩虹好看。
“有一次我跟安德魯去跳傘的時候,偶然間看到這一情景。不過與你不同的是,我是一直知道彩虹是圓的,但那次是我第一次從那個角度看見。”
“那時候我就在想啊……”
她垂眸看著腳下的彩虹,又像是透過它看什麼東西。
“好像,這個世界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無聊。”
是安德魯跟菲力克斯讓她看見了這個世界的廣闊。
“其實,當時如果不是遇見小惠的話,估計沒多久我就會回美國。”
她其實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或許是想看看沒有安德魯和菲力克斯的世界,她還會不會覺得有趣吧。
又或許是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
所以當時他們想要陪她一起回來,她拒絕了。
想給點空間自己思考。
鬱理手指動了動,惠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了好多,就像是懸浮了起來似的。
“小惠,我如果鬆手的話,你會怕嗎?”
“不會。”
鬱理鬆開了他。
惠漂浮在空中。
他試探的動了動,發現自己真的能懸浮在空中,眼神都亮了起來。
鬱理看著正在好奇的試圖操控自己身體的海膽頭男孩,透過他看到了黑發男人的影子。
她對他是愛情的那種喜歡嗎?他喜歡她嗎?
她不知道。
那小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