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的,怎麼道歉得這麼熟練……
她自我反思了兩秒。
輝也自嘲的笑了聲,“因為我的存在給姐姐添了很多麻煩不是嗎?”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姐姐你根本不需要遭受那麼多罪,我所謂的保護對於你來說不過是傷害……這不是很可笑嗎……”
他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保護她而生,到頭來傷害她最深的也是他。
鬱理:“……”
輝也頓了頓,自然垂落的手緊緊握拳:“沒有我的話,你肯定會過得更好吧……”
“——確實。”鬱理沒有反駁他說的,畢竟這是事實,隻不過她看著因為她的話語而眸光暗淡的輝也,沒好氣的彈了彈他的額頭,“可是,如果當初沒有你,我大幾率會在當時死掉,這一點你不能不承認的吧。”
鬱理仰頭眺望著遠方皎潔的明月,餘暉灑落滿地,她茶色眼眸微眯偏移看向正埋著頭看向地麵的輝也:“已經發生過並無法改變的現實,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庸人自擾?”
“是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還是說……你想離開我,才突然對我說這些?”她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沉沉。
“……誒?”在聽到對方的話後輝也懵了一瞬,不自覺的張嘴反駁,“怎麼可能!”
鬱理用力扯著他的臉頰,“那你是太閒了嗎,有空瞎想?”
“……因為感覺自從我不吞噬你任何感情之後,姐姐生活得很好……而我好像一直以來都給你添麻煩什麼的……”他的臉像被當成麵團一般往兩邊扯,倒是他說話說得有些模糊不清。
“所以我說啊——”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鬱理打斷:“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多相信我一下呢?”
“我做得就這麼糟糕嗎……讓你們那麼沒安全感?”
她輕飄飄,宛若虛無的聲音與寂靜夜色融合交織在了一起,茶色的眼眸中含著快要溢出來的困惑之色。
“……”
輝也張了張感覺有些乾澀的嘴巴,抬眸看著鬱理極具不解的模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給她添麻煩了。
“……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他眼眸微垂看著地麵,淺茶色發絲被微風吹起,揮揚在空中,眼眸被陰影籠罩,眼神裡滿是自責、懊惱的陰鬱之色。
“嗯,確實挺麻煩的。”鬱理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說:“我說過的,輝也。”
“當初問你,要不跟我同歸於儘,要不好好相處。”
“你做出了選擇,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生活。”
她強製的雙手捧起他的臉,直視著他的雙眼:“既然當時我說出那個選項,就證明我早已做好被你麻煩的心理準備。”
“我說過的,當初沒有你的存在,我大幾率在那時候已經死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去考慮如果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跟我同處這麼多年,那麼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一個會被我早已不在意的東西絆住,徒增煩惱的人。”
輝也注視著那雙寫滿認真與專注,瞳孔中隻有他的茶色眼眸,心忽然被燙了一下,視線飄忽一瞬,又不舍得離開。
她的話語繼續清晰的在他耳旁響起:“輝也,我再說最後一遍。”
“我們理應關係親密,所以就算你對於我來說是個麻煩,但是我樂於接受你這個麻煩。”
“一起好好生活,這樣不好嗎?”
一天到晚閒得擅自揣測她的心乾嘛。
她說話的同時,他們之間關閉著的情緒感應驟然開啟,她的情緒向他踴躍而來。
沒有什麼比這個舉動更能安撫他的心了。
輝也心頭一暖,忽而垂在身側的手環住她的腰,貼了上去,鼻息間充盈著她淡淡的花香,溫暖的氣息縈繞在周身。
他悶在她的懷裡,如做出承諾般一字一句認真道:“我知道了!”
也不會多想了。
-
回到房間後的鬱理往甚爾懷裡鑽。
“怎麼喝杯牛奶這麼久?”剛剛甚爾去洗澡,出來後發現她不見了,琢磨是懶得等他,自己去樓下喝牛奶去,他也就沒有下去找。
他動了動,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稍微跟輝也聊了會天。”鬱理打了個哈欠,腦袋在他的胸膛上蹭蹭,然後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
甚爾:“嘖。”那個臭小鬼。
鬱理:“……甚爾,你的不滿表現得太明顯了吧?”
甚爾理直氣壯的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鬱理:“……”
行吧,他開心就好。
她沒有再說話。
他們結束了這個話題。
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她用深沉的語氣說道:“……我再也不要養多一個孩子了,原本以為養孩子隻是給口飯吃,剩下的他陪我玩就好了……沒想到養孩子還是一門技術活……”
幸好小惠跟輝也足夠乖巧,麻煩程度還在她的接受範圍內,不然她估計早就不想養了。
真·給口飯吃·什麼都沒管的某人:“……”
甚爾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開始思考為什麼大小姐突然發出這種感慨。
畢竟她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小鬼媽過……
沒等他想明白,她像是心血來潮的想起什麼,起身拿起手機,沒多久搜索出一個視頻,看了起來。
甚爾跟著起身,把她抱在懷裡,好奇的跟她一起看。
這是一個長達一個多小時的一個孕婦從懷孕到生產再到生產後女子心理和身體上變化的紀錄片,兩人看完後,相繼沉默了好久。
最終,甚爾打破了他們的沉默。
他撫過她的臉,眉眼低垂,傾身在她的櫻唇上啄了啄:“……不生了吧。”
家裡煩人的小鬼已經足夠多,他不希望再多一個礙眼的小鬼。
在看完這個記錄片後,他更是多了一個不想要的理由。
但他同樣尊重大小姐的選擇。
“……嗯,好麻煩哦。”前有小惠後有輝也,剛解決完兩個“麻煩”的鬱理,在看完整個懷孕的過程之後,徹底的斷決掉自己懷孕的可能。
童年家庭的不美滿,給她帶來的傷害可是會伴隨她一輩子的。
剝離開最開始抱著養阿貓阿狗的心情來養小惠,已經讓她感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畢竟因為她曾經淋過雨,所以她不希望小惠他們也經曆這些。
但是她本質上性格已經形成,要改變也改變不了多少,肆無忌憚、隻顧自己爽的毛病也經常壓抑不住,而看的育兒書,在實踐過後,發現自己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她會為他們考慮很多,也願意為他們妥協一部分,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她先是自己,後麵才會是其他角色。
她允許被羈絆牽絆住一些腳步,但卻不會被絆得一動不動。
啊……說起來,安德魯好像因為時間的原因,一直被困在三個月內,還苦兮兮的在公司搬磚來著。
她的思緒突然發散,幸災樂禍的想道。
“……不過母親真的好偉大啊……”鬱理感慨道:“甚爾,要跟我去看看我媽媽嗎?”
“好不好?”她彎下眼眸,伸手摸著他的下巴。
甚爾注視著她半響後,抓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口,笑著說道:“好。隻是——”
他倏然抱著她倒在床上,將她籠罩著抱住,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瞬間變得密不透風。
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廓,溫柔的舔舐著,聲音裡有濃厚的笑意:“再摸我就硬了。”
鬱理:“……”
她沉默了一會,麵無表情的把這隻突然就發/情的人型泰迪貓踹下床。
沒用且隨時會發/情的人型泰迪貓,50出,微瑕。
……
算了,不出,就掛出來給你們看看。
鬱理沒好氣的把杯子蓋住頭,不理會立馬黏上來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