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陳年舊事再度被拂開灰塵,梁曉的眼神微微一黯,沉默良久之後說道。
“怎麼了,這很重要麼?”
“軍部使用了多台對神武裝,也僅僅隻是讓它略有受創,阿普蘇既然能夠讓愛爾蘭消失於世界版圖之上,自然也有能力摧毀更為廣闊的大陸。”
虞子淮直勾勾看著梁曉:“我隻是好奇,您究竟是怎麼做到消滅這樣一個近乎讓人絕望的敵人的?”
梁曉不假思索地說道:“因為有幫手,我自己沒那個能力。”
“幫手?”虞子淮微微一愣,他之前可沒聽過有這個訊息,“是靈師?”
“不。”
“那是軍部麼?”
梁曉搖了搖頭:“你無需多問,我隻能告訴你,那一戰中,我所提供的作用微乎其微,之所以你們認為是我殺死,是因為你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隻有這個。”
話音落下,虞子淮還想說什麼,梁曉擺了擺手:“彆問了,沒意思。”
梁曉不想多談阿普蘇的事情,也不想跟這個叫虞子淮的人多說什麼,從他進房間開始就能夠明顯感受到那股針對於梁曉的淡淡敵意,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尊重於梁曉的身份,但經曆過那麼多事情,梁曉十分明白,有些人就是這樣。
“我還是個少將呢……”
低聲自言自語著,語氣隨意地就像是看到了路邊的垃圾桶,梁曉的身形消失在電梯內。
虞子淮一個人沉默地站在走廊中,當再也看不見梁曉的背影後,他才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並不理想,但至少已經交流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阿普蘇不是由梁曉獨自消滅的,他有著另外的,更加強大的助力。
……
是夜。
孟時雨正在洗漱,刷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起來。
看了一眼,孟時雨的眉頭微微一皺,是虞子淮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嘴裡叼著牙刷,伸手正想接通電話。
電話掛斷了。
手停在半空中,孟時雨愣了一下,有些氣惱地收回目光,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聲。
“莫名其妙。”
大約十分鐘後,孟時雨走出衛生間,用梳子梳著平常總是紮在一起的長發,她並不是很注意自己作為女生的形象,對於護理等知識更是一知半解,以至於現在梳頭的時候感到有些吃力。
將糾纏在一起的發絲扯開,孟時雨歎了口氣,心裡想著要不找個時間剪短發算了,要方便的多……
目光無意識地掃了一下,隨後停在放置於電視櫃的相框之上。
走上前去,孟時雨拿起相框,裡麵依舊是那張模模糊糊的視頻截圖,海浪與黑壓壓的天空中,那個渺小的身影顯得格外刺眼。
“梁曉……”
嘴裡低聲喃喃著,孟時雨想過很多這個她無比崇拜的人的形象,各種模樣都想過,但她萬萬沒想到,真正的梁曉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並非是意氣風發,年少有為,也不是深沉堅毅,不動如山。直到現在,孟時雨的眼中都抹不去那個少年的身影。
頹唐,失落,過分地年輕,似乎畏懼而又懷疑一切,也似乎放縱而又不信任一切。
除了跟他在一起的,那個被他稱為妹妹的女孩,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他在乎的東西。
這樣的人,怎麼會去做直麵阿普蘇,守護這個世界的事情呢?
“你在直視阿普蘇的時候,心裡又在直視什麼呢……”
就在這時,門鈴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