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芙也不想呆在這邊打擾他做事,她道:“我去逛逛吧,逛完先回去。”
“也好,我讓人送你去。”
正如江寒所料,廖遠山想賴賬,不過江寒的人防範到位,在他跑路之前將他抓住了。
奧政金殿看上去隻有五樓,其實頂上還有第六樓,是一個閣樓,算是一間會客室,這裡是奧政金殿比較神秘的地方,沒有得到允許其他人一律不能踏入。
閣樓上麵擺著沙發,此時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坐在皮質沙發上,他身後七八個身體強壯的保鏢一字排開,烏壓壓的一片,很有氣場。男人很瘦,可是身後站了這麼一群身強力壯的人卻一點都不顯突兀,他穿著身西裝,可是依然壓不住身上那種暴戾感,一張消瘦的臉比長了一臉橫肉更震懾人。
門口響起腳步聲,有幾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走到男人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他年輕,卻沒有年輕人的浮躁,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陰沉沉的老練感,是那種經過時間曆練打磨過的。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助理站在兩側,雖然兩方人數差了很多,但是氣勢上卻絲毫不輸。
“怎麼了?江總贏了還不讓人走?還沒贏過癮,還想再贏?”
江寒問身邊的人,“怎麼都不給廖總泡杯茶讓人在這裡白等著?”
助理道:“問過了,廖總說他不喜歡喝茶,也不喜歡喝咖啡,讓我們彆費心了。”
江寒便又道:“廖總和我爸爸是舊識,按照輩分我還得叫你一聲叔叔,你跟我不用客氣。”
“行了,你不用跟我來這套了,把我帶過來要乾嘛?”
“我叫你過來乾什麼廖總還不清楚嗎?按照賭桌協議,廖總你的賭注輸給我了,有一部分折算成現金給我,至於場外加注的那部分……”他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文件夾遞到廖遠山麵前,“還望廖總在這上麵簽個字。”
廖遠山往後一靠,右腿交疊在左腿上,他身後的人給他遞了一根雪茄點燃,他抽了一口眯眼看著對麵的年輕人,“賭桌協議又怎麼了?你出老千我還要照單全收?”他說完接過文件夾看了一眼,看都沒看完便直接合上,毫無預兆的,揮手往他身上一摔,文件夾砸到江寒身上,邊角從他臉上劃過。
江寒身邊的兩人正要上前,江寒揮了一下手,他一臉渾不在意的模樣,“廖總這是什麼意思?”
“我跟你爸當年在南方喝酒闖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既然知道叫我一聲叔叔,這是你對叔叔的態度嗎?”
江寒臉上不喜不怒,慢悠悠說道:“願賭服輸,就算是親叔叔也是這個道理。”
廖遠山夾著雪茄抽了幾口,“老子要是就不簽了怎麼樣?你要拿著協議告我?去告啊,你出老千贏的有多光彩?”
這是明擺著要耍賴耍到底了。
桌上開了一瓶酒,江寒慢條斯理的將酒倒在杯子裡,他衝身旁助理伸出手來,那助理將一個錄音筆放在他手上,江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把錄音筆打開。裡麵是一段錄音“你們不知道,我當時掐著那家夥的脖子,我掐著他,他還求我,他求我彆殺他。你們真該看看他當時的樣子,一點男人樣都沒有。不過也不能怪他,他根本就打不過我你們知道嗎,我花錢找的那幾個幫手幫我死死按住他,我就這麼一直掐著他,後來你們猜怎麼著,他竟然尿了,哈哈哈,他媽的他竟然尿了,一股尿騷味,熏得老子快吐了,老子扇了他幾巴掌,又用石頭往他腦袋那麼一砸,沒想到這孬種竟然這麼短命,這麼一砸就被砸死了。”
錄音到這裡結束,廖遠山顯然已經聽出了這聲音是誰的了,他的麵色一點點陰沉下來。
江寒道:“十年前廖小公子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失手打死了一個同學,那時候廖總你故意讓人毀了證據,最終將廖小公子的案子判成防衛過當殺人,後來廖小公子沒坐多久的牢就出來,你又將他送到國外改名換姓,等那件事徹底淡化了再將他接回來。那男孩的命沒了,不過廖小公子倒是過得越來越風生水起了。”
廖遠山微眯著眼睛看過來,哪怕上了年紀,那一雙眼睛依然銳利,“江寒,你什麼意思?”
“錄音裡的話是廖小公子親口說的,廖總你英明一世,生的兒子卻這麼不給你省心。你說我要是將這錄音送到警-察局,或者利用一下輿論,你覺得後果會怎麼樣?你知道的,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到時候廖小公子故意殺人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廖遠山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你是怎麼拿到這個的?怎麼這麼巧,我來你這裡賭你就剛好有這錄音筆拿來威脅我?”
其實並不巧,隻是江寒非常清楚廖遠山的尿性。廖遠山是個瘋狂的賭徒,而他也一直想找機會跟江寒較量一番,不過江寒一直沒給他機會。江寒從來就不做沒有勝算的事情,而廖遠山這人的性格他也摸清楚了,隻要一上賭桌他就變得瘋狂,什麼都敢賭,可是這個人又喜歡耍賴,贏了倒好,輸了會想儘辦法賴賬。
賭品一點都不好,所以江寒不想和他賭。
不過他最近公司出了問題,他太需要一點外來資源了,所以這一次廖遠山再提他就答應了,不過要對付廖遠山這樣的無賴,他必須得握住可以掌控他的東西才行。
廖遠山又道:“當年的案子早就已經判了,我兒子當年隻是防衛過當殺人,就憑你一段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錄音,能掀起什麼浪花?”
“能不能掀起浪花我們要不要試試?”
“……”
江寒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卻陰沉得可怕,“廖先生有所不知,我把這段錄音放給廖老太太聽的時候她的反應可跟你完全不同,她害怕極了,還求我要給廖家小朋友一條生路,要不要我把廖老太太跪下求我的視頻放給你看?”
廖遠山一聽這話,終於克製不住怒火,“江寒,你膽子夠大啊,還敢去找我老人,她老人家已經出家不問俗事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擾她清淨?”
江寒道:“她求我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不問俗事的。”
“你……”他麵上的暴戾之色瞬間暴露無疑,他冷笑道:“你爸在我麵前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小子活膩了是吧?”
江寒盯著他的眼睛,麵無表情的,“我爸敢不敢那是他的事,要不要願賭服輸也看你。”
兩人視線碰撞,對視良久,廖遠山終於道:“行行行。”廖遠山一把奪過那協議,在上麵刷刷刷簽下字,他說完便要帶著人離開。
“慢著。”江寒叫住他。
廖遠山身形一頓,“你還有什麼事?”
江寒靠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衝他道:“跪下求我。”
語氣平靜又帶著一種理所當然,他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廖遠山一臉不敢置信看著他,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跪下求你?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你這個後生懂得什麼叫進退嗎?”
江寒看都沒看他一眼,“我給過你好好說話的機會,現在機會已經過了,想要你兒子活命,跪下求我,否則這錄音放出去,不僅你兒子前途儘毀,我還會想辦法讓整個廖家都跟著他陪葬。”
“你小子口氣倒是不小,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有沒有本事,不出三天就能見分曉。廖總慢走,送廖總出去。”
廖遠山卻沒走,他目眥欲裂盯著江寒,“他媽的小兔崽子,你個野種還敢……”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卻見江寒衝身邊的林一使了一下眼色,廖遠山都沒看清楚林一究竟怎麼出手的,隻聽到砰一聲響,而後腦袋像是被敲碎了一樣,是林一按著他的頭猛地往旁邊的柱子上撞了一下。
廖遠山身後保鏢見狀,正要上前,卻見從門口湧進一群人來,不過幾下就將這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收拾住了。
這一下撞得太狠了,廖遠山一個踉蹌摔在地上,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眼前的場景,江寒依然姿態閒適坐在沙發上,他的人已經被製服住。
江寒走到他身邊在他麵前蹲下,語氣輕飄飄衝他道:“當著我的麵就敢肖想我妹妹,廖叔叔這樣欺負我這個小輩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他的手上多了一個核桃,他將核桃放在桌上,林一走上前就像擰兔子腦袋一樣扯著廖遠山的頭發再將他的頭往桌上一砸。
砰一聲,是核桃被砸碎了。江寒把砸碎的核桃拿起來,放到他嘴邊衝他道:“嘗嘗?”
很自然的語氣,自然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好像用他的腦袋砸核桃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腦袋被砸了兩下,廖遠山看人都不太清楚了,一雙眼睛聚不了焦,有鮮血從頭上流下來模糊了視線,他隻覺得好似有無數個江寒在他眼前晃,這樣一雙眼裡早沒了一開始的狠。
廖遠山突然笑起來,“後生可畏,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人家都說江成文一向待人親和,偏偏這個義子心狠手辣,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江寒道:“廖總過獎了,要是一開始我們就好好說話該多好,也不至於傷了和氣。”
就在這時候,隻聽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林一將手機拿過來,江寒看到手機上麵的來電顯示,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然而不過一瞬便恢複如常。他將手中的核桃殼往桌上一丟,抽了幾張紙將手擦乾淨,他接過手機,完全不同於剛剛的冷硬語氣,他的聲音很柔,就像在和一個小孩子說話。
“怎麼了?”他問。
此時的江寒和剛剛下手狠辣的江寒完全判若兩人,屋裡一群人聽著這聲音,一個個麵麵相覷,都愣住了。
那頭黎雅芙問道:“哥哥什麼時候忙完?”
“還要一會兒,你逛到哪裡了?”
“現在在摩天輪這裡。”
她話剛說完江寒就聽到那頭傳來一道聲音說了一句,“黎,喂我吃一口這個。”
是個男人的聲音。
江寒目光沉了下來,他問道:“你和誰在一起?”
“在這邊碰到一個同學了,和他一起逛逛。”
同學?要她喂他吃東西的同學?
江寒握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他道:“在那裡等一會兒,哥哥現在過去接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