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篤十三世是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他雖然有野心要做教皇,真沒想到這一屆就輪到他。
突然間天降“瑞親王”使得成為幾百年來最年輕的教皇,他特美滋滋,還開始追求完美。
本篤十三世一身教皇小禮服從偏殿裡大步走出來,好像一位親切的鄰家大叔,看到保康立即熱情地打招呼:“瑞親王殿下你好,上帝,瑞親王殿下今天還是和太陽一樣明亮耀眼。”
保康站在走廊下,哈哈哈笑和他互相見禮:“教皇陛下你好,感謝教皇陛下的讚美。教皇陛下的白色禮服,身披陰影依舊發光。”
本篤十三世聽到瑞親王的誇誇特開心:“親愛的瑞親王殿下,我正為我的“十三”排行鬱悶,你一來我的煩惱頓消——我改成本篤‘十四’世,好不好?”
保康嘻嘻笑:“你問我,那可是問錯人了。我們大清不忌諱‘十三’。佛家裡麵‘十三’是大吉利,代表功德圓滿,很多寺廟的塔樓都是十三層。”
本篤十三世愣怔,隨即哈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就用‘本篤十三世’的稱呼。”
“我有好消息告訴你,有關於威尼斯和米蘭。”
本篤十三世招呼保康坐下來,拿出厚厚的一本文件給他。
教皇親自簽發的,有關於威尼斯和米蘭的所屬權文件,拉丁文、意大利文、大清滿文、漢文四式,一式三份。
保康仔細看完這十二份文件,特納悶兒:“我?”
本篤十三世嚴肅地點頭:“是的。瑞親王殿下。教廷會議一致通過,威尼斯和米蘭和以往一樣自治,名份上屬於大清,實際上屬於大清的瑞親王。”
“奧地利的約瑟夫皇帝,法蘭西的路易十四國王,西班牙的卡洛斯二世,都來信表示同意。”
保康眨巴眼睛。
本篤十三世微笑:“還有一份文件。”
保康接過來一看,佛羅倫薩?
保康真的驚訝了,看著本篤十三世的目光說不出的震驚。
本篤十三世臉上的微笑淡去,肅穆莊嚴,甚至說得上凝重。
一開口,聲音沉重。
“意大利有著輝煌的曆史,也有著輝煌的現在,可是幾百年來四分五裂,可這對於意大利人來說並不大重要。對於意大利人來說,這些藝術品是意大利永遠的瑰寶。
“可是這些年來,她們也跟著不同的城邦主人的私欲四分五裂,流落四方,我很心痛。”
“我愛意大利,我愛意大利的藝術。但我無能為力。”
“德意誌、西班牙、法蘭西、奧地利……瑞親王,你是第一個,拒絕佛羅倫薩的人,隻認為威尼斯很美的人。”
保康傻眼。
“不不不,教皇陛下,你誤會了。快樂大師隻是認為那兩個地方沒有前途。”
快樂大師隻是認為那兩個地方沒有前途?本篤十三世苦笑,更因為他急切的反應笑出來。
本篤十三世情真意切的表示:“我知道,伴隨著新航到開通,就是威尼斯和佛羅倫薩的沒落。但是她們那麼漂亮,還有那麼多的藝術品藝術家,她們還是可以賺取很多稅收。”
保康滿臉寫著“不相信”:“威尼斯是一個水城,每年水災需要花很多銀子。佛羅倫薩有那麼多的藝術品,每年需要花費很多銀子養護。而這兩個地方的人,都太浪漫。”
“貴族們習慣躺在‘優越的地理位置’上賺取銀子,老百姓沒有出頭之日。就算威尼斯有很好的玻璃加工作坊,佛羅倫薩有很好的銀行係統,也很難填補各項基礎建設方麵的虧空。”
本篤十三世:“……”
瑞親王說的都對,可就因為瑞親王說的都對,他才笑不出來。
瑞親王·快樂大師·小保康,還有理由。
“快樂大師對藝術之都佛羅倫薩當然動心。可快樂大師去到佛羅倫薩一看,一眼就感受到佛羅倫薩的文化氣息,和大清完全不同,非常擔心這麼一個藝術名城因為大清的介入遭到破壞。”
“奧地利、法蘭西、西班牙、德意誌……都在盯著這裡。快樂大師來意大利之前隻聽說歐洲人對意大利的‘感情’,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才是震驚。快樂大師和卡洛斯二世是朋友。”
真心喜歡,就應該遠遠地欣賞,而不是占有,瑞親王不是那樣的人;是朋友,明知道朋友萬分舍不得佛羅倫薩,怎麼能去收取那?瑞親王不是那樣的人。
保康一臉堅定。
但是本篤十三世聽完他這兩個理由,卻是真心笑出來。
本篤十三世笑得花兒一般燦爛:“我這裡還有一封信,卡洛斯二世給瑞親王殿下的。”
保康:“……”
保康看完卡洛斯二世的信件,直皺眉。
卡洛斯二世在信裡首先和他問好,表示他自己也很好,特實誠地說,既然奧地利對佛羅倫薩勢在必得,那不如給瑞親王。
還說,佛羅倫薩現在非常破敗,他非常不好意思。
還說,作為一名歐洲人,他相信瑞親王一定會是佛羅倫薩最好的主人。
還說,他知道他的朋友一定會因為他而拒絕佛羅倫薩,所以他就不客氣地用佛羅倫薩做一筆交易……
保康抬手按按眉心。
當初他和卡洛斯二世簽訂合約,幫助西班牙抵抗各國攻勢,但和法蘭西沒有關係,所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意大利北部做“漁翁”。
可是,就算現在卡洛斯二世大方地表示,要拿佛羅倫薩和他做交易,他也特不想答應。
保康對本篤十三世淡淡的眼神一枚,讓他自己體會。
本篤十三世立馬領悟到:大清距離意大利遙遠,奧地利和法蘭西都和意大利挨邊兒,奧地利和法蘭西這麼大方,不光承諾不派兵來搗亂,還主動送出友誼?他們想要什麼?
本篤十三世搖頭又歎氣:“瑞親王殿下,你知道,天花和黑死病對整個歐洲社會的經濟、政治、文化、宗教、科技等方麵造成多麼劇烈的衝擊。
幾百年來,它奪走歐洲三、四個億的人口,使得很多城市變為空城。可它又推動歐洲科學技術的發展,打破羅馬教廷的威嚴,對文藝複興、宗教改革產生重要影響。”
“二十年前,黑死病神奇地消失,但我們都知道,它還存在。而天花,因為大清研究出來天花防疫方法,基本徹底防疫。瑞親王殿下,全歐洲人都感激大清,感激瑞親王。”
本篤十三世十三世鄭重地鞠躬行禮。
保康知道他的小心肝多麼劇烈地跳動。
保康雙手扶起本篤十三世,回以佛禮:“阿彌陀佛。大航海開始,世界財富湧動,疾病也在湧動。任何傳染病都是全人類共同的敵人。”
話音一轉,眼巴巴的小眼神兒:“黑死病神奇地消失……可以放心地遊水了嗎?”
本篤十三世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還是不行。必須謹慎再謹慎。”
保康:“……”
來到歐洲,他最大的苦惱就是,每天除了吃喝洗澡用的淡水燒開,其他任何水都不敢碰。
什麼你說意大利這麼多山河,在河裡遊水?玩水?那根本不可能。他好歹還天天洗澡,那天他招待旺多姆公爵和歐根親王,他們兩個元帥都說“四五年”沒洗澡了!
還說他們的國王陛下已經十年沒洗澡了。
保康吸吸鼻子化悲憤為力量:“大清的香水在歐洲暢銷,下次他們可不能說大清在賺他們銀子。”
眉眼小糾結,滿身小鬱悶,俊俏的臉蛋做出這個表情,本篤十三世看得一愣,又笑:“那是當然。沒有大清香水,他們根本沒法出門見人。”
“不過,瑞親王殿下,你這表情,哎,我是明白了小姑娘為何都喊著‘要送你一個天下博你一笑’。上帝,我都不敢想象將來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什麼樣的姑娘站在你的身邊不會黯然失色。”
保康:“……”
他喜歡的姑娘怎麼會站在他身邊黯然失色?
保康一臉嚴肅:“快樂大師要是喜歡,那當然是將她養成世界上最耀眼奪目的人兒。”
話風一轉:“法蘭西和奧地利的感激我收到了。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可以說了吧?”
本篤十三世笑得陽光般燦爛:“他們啊喲,希望瑞親王給他們在兩輪車專利費上優惠一點,還希望瑞親王可以娶他們國家的姑娘,還希望瑞親王多研究研究一些疑難雜症方麵的治療方法。”
保康眼皮子抽動,對前幾個“希望”根本不搭理。
“奧地利皇帝說要派使團去大清?到時候一起談,這都不是快樂大師可以決定的事情,這屬於國家事務……比如?”
本篤十三世弄明白瑞親王“公私分明”的態度,心裡敬服,卻又因為這個“比如”擠眉弄眼地笑。
“比如那個,在法國,叫‘那不勒斯病’;在意大利,波蘭和德國,人們都管它叫‘法國病’,在沙俄叫‘波蘭病’,波蘭人稱之為‘德國病’。
而在丹麥,葡萄牙和非洲北部的一些地區,人們統稱其為‘西班牙病’;信奉真主的土耳其人,把這種病稱為‘基督教病’,日本人稱呼它為‘中國潰瘍”,中國人將其命名為“廣東瘡”……”
保康氣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