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談判還在進行,被趕鴨子上架還要打起來精神好好表演的太子殿下和直郡王兩個人,慷慨就義一般,拿出來他們的終極功夫,撒潑耍賴、嬉笑怒罵皆是文章,必要的時候還來個“劉備三哭”……
一文一武,一個白臉一個黑臉,一個唱戲一個搭台……折騰得來,上千名人談判人員見識到這兩位的能耐。
哎呦呦,太子殿下能坐穩三十多年太子,那真不是白給的;哎呦呦,直郡王能和太子殿下分庭抗禮,那真不是一個“長子”的名分就有的。
各國使節恨得牙癢癢,夢裡都恨不得咬死他們兩個,可是大清老百姓歡喜。
哎呦呦,瞧瞧我們太子殿下和直郡王這配合默契的,那誰誰小報上說“相愛相殺”真沒錯兒,這絕對是一對兒真愛冤家沒跑兒,夫妻、知己都沒有他們的配合度……
太子殿下:“爺的一世英名,就是這麼毀掉的。汗阿瑪,兒臣的刑部、兒臣的將軍們,啥時候回來……”
直郡王:“爺的一生形象,就是這麼毀掉的。汗阿瑪,兒臣手下的將軍們,你什麼時候給調回來?”
太子殿下和直郡王那是真哭。他們為何這麼賣力氣?這都是被逼的,他們的汗阿瑪在他們出海之後收走他們手下的所有勢力,不給辦好就沒有希望還回來,給辦好也不一定能還回來!
他們如今那就是光杆兒司令,不拿命拚怎麼辦?
彼得沙皇要拚酒,這些酒罐子,看著就嚇人,可隻能吐血上啊。
英吉利安妮女王要賽馬賭馬,這些就喜歡打獵賽馬的野蠻人,看著就特會玩兒,可憐見地他們出海一趟賺的銀子,可隻能吐血上啊。
西班牙那腓力五世要鬥牛,牛在大清那是家畜,即使有了拖拉機拉糧食耕地,那也不是拿來玩的,可隻能吐血換老虎豹子上,自己先嚇得腿肚子打顫。
太子殿下就感覺,他每天都是死了活,活了死,特刺激。
直郡王就感覺,他每天都是在演戲,每天都是要死不活,要活不死,特無助。
可饒是如此,他們這些操心弟弟們還隻會看笑話!
胤祉寫信來,大誇特誇黃河入海口的美麗風景,這些年改革改造建設的景區大花園,順便問一句,談判基本都談好了,收尾這麼久,快要結束了吧?
胤禛用著春天的小荔枝,滿臉享受,語氣輕快:“要不我們來換一換,戶部新查出來收購草豆舞弊大案,馬上要開始新一輪嚴打。”
胤祺:“理藩院也忙,忙不過來。大哥、太子哥哥你們哪個感興趣,都來也行,談判這段時間我們都忙得焦頭爛額,弟弟已經兩個月一天也沒有休息。”
胤祚:“大哥、太子哥哥,海洋那邊的男人也都這麼喜歡打扮嗎?我看查理親王就是,我昨兒臉上擦了粉描了眉去見汗阿瑪,被汗阿瑪大罵一頓……”
胤祐:“如今刑部最近案子越來越多,熱情歡迎太子哥哥來幫忙啊,現在大清人不像以前那麼隱忍,也不天天講究什麼‘家醜不可外揚’,每年光離婚案子就上萬起……”
列祖列宗在上,他們有二十多個弟弟!
大哥和太子哥哥隻想大喊,你們這些糟心弟弟們,離我們遠一點兒!
大哥和太子哥哥想去找最可愛的保康弟弟訴訴苦,就想起保康弟弟就是“罪魁禍首”,自己氣自己氣得心肌梗。
大哥和太子哥哥感覺人生太難了,保康弟弟摸摸鼻子,特無辜的俊臉,特無辜的眼神兒。
保康弟弟特真誠地和他額涅解釋。
“額涅,太子哥哥和你哭訴?額涅,這真不是保康故意的,這哪裡是保康一個人能辦成的事兒?
弟弟們是一致認為自己委屈,就是保康也覺得,兩個哥哥當年,額,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長子,對弟弟們,額,如今弟弟們要發泄一二,保康也攔不住。
還有汗阿瑪,汗阿瑪看兩個年富力強的大兒子眼等著接他的龍椅,他老人家心裡不爽快……保康真的是無辜的。”
皇後娘娘笑著看著他不言語,自己兒子的小心思她隱約明白,可又拿不準,隻勸著他:“你大哥和你太子哥哥出海兩年剛回來,不要鬨得太過了。”
保康嬉皮笑臉的:“額涅放心。弟弟們和哥哥們鬨一鬨也好。”
親親額涅樂嗬:“行——你們自己有分寸。這次選秀馬上要結束了,你真不要?”
保康趕緊搖頭:“不要。”
皇後娘娘點頭:“這樣也好。我聽說胤祚對一位普魯士姑娘很有意思,一心要納進府裡,他福晉昨兒還進宮和我哭訴,胤祚也來哭訴……”
想起胤祚和胤祚福晉的各執一詞,皇後娘娘就忍不住歎口氣:“兩口子過日子,說不清道理。還能真和離不成?你要從一開始不要,後麵也不能要,知道不?”
皇後娘娘是擔心,兒子一開始給了清清莫大的希望,如果**辣地有了其他人,不說清清接受不了,兩個孩子也接受不了。保康自是明白他媳婦兒的性情,兩個孩子的護短心理。
心神一凜,鄭重保證:“保康都明白,額涅放心。”
“嗯,額涅對你放心。平時在外頭也要小心避諱著,男的女的都不能招惹。”
“……保康真沒招惹任何人,額涅,保康冤枉,是不是太子哥哥和你亂說?是胤祚?額涅你不知道,胤祚喜歡的那位普魯士貴族姑娘,對方根本就不樂意他的苦心安排,對方隻要做他的妻子。”
“這樣?額涅倒是忽視了對方的意思。這個事兒額涅和你汗阿瑪說,就算胤祚要和離,他也不能娶普魯士的姑娘。”
皇後娘娘覺得這個事兒有點大,不能任由胤祚鬨騰,她和保康叮囑幾句,有想起另外一個事兒。
“上次你汗阿瑪的意思,胤禮等下次選秀再指婚,正好你小舅舅的姑娘長大了。”
保康眨巴眼睛。
“小舅舅家的姑娘,許配給胤禮?”
“額涅也覺得,不大合適。你的婚事不說,你哥哥弟弟們的婚事,那都可以說是‘一般人家’。這到了下麵的皇子們,猛然給胤禮這麼指婚……你汗阿瑪說有他的理由。”
保康眼睛一閃:“汗阿瑪三年後不一定在京城,額涅先莫擔心。舅舅們家的姑娘,可能和姨母一樣不喜歡嫁進皇家。”
皇後娘娘搖頭:“不喜歡進宮,不喜歡嫁進皇家,這不是個人喜好不喜歡的事兒。當年你姨母之所以最後沒有進宮,那是因為有你在,鈕鈷祿家不能再出一位皇子。”
“你看先皇後的妹妹,佟佳貴妃的妹妹,不都進了宮?”
說到這裡,想起這兩位女子都沒有孩子,皇後娘娘就不由地唏噓不已。
“你上次問我有關於五公主的事兒,這個事情,你汗阿瑪昨兒和我說,要和你們兄弟解釋解釋。”
保康安靜地聽著。
“當年五公主嫁給佟佳家的舜安顏,佟國維的長孫,這本是一樁四角俱全的好事兒。兩個孩子互相喜歡,德妃和她的娘家烏雅家都歡喜,佟佳家送來豐厚的聘禮,宮裡頭皇太後和皇上都開開心心地給添妝……”
“婚禮很熱鬨。你小舅舅作為兩方親戚從頭到尾參加婚禮,回來後和我好一通描述。
當然額涅也知道,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先是人們意識到烏雅家這些年來,因為戰功和聯姻,還有德妃……悄無聲息地發展起來。
接著,胤禛作為佟佳貴妃的養子,烏雅德妃的親子,受到的矚目最大。各方相關的人都無法接受。可這個問題,首先出在佟佳家……”
佟家作為關外漢人,不光和當年太~祖皇帝的原配妻子佟佳家連宗,幾代聯姻下來和滿人無異,他們家還出來一個皇子,現在的皇上,一時榮寵無限。
佟家本支且不說,佟家族人在朝為官的也是多不勝數,在整個康熙一朝時貴盛無比,被人稱為“佟半朝”。而佟國維的長子長孫舜安顏出生時,佟佳氏家族已經達到輝煌的鼎盛時期。
躬逢盛世的舜安顏可謂是享儘天之驕子的榮耀,又一朝做了駙馬,還是滿朝裡唯一的一個,關內的駙馬。
大清的駙馬不像前朝那般受限製,可以做官,可以更好地一展才華,肉眼可見的前途無量,家族綿延富貴無憂。
可是這是一個關係複雜的家庭。但凡是大家族都這樣吧?那小戶人家一家幾口人也鬨矛盾不是?在佟家,政治以其無聲而又強大的滲透力,悄然浸透到這個家中的每個角落。
家裡的每個成員,都自覺不自覺的加入到皇子們爭奪皇位的派係中,舜安顏打小兒金尊玉貴地長大,他傅爾丹,和阿靈阿這些滿蒙王公一樣,都不大服□□上冊封皇太子的行為,他要支持大皇子直郡王。
當初皇上同意這樁婚事思慮良多,其中一個:後期要重用烏雅家,還打算培養胤禛,或者說扶持一個皇子出來和直郡王、太子打擂台,三足鼎立最穩固不是?
可是舜安顏春風得意年輕氣盛的這麼一露出態度,佟佳家人也不知道怎麼考慮的,大部分人都轉向直郡王,一下子皇子們之間的穩定形勢就亂了。首先太子的危機感大升。
太子察覺到他的太子位子有可能不保,那當然要行動。
可是太子要攻擊佟佳家,卻又顧慮他汗阿瑪的麵子不好明著來,隻能先找“軟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