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抬眼,臉色無比憔悴的石耀眼睛都睜不開地豎起了兩隻手全部的手指,她說:“你吃得完嗎?”
“啊,雲霄!”石耀聽見這個聲音,一個激靈,她整個人看上去瞬間清醒很多,她說:“吃得完,我感覺自己現在餓的都能吃下一個人了。”
雲霄把炸好的油條給她。
石耀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雲霄,能麻煩你和我聊一下嗎?我從星星那……聽到了一點預言。”
雲霄:“現在?”
石耀點頭。
雲霄朝店裡喊:“伊芙琳。”
金發古銅皮的高挑女人從店裡走出,接過了雲霄手上的活,認真地工作。
自從上次被警告過後,伊芙琳和唐樘那群人乖得跟剛出生的幼崽一樣,什麼都不敢做,手頭但凡有一點情報全部給了雲霄,包括關於聚星的事。
聚星的情報雲霄不會出麵提供給協會,她給了符一繁,至於符一繁怎麼利用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雲霄和石耀坐在了室外的桌子旁,這桌的人還有王宜修、帕伊和耀石。
王宜修拿著一張白紙正在畫類似速寫的東西,帕伊捧著比臉盆還大的碗在喝熱豆漿,耀石看見石耀也很驚訝:“姐姐,你終於結束占卜肯出門啦?”
石耀點點頭,她先是惡狠狠地啃了兩根油條充饑,有了點飽腹感後,她對雲霄說:“之前你問我用十五歲以下人類頭骨做水晶球的事……”
王宜修的筆把畫紙戳穿,帕伊的頭整個埋進了豆漿裡。
王宜修呆滯地問:“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嗎?”
石耀一臉莫名其妙:“有什麼不能聽的,又不是值得保密的事。”她繼續說,“我從星星那的確聽到了有這麼一種製作水晶球的方法,但那都是沒法和星星建立深厚聯係的不入流占星師才會用的歪門邪道,好像用那種水晶球占卜次數多了,會引來星星上很不好的東西……你從哪裡聽到了這麼邪惡的法子呀?”
雲霄說:“一些我自己的渠道,不方便透露,謝謝你的解答。”
石耀擺手說:“不用和我這麼客氣,要不是你一直給我提供辣椒,我也沒有辦法把星星的聲音聽得越來越清楚。”
雲霄笑了笑說:“你要和我說的預言就是這個嗎?”
石耀說:“不是的,這個還稱不上是預言,這個才是我這次占卜得到的關於你的預言。”
她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雲霄,“我都寫在裡麵了,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看吧。”
雲霄愣了下,接過信封。
她以為石耀叫她過來,是打算直接說的……
王宜修嘀咕道:“既然是給信,你還把雲霄特意叫過來乾什麼,你沒看見其他食客哀怨的眼神嗎?”
石耀向雲霄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歉,本來我打算直接告訴你的,但是占卜結果表示,如果附近突然出現了一個金發鬼鬼祟祟的家夥,最好不要直接說,所以我特意準備了兩種轉告方式,沒想到真的會用上。”
所有人默默地看向了離他們稍遠的一桌。
那裡坐著的金發青年在他們看過來之後,立馬舉起了一張報紙擋住了自己的臉。
王宜修臉色臭臭地嘀咕道:“一看就是個渾身傲氣討人厭的卡爾帝國貴族,那股貴族的傲慢臭味都快飄到我們桌來了。”
耀石雙手托腮說:“我有注意到他,這段時間隻要雲霄在店,他就天天來和順異味館坐著,像個偷窺狂一樣盯著雲霄,眼神跟被拋棄的怨婦差不多……你認識他嗎?”
雲霄早就注意到了阿爾伯特的舉動,越是理會,對方反而會越起勁,無視他是最好的辦法,她神情淡淡地說:“認識過。”
王宜修問:“關係不好嗎?”
雲霄點了點頭。
帕伊喝完了他那一盆泡臉的豆漿,他說:“既然關係不好就不要提那個人了,對了,你們有收到霈城下個月的宴會邀請嗎?”
石耀和耀石姐妹舉手:“收到了,聽說是特彆大型的宴會,霈城附近區域的人都被邀請了,我們打算過去散散心。”
王宜修舉手:“我也收到了,不過我對這種沒興趣,不想去。”
帕伊又看向雲霄,“你肯定也收到了吧?你去參加嗎?”
雲霄說:“我會過去,不過不是參加宴會,而是作為主廚的身份提供宴會需要的食物。”
王宜修“啪”地一拍桌子說:“決定了,我也要去!”
大家忍俊不禁,耀石突然想起來說:“那我們都去的話,雲霄,你會把夏蘭他們三個帶上嗎?”
雲霄點了點頭說:“嗯,他們學得很認真,稍微停下來休息幾天也沒事……正好也可以通過參加宴會學習一下禮儀社交方麵的知識了。”
王宜修他們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不叫休息吧?
這分明是換了個地方上另一種課而已!
魔鬼老師!
耀石說:“這三個小鬼學東西的速度真的很快,姐姐教他們占星術有時候都來不及備課呢,還總是問一下異想天開的問題。”
王宜修說:“我祖父也誇他們畫畫上很有天賦,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三個的確是教起來很舒服的學生,雲霄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耀石一巴掌打在王宜修腦袋上,“怎麼說話的,明明是夏蘭他們三個運氣太好才被雲霄收作了學生,搞清楚前後關係啊你這個蠢貨!”
雲霄聽著他們的對話,笑意盈盈。
一桌人有說有笑。
……
阿爾伯特看著這一幕,捏緊了手裡的報紙。
他和宋陸離是可替代的,隻要雲霄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斷絕和他們的聯係。
雲霄她,很喜歡情感直接的人。
更確切的說法是:能向其他人強烈散發出自身情感的人。
不管是正麵情緒,還是負麵情緒,隻要那個人情緒足夠強烈,她對那樣的人總是格外包容。
阿爾伯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校園裡見到雲霄的時候。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坐在熱鬨的人群裡,安靜地觀察著其他人的交談,以及那些人臉上的笑容。
然後,慢慢地露出與他們差不多的笑容。
簡直像是在……
學習怎麼做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