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才?”林續反問,抓個非關鍵詞打馬虎眼,十分不配合。
林續先沉不住氣,聳肩:“是又怎樣,難道我不可以和你的朋友聊天嗎?”
沒想到除了這個“哪才”,後續林續非常配合,完全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例如,州圍要來這裡讀書的消息是他從方悅城那邊套出來的。
“我演舞台劇演得好好的,我要沒點彆的目的,乾嘛閒著沒事跑來讀書?我有病啊?”他反問,好像這件事情是多麼天經地義似的。
從一方麵來說,州圍在這中間扮演了一個非常無辜的角色,她根本毫不知情,也不能控製彆人對她的情感,但從另一角度來說她完全能理解方悅城對她的疏遠,因為她自己親身經曆過類似的事情,太清楚明白那種心理有多矛盾,喜歡的人和好朋友之間的情愫,會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紮進心中,令人苦不堪言。
就像胡辭也沒有錯,但是當年她真的沒有辦法若無其事地繼續那段友情。
嫉妒,怨恨,自卑,以及為對朋友產生這些情緒而產生的歉疚和自我懷疑。
方悅城一直到林續開學才知道他讀書的決定,這個傻姑娘還非常天真地感歎:“那你和圍圍一個學校一個專業呢,說不定你們還是同班同學。”
下一秒真心被踩碎,林續很直白地說:“我知道啊,我就是為了她才來的。”
再例如,就在中午休息的那會空檔中,林續問方悅城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方悅城那樣興奮,忘記了之前所有他帶去的煎熬和痛苦,也終於可以不再逃避州圍,又變成那個嘰嘰喳喳的怪力蘿莉。
還例如,林續從很多年前就
開始關注她,在她還沒有走紅的時候他們就見過麵。
“我告訴你我會一直支持你,你答應我你會記得我。”林續麵上閃過自嘲的神色,“《途窮》大火後我來參加你的活動,一年都不到,可你早就忘了我。你說話不算話。”
州圍不知道作何反應。如果林續!續沒騙她的話,那她確實已經把他忘了個一乾二淨,她對她毫無印象,從業以來她遇到過數不勝數的人說喜歡她會一直支持她,要是有人問她討她的記得,無論是出於客氣還是象征性的安撫她都會答應。
這麼多人,她根本記不過來,而且也不想記——觀眾和演員,本就是毫無交集的陌生人,何苦要強加什麼額外的關係和牽絆。我演,你看,就是最舒服的距離,現實生活大家本就沒有任何交集,若不是電影,誰又認識誰是誰呢?走在路上都隻會擦肩而過,連駐足和眼神停留都不會有。
但當這個對象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同學,和她一起上課一起演戲,他對她說過過分的不尊重的話,也為她阻止過危險,身份從粉絲這個抽象的群體範疇中跳脫出來變成一個單獨的個體,情感跳脫出簡單的崇拜和迷戀變成一種近在身旁的喜歡和傾慕,那麼這些殘忍的話,就好像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老師再次吆喝集合排練,州圍看他一會,說:“彆傷害悅城,對她好點。”
“跟我有什麼關係?”州圍額角一跳,“你搞清楚,不是對我的朋友好,是對你的女朋友好。”
林續在背後涼涼開口:“確定?你想清楚,在我看來你的朋友可比我的女朋友重要。”
“我和方悅城十幾年的朋友,”州圍質問,“你這算什麼?”
“既然你不是在拜托我對你的朋友好一點,那麼我的女朋友我對她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要是怕和她做不成朋友,可以勸她彆喜歡我啊。”林續越過她徑直走開朝集合大部隊走,擦肩的瞬間州圍看到他嘴角涼薄的笑,“哦對了,剛才她知道我們在同一輛車上好像有點不高興,我還沒哄過,你要有空的話,辛苦一下?”
排練越發不順利,中途還出了演員和老師吵架走人、道具突然破損的亂子,老師火冒三丈,學生筋疲力儘,一天的折磨下來一個個都有些萎靡不振。到晚十一點半的時候,排練還遠遠沒有結束的跡象。
州圍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午夜十二點的腳步越來越近,林縱橫不容置喙的最後期限曆曆在耳,越來越清晰。
趁自己暫時沒戲份,她走到一邊的角落,試著給林縱橫發消息打商量:「林縱橫!橫,我可能十二點之前沒法回來。」
林縱橫的名字欄切換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但是他最終沒有回複她,這一條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了似的沒了影。
這是動真格的意思。
打情罵俏的時候說這些話可以當做情趣,但是一旦來真的,州圍不免感到煩亂,尤其在心情
她向來忌諱把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從前他們也一直秉承著這個原則互不乾涉,默認工作優先,就像她拍完《記憶中的白》從z市回s市的時候也在酒店等了他半天,人是情感動物,不是程序支配的機器人,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承認她會因為這樣的等待感到失落和不爽利,但她不會真的拿這些事情做文章和他過不去。
又等一會,林縱橫遲遲沒有回複。
州圍在想方設法找借口提前離開和無視他之間來回糾結片刻,就在她無可奈何做好去“他媽的吵架就吵架吧大不了使出渾身解數哄回來”的心理準備之際,突然靈光一現計上心頭,迅速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你馬上過來學校找我。」
這次林縱橫倒是回複了,可能是因為他實在忍無可忍:「你彆得寸進尺,我在收拾行李了。」
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從而無法反駁林縱橫:“……”
晚十一點五十八分,林縱橫在生日結束之前以兩分鐘之差來到學院劇場的觀眾席下,儘管帶著口罩和帽子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他整個人都透著非常明顯的“我超級不爽”的氣場,隔了老遠都無法忽視,跟一樽討債鬼似的坐在那陰惻惻盯著她看,搞得有老師以為他是來鬨事的,過去盤問了好一會。
州圍隻看著他,好脾氣地笑。
林縱橫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倔強地端著。
十二點近在咫尺,州圍遙遙朝他一字一頓地動口型:“林、縱、橫、生、日、快、樂。”
她可以打包票,林縱橫遮在口罩後的嘴一定是彆彆扭扭地罵了句“操”,然後他把頭撇開不看她了。
但是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下來,再不見半分淩厲。
口是心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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