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比她想象中來的更快。當雲舒與花滿樓被請到房間時,陸小鳳已與大金鵬王相談甚歡。
大金鵬王是個瘦小且萎靡的老頭,出乎雲舒意料,有一個頂壞頂壞的女兒和一群紅名下屬,這老頭的頭上卻沒有任何顏色。
紅色代表做過壞事的惡人;綠色,哦,不,現在已變成了藍色,藍色代表好人;而那些處於中間地帶的人,器靈為了省事乾脆就不顯示顏色。
沒錯,就是這麼直白。甚至雲舒根本不知道器靈是如何判斷一個人的善惡。不過,她與器靈息息相關,雲舒覺得器靈沒必要在此事上欺騙自己。
她有些好奇,難不成丹鳳公主等人做下的惡事並非是他指使,而是背著他做下的?
酒席上,淡紫色的液體在銀樽裡搖曳。
大金鵬王一副長者的做派,歉意道:“我這女兒性格急躁,若有冒犯,還望三位多多包涵。”
雲舒看了看麵前幾碟點心道:“沒關係,隻要管吃管住錢給夠,我這個人其實挺好說話的。”
丹鳳公主倒酒的手抖了抖,幽幽的瞟了眼雲舒:挺好說話?說出這種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雲舒:不會!
陸小鳳敏銳的感覺出雲舒與丹鳳公主之間或許有些許齟齬,再回憶起自己的遭遇,他心中又有幾分明悟。
他笑道:“我這妹子性格直爽,素來不拘小節。不過她天性純善,如璞玉渾金,如真唐突了公主,也非是有意為之。我與花滿樓皆是多兄弟,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妹子自然是多寵了些。”
他描補一下本是好意,卻不料更讓丹鳳公主暗恨不已。她曆來在男人堆裡無往不利,卻沒想到會敗在這麼個小丫頭片子身上。花滿樓是個瞎子倒也罷了,難道陸小鳳也瞎了嗎?在她麵前竟還毫不猶豫不問緣由的維護這個尖酸刻薄的小賤*人。
就在丹鳳公主怨氣滿腹之際,一雙筷子伸到陸小鳳麵前的碟子裡,他抬頭看去,見是雲舒木著一張芙蓉臉為他夾點心。
彆看她麵無表情,可眼神中卻透著讚賞與欣慰。察覺到陸小鳳的視線,雲舒衝他扯扯嘴角,露出個十分彆扭的微笑:“陸哥哥,來,吃點心。”
陸小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除了因這駭人聽聞的“陸哥哥”稱呼,還因為雲舒這種表情和語氣讓他生出陰風陣陣後背發涼之感。
不得不說陸小鳳的感覺十分敏銳,但凡換個現代人,就能立馬想到“大郎,來吃藥”這個梗。
雲舒瞅著陸小鳳半天沒有動靜,以為他介意,於是說道:“你放心,這筷子我還沒用過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奇怪雲舒你怎麼會這般……”“殷勤”二字在他嘴裡轉了又轉,連他都自我懷疑為何會用到這個詞語。
雲舒依舊是那副表情,她再次給陸小鳳夾了一塊點心道:“這是獎勵!”
“獎勵?”
“嗯”雲舒一本正經的頷首:“我覺得你會說話以後就多說點,我不介意。”
不介意什麼?不介意被當眾誇獎嗎?
當即,陸小鳳和花滿樓都get到她的言下之意,兩人不約而同的扶額歎氣。
“哈哈哈”大金鵬王大笑道:“雲舒姑娘果然如陸公子所言無邪爛漫。”
說完,他端起酒樽道:“我雖多年不飲酒,不過諸位皆是貴客,今個若是不喝豈能顯示出我的誠意。”
他示意陸小鳳等人舉杯共飲。
丹鳳公主麵露不悅,伸手將酒樽從大金鵬王手中奪過,隨後轉向陸小鳳道:“家父患有腿疾,這酒我替他喝。”
大金鵬王失望的搖搖頭:“好吧,看諸位共飲美酒,也是一種彆樣的樂趣1。”
或許是看到大金鵬王的誠意,陸小鳳很痛快的答應為他主持公道,並決定拖西門吹雪下水,不是,是找西門吹雪幫忙。
酒席過後,丹鳳公主將三人送至客房處,離開前她背對陸小鳳得意的瞟了雲舒一眼。後者卻一反常態,不但對這挑釁的舉動無動於衷,反而唉聲歎氣,一副被割肉的痛苦表情。
花滿樓本就時刻關注著雲舒,聽到她的歎息聲,不由得問道:“雲舒,你怎麼了?”
“我在發愁?”
“好端端怎麼突然發起了愁?”陸小鳳也好奇道。
雲舒哀怨的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陸小鳳睜大眼睛,嘴上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一臉懵逼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真是冤枉死了。本來不想管這件麻煩事,可聽說花滿樓和雲舒在他們手裡,他才火急火燎的趕來救人,誰知還是惹得這小姑奶奶不高興。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認,雲舒倒沒說錯,確實是因為他,她和花滿樓才被牽扯進來。
陸小鳳正打算跟雲舒道歉,卻聽雲舒問花滿樓:“連招待客人的葡萄酒都是假的,窮到這份上了,表哥,你覺得我那欠條上的錢還能要回來嗎?”
“什麼欠條?”陸小鳳越聽越不明白。
一想到錢要打水漂了,雲舒就心情抑鬱,她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