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吼)”
“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嘿)”
“閉嘴,天下。”雲舒怒目而視。
站在鳥架上,正扭著屁股歡唱的天下哀怨的瞅了雲舒一眼,低下頭,放低了聲音,隨即幽怨的歌聲響起:
“著魔的你大概認錯人
毋需慶幸更不要走近②”
“天……下……”雲舒張牙舞爪:“你想讓我們品嘗‘紅燒鸚鵡’還是‘爆炒鳥肉’?”
“鳥鳥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鳥鳥。”天下抱住可憐的自己瑟瑟發抖。
雲舒麵無表情的重新坐回桌子旁。
沒有鸚鵡的插科打諢,氣氛靜謐的令人不安。
可是,那人精似的鸚鵡的歌聲,更令當事人尷尬的恨不得腳趾扣地。
你們以為當事人是指雲舒嗎?
不,正所謂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雲舒深諳這句話的精髓,所以在場最尷尬的反而是受害人楚留香。
陸小鳳雙眼流出老父親般痛心疾首的淚水(並沒有):“雲舒妹妹,你捫心自問,自從咱們認識以來,你到底認錯我幾次了。”
“想我陸小鳳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在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就這麼沒有特點嗎?就這麼不配被你記住嗎?”
雲舒拍著“嚶嚶嚶”的陸小鳳安慰道:“這不能怪我啊,誰讓你除了胡子外,就再沒其它的特點了,哪怕你有個小酒窩,也不至於讓我分辨不出來啊!”
(作者:這不是安慰,這是推諉。)
“還是你不用心,都十幾天了,我不長胡子嗎?”陸小鳳一針見血。
雲舒:“被剃兩次胡子的人沒資格指責我。”
陸小鳳看了一眼楚留香,控訴道:“我跟楚香帥哪裡像了?”
“氣質,從你們身上我嗅到了濃濃的浪子氣息。”雲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不認識楚留香,不過聽過他的名號,他是個跟陸小雞有著相同稱號的人,所以這麼說準沒有錯。
楚留香借著雲舒說話之際,好奇的觀察著她。
“還有……”雲舒一手一個抓起陸小鳳耳垂邊的兩縷頭發道:“我其實最想知道,你倆都是一個造型師做的頭發吧?怎麼發型這麼相似?”
她不提頭發還好,一提陸小鳳更生氣了,他拽著自己的頭發道:“不要找借口,我倆這兩縷頭發根本不一樣,我在耳垂旁,他在耳朵後,所以到底哪裡相似了,哪裡相似了?”
每次她都強詞奪理的找些歪理邪說來打發他,他倒要看看這次她怎麼解釋。
雲舒歪頭點了點花滿樓:“表哥,陸小鳳好像氣瘋了。”
“嗤嗤”不止花滿樓笑了起來,就連楚留香也一改尷尬,直接噴笑出聲。
陸小鳳確實被氣的不輕,江湖中有這種發型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正常人誰會通過發型來分辨人啊,這跟之前雲舒通過衣服來區彆青衣樓的殺手有何區彆。
可見陸小鳳真的是氣狠了,才輕易中了雲舒的圈套。
陸小鳳心中也很是委屈,要說花滿樓因為失明,雲舒才一認一個準。那西門吹雪呢,為何她也能認出來?都是朋友,憑什麼區彆對待。
雲舒拍拍陸小鳳的後背語重心長道:“小鳳哥哥,我說過很多次,人要有特點。你總是剃胡子,很讓我無所適從啊。不過,我向你保證,隻要你今後不剃胡子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再認錯你。”
雲舒好說歹說才將陸小鳳哄得又高興起來,這讓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楚留香咂舌不已。
這還是他認識的陸小鳳嗎?是他變了性子,還是這姑娘太過奇特。
儘管才認識幾個時辰,楚留香已經憑著現有的認知偏向了後麵那個選項。
當雲舒的視線掃到自己身上時,楚留香順勢說道:“雖然是件烏龍,但在下還是感謝雲姑娘的救命之恩。今後,雲姑娘若有差遣,在下定義不容辭。”
“客氣了,客氣了,其他暫且不談,你先把藥錢付了吧!”
看到杵到自己麵前的白皙的手心,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饒有興致的問道:“不知這丹藥作價幾何啊?”
雲舒道:“你吃的無常丹出自東海桃花島島主黃藥師之手,藥效怎麼樣,不用我多說吧!”
楚留香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抽出幾張放到一旁。
雲舒眼睛一亮,繼而又有些心酸。
都是懷裡鼓囊囊的,人家是銀票鼓,她呢,是亂七八糟的瓶子鼓,哪怕是胸大鼓一些也讓她有點麵子啊!
雲舒繼續給無常丹提高身價:“都說物以稀為貴,無常丹因用料十分講究,黃島主本就製成的不多,到我手中的就更少,今個還一連用了兩粒。”
雲舒衝楚留香使勁的眨眨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留香好似看懂了她的眼神,又抽出一張放了進去。
雲舒生硬的擠出一個笑容:“當初我也是靠著恩情才得了這麼一瓶,用完後就不好再跟黃島主恃恩相求了。”
她掏出瓶子裝模作樣的打開看看,歎著氣:“哎呀,就剩下兩粒了,救命用的聖品,好少啊!”
楚留香眼中笑意閃過,他二話不說又抽了兩張加了進去。
雲舒飛快的抬頭朝銀票處晃了一眼,都是百兩麵值的,最起碼也六七百兩了,不好再得寸進尺。
她見好就收,喜笑顏開的接過銀票,衝楚留香豎了個大拇指:“楚香帥,你是這個,大氣,夠朋友。若今後還需其他藥品,你來找我,絕對讓你滿載而歸。”
瞧瞧她多敬業,藥鋪還沒開呢,就先拉攏客戶。
楚留香朗聲笑道:“不知再遇到時,雲姑娘可否還認得出在下?”
雖然雲舒沒說自己患有臉盲症,但從她與陸小鳳的交談中,楚留香也猜出這姑娘不會認人。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病症,這讓他感到十分有意思。
雲舒一想,對啊。一看他隨手一掏的銀票就知道這位是個有錢佬,這種不差錢的客人可不能錯過了,更何況他跟陸小鳳一樣,是個麻煩事兒不斷的人。這種人比其他人更需要各類藥品,實在是個絕佳的客戶啊!
雲舒隔著桌子仔細的端詳他,那品頭論足的眼神仿佛在挑選一樣商品。
楚留香輕笑著任她打量。
誰知雲舒越看越失望,怪不得她將這位認錯成陸小鳳。說實在話,他還不如陸小鳳好認呢。最起碼陸小鳳還有個絕無僅有的小胡子,他呢?
氣質跟陸小鳳相似;手拿扇子這點像極了表哥,倒不如黃島主的玉簫好辨認。
無情捕頭坐輪椅,司空摘星愛偷東西。
雖說這位也有“盜帥”的美稱,可他比較有逼格,偷東西前都會事先通知一聲。
不像司空摘星,每次見她都控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這樣一來,就算司空摘星易容本領再強,她也是一抓一個準。
相對來說,還是司空摘星好認。
跟他一樣不怎麼有辨識度的,還有順天府的展昭展護衛。不過,聽說他手中的劍跟西門吹雪的劍一樣都比較特殊,乃是古時的巨厥寶劍,很好辨認。
呀,算來算去,這位名氣不小的楚香帥比陸小鳳還平平無奇啊!
嗯,也不儘然,他唯一比較特彆的是他的名字。
留香,留香,一聽就充滿了靡靡之色。與他的內涵倒是形神兼備,恰如其分。
雲舒發愁了,光記住高級客戶的名字有什麼用,總不能指望人家次次先自我介紹吧!
可他的臉?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雲舒唉聲歎氣:她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楚留香樂嗬嗬的看著雲舒從振作到萎靡,從興奮到失落,他摸摸鼻子,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都是假的嗎?
不然,為何這姑娘連個優點都找不到。
突然,楚留香覺得眼前一暗,抬眼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雲舒竟站了起來,她的臉直接湊到自己麵前,近的讓他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小絨毛。她鼻唇間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少女的清香。
雲舒使勁的抽抽鼻子:“你身上這香味倒挺特殊的。”
古代文人雅士皆愛熏香,就算是江湖人,除了特彆不修邊幅的,其衣服上也多多少少留有一些香味。
因此,楚留香身上有香味沒什麼特彆的。可讓雲舒注意到,是因為那種香味非同一般。
“這是鬱金花的香味吧!”雲舒還想再聞幾下確認確認,卻被陸小鳳一把拉了回去。
他笑道:“這丫頭在我們麵前放肆慣了,還請香帥不要介意。”
楚留香摸摸鼻子笑道:“雲姑娘天真爛漫,十分可愛。”
這話誇的,彆說陸小鳳和花滿樓了,就連被誇的當事人自己都朝天翻了個白眼。
嗬,虛假的成年人。
(器靈:說的好像你不是成年人似的。)
雲舒撓撓頭發,她不太懂唉。她記得鬱金花不是荷蘭的國花嗎,難道古代的時候這片區域就有鬱金花了③。
楚留香道:“雲姑娘博學多才,確實是鬱金花香。”
雲舒抖了抖:“香帥有話直說,彆再誇我了,再誇我我也不會給你打折。”
楚留香失笑道:“雲姑娘可是忘了,之前你曾說過會給我便宜一成。”
銀票都給了,楚留香才說這句話,明顯是在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