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2 / 2)

“那小鏡承諾我會治好我的臉盲症?”

夏萱的哭聲驟停,她模棱兩可道:“這就看你神魂修補的情況如何了!”

這算什麼回答?雲舒不可置信道:“您的意思是你們根本就治不好我這毛病,還要靠我自己!”

夏萱支吾道:“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雲舒似被雷劈了般,徹底崩潰了,她仰天大叫道:“你們到底還騙了我什麼呀!”

這句話隻是雲舒的感慨,卻不想……

小鏡:“還騙了你紅藍團。”

雲舒:納尼?

正所謂:前世因今生果。

前世,雲舒無意間救了一隻小獬豸[xièzhì]。獬豸會人言,知人性,所以她被小獬豸的長輩賦予了懂獸語和辨識善惡的能力。

小鏡說,雲舒能感應出一個人的善惡其實是她自身的能力,紅團和藍團不過是當初它不想解釋太多特意具象化出來糊弄她的產物。

沒錯,小鏡就是個如此清新脫俗的耿直boy。

雲舒默默的清空桌上的一個盤子,然後拎著它走到小鏡跟前。

小鏡:“你想乾嘛?”

雲舒:“你的話太過欠扁,以至於我已經控製不住我蠢蠢欲動的手了。”

小鏡:救命!有人過河拆球了。

夏萱攔住打打鬨鬨的一人一球,然後給了雲舒一個驚喜。

“您,您是說,您的意思是我還沒死?”這個驚喜果然夠震撼,雲舒都結巴了。

小鏡又忍不住嘲笑她:“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主人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啊!”

“啪”雲舒一拍腦門。是啊,她們煞費苦心讓她投胎轉世,為的就是讓她擁有肉身,她死了,豈不是這二十多年都做了無用功。

“可是,小鏡為何會騙我必死無疑?”雲舒又有了新的疑問。想起之前她依依不舍的模樣就覺得好丟人呐!

雲舒偷偷瞄了夏萱和小鏡一眼,思忖一人一球看到那一幕是不是偷笑了很久。

夏萱何等人物,雲舒的小動作小心思自然被她收入眼底。說實話,當時她並沒有感到可笑,反而很欣慰,但現在,看到雲舒那胡思亂想的小模樣,她的嘴角就控製不住的彎了彎。

當然,夏萱欣慰,並非是因為女兒舍己為人。她高興的是投胎轉世這個法子果然奏效。即便她遭遇了無數的背叛和傷害,她也想告訴女兒。

這世上並非所有男子都薄情寡義、三心二意;也並非所有的朋友都背信棄義、賣友求榮。隻要她不再那麼偏激偏執,就不怕心魔再次卷土重來。

她笑了笑,幫小鏡解釋道:“這一點上,你可不能怪小鏡,它是為了幫你。”

夏萱告訴雲舒,想要天道賜下功德,就要全心全意的付出,不含一絲私心。

她怕雲舒對這句話理解片麵,又舉了一個例子:一個人嘴上說行善積德,但他並不清楚,他若做了好事,上天是否真的會降福於他。所以,儘管他的行善也是為了積功德卻還是有效;

同樣,一個人十分清楚隻要做了好事,上天就一定記住他的功德,那麼無論他做多少好事,都是存了私心在內,所以天道並不認可。

就像雲舒。小鏡一直拿任務來引導她做某件事,卻又瞞著她做這件事的原因。她做了好事,可她本人並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獲取功德才這麼做。如此,天道就必須認可她的做法。等於說,夏萱是利用這個漏洞來給女兒謀福利。

在夏萱看來,無論是上官飛燕還是熊姥姥、金九齡,甚至是石觀音、原隨雲等都是小打小鬨,畢竟這些事件並非雲舒一人解決。

今晚的二王謀反,以及宮九的奪取氣運才是她獲得功德的大好時機。這幾件事無論哪一件影響的都是整個王朝的氣運以及全天下百姓的性命。可想而知,雲舒從中能獲取多少功德。

“天道就這麼好騙嗎?”不說彆的,光這個所謂的“漏洞”就讓雲舒覺得很是出戲。

夏萱搖頭笑道:“你想錯了,天道無所不知,這個‘漏洞’它豈會發現不了。”

“那怎麼還……”

“因為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啊!”

夏萱:“小鏡告訴你,若要救人你就必死無疑。你完全可以選擇不救,宮九也說了他們隻不過是沒了氣運,又不會死。可你偏偏選擇了破陣救人。你不會占卜算卦,不會知曉,當諸葛神侯、包拯都正義之士無法製約武林,平衡朝堂後,衍朝會發生多大的動亂。所以,你從中獲取功德乃是天經地義,無需心虛。”

“原來如此啊!”雲舒看向夏萱,為她的良苦用心動容不已。

小鏡:“很感動對吧!你不知道,主人為了你真真是殫精竭慮。”

夏萱雖然靠著小鏡能自由穿梭兩界,但她已經飛升,不但受到此界天道更大的製約,還要遵循仙界的規矩不得隨意下凡。因此才讓小鏡跟著雲舒一麵兒肩負著引導的任務,一麵兒保護她。隻是後來,雲舒太過敏感,而小鏡又總是經不起她的追問,為防小鏡說出不該說的話,夏萱才將小鏡禁錮起來。

除此以外,夏萱也考慮過兩界的通道問題。

最好的辦法是,雲舒在此界過完一輩子,修補好神魂,體驗過人間百態,壽終正寢後,再將其帶到修真界。到那時,隻要她渡過天劫,就直接擁有了人身,並成為修士。不然,小鏡也不會一個勁的慫恿她留下。

但若到最後,雲舒還是不願留下,那麼,龐大的功德和送給西門吹雪的劍譜就是夏萱做的另外兩手準備。

功德不但可以修補雲舒的神魂,還可以護著雲舒直接前往修仙界,不受天道阻攔。

至於送劍譜,一來的確是愛才,二來她想試試能不能通過破碎虛空的辦法來連接兩界通道。

隻要通道通了,雲舒走不走,什麼時候想走都不成問題。

雲舒不解道:“小鏡不是說沒了靈力就無法破碎虛空嗎?”

夏萱笑道:“它的話有些言不逮意,靈力消散隻是通道斷裂後的後遺症。真正令此界再無人飛升的原因是功法秘籍的失傳以及對天地法則的領悟不夠。”

“西門吹雪習劍,劍修本就不太依靠靈力,他又修的是無情劍,可以心無旁騖,且他悟性好,還與你是朋友。”

她突然問道:“自買下那座海島後,你就再沒去過吧!”

雲舒雖然詫異她忽然轉移話題,還是回答道:“是啊,您也知道,我那麼忙,哪有時間去啊。不過小鏡說,海島已經修建完成,絕對符合我的心意。”

她起身走到夏萱身旁,蹲到她腿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娘,這都是您為女兒做的吧,謝謝您,我特彆喜歡。”

小鏡哼了一聲:“你假不假啊,看都沒看過,你就喜歡了。”

雲舒立刻回懟它:“我娘肯定知曉我的喜好,況且,連你自己都說符合我的心意,難不成這句話又是糊弄我的!”

夏萱:幸好雪魂珠不在,不然,她現在麵對的就不是兩個幼稚兒童了。

她話鋒一轉說道:“你那海島本就有靈氣,我又在上麵布了一些陣法。西門吹雪已得了劍譜,再讓他去陣法中領悟天地法則,依吾之見,他有很大的幾率破碎虛空。”

不管她的推論對不對,讓西門吹雪試試又不掉塊肉,相反,他還得到不少好處。

儘管夏萱是以神識的方式來到此界,仍不能久呆,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子貼心話,夏萱就要離開。

“對對對,我也該離開了,外麵都不知過了多久了,他們不會把我埋了吧!”想起鐵拐李的遭遇,雲舒不由得擔心起來。

“你還沒斷氣呢,他們怎麼可能埋了你。”小鏡急忙攔住她:“等等,主人能走,你可不能。”

“為什麼?”雲舒看向夏萱疑惑道。

夏萱:“功德已經降下,你正好趁這個機會修補神魂。至於外麵的人……”

她笑眯眯道:“放心,願意等你的會一直等下去,不願意的,你奢求也無用。”

現實中

雲舒不讓他指點就直接找到陣眼的行為,讓宮九頓生不祥之感,可不等他有所反應,雲舒已經靈力用儘選擇自爆。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陣法破開的那一刹那,宮九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委頓在地,瞬間奄奄一息。

已然能動的楚留香當即撲上前抱住雲舒,可惜,她雙目緊閉,除了微弱的呼吸能證明她還活著外,再無半點反應。

程靈素和蘇蓉蓉第一時間把在雲舒的脈搏上,可診斷出的結果卻讓她們的心沉入穀底。

生機已斷,隻餘一絲內力(靈力)護住心脈。換言之,雲舒就算沒有當場死亡,也成了一個植物人。

眾人悲痛欲絕,不敢相信那個性格古怪卻很可愛,嘴巴毒辣卻很心軟的姑娘竟變成一具活死人。

她再也不會認錯人後很無辜的說自己沒錯,錯的是對方;

也不會嘰嘰喳喳的說些很奇怪但很好笑的話語,令人開心;

更不會嘴上小氣吧啦,得到好東西後卻大方的分給每一位被她認可的朋友。

楚留香緊緊的抱著雲舒,似要將她鑲進懷裡:他再也聽不到她高興時喊他“香香”,生氣時喊他“楚留香”,也永遠都不會聽到她,或是溫柔,或是嬌嗔的喊他“阿楚”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指著上空叫了起來。眾人抬頭望去,發現宮九還真沒說錯。

其實早在陣法被破同時,被吸取的氣運就已經全部回到原主人身體中。隻是那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雲舒身上,才沒有察覺。

而現在,眾人親眼目睹一縷金色的光芒透過太和殿落了下來。在接觸到雲舒那一刻起,瞬間分成若乾條。其中近八成的金光湧入雲舒身體中,而剩下的則或多或少進入到楚留香、陸小鳳、齊浩瞻、諸葛神侯等人體內。

若細看,便會發現,得到金光的皆是今晚有過功,出過力的人。

“這就是功德金光啊!”一時間,少林幾位高僧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而得了功德的雲舒,即便仍是一副睡美人的狀態,卻讓眾人生出幾分希望。

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二王之亂後,因為知道的人太多,那一晚發生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諷刺的是,知曉果真有天道和因果報應後,無論朝堂還是江湖都安生許多。

這讓齊浩瞻、諸葛神侯等人不知是該歎息還是該歡喜。

也因此,作為這個世界唯一修士,哪怕雲舒已經昏迷不醒,與她親近的,諸如雲家人、花家人或是陸小鳳、程靈素等一乾親朋好友也是被打探消息的,套話的,直接索要功法的等等煩的不輕。

不過這些人也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靈力,想要修仙求長生根本是天方夜譚的事情,他們隻是心存幻想罷了。

可若真長腦子的,就不會做這無用功。因為,但凡有一點點可能,雲舒的親友們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而非眼睜睜看著她死卻無能為力。

為了女兒不被打擾,雲老爺上書身體有恙,想辭官還鄉。齊浩瞻自然清楚他為何辭官,幾次勸說無果後無奈答應。

雲老爺收拾好行囊,很快就帶著妻子女兒住進女兒的島嶼。那裡少有人能找到比較清靜。

搬到海島後,這裡風景優美,靈氣十足,不但雲家父母越活越年輕。甚至,以陸小鳳這種閒不住的性子住上幾天後,也生出不想走的念頭。

這天,宋甜兒剛用帕子給雲舒擦了臉,就看到她長長的睫毛晃了晃。她以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睛後再看去,隻見,一直都一動不動的雲舒竟掀了掀眼皮。

“啊!”宋甜兒頓時激動的大叫起來。

她的叫嚷不但喊來了雲家父母,連雲舒都被嚇的抖了一下,她竭力的睜開眼睛,艱難的說道:“誰啊,見鬼了嗎,嚇死爹了!”

宋甜兒:很好,是雲姐姐無疑了。

幾個人紅著眼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雲舒,生怕一張嘴就能把她吹跑似的。

半晌,雲母才顫抖著說道:“舒兒,你終於醒了,感覺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雲舒迷茫的看著眾人:“你們是?”

知道她臉盲,幾人沒有多想,紛紛說道:

“我是你爹。”

“娘你都認不出來了!”

“雲姐姐,我是甜兒啊。”

然而雲舒還是搖搖頭,她皺眉道:“你們是我爹娘?我怎麼不記得了。”

三人當頭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心涼無比。

宋甜兒“啊”了一聲驚叫道:“雲姐姐不會失憶了吧!”

她問道:“你還記得楚留香楚大哥嗎?”

“他是誰?賣香囊的嗎?”雲舒想了想問道。

宋甜兒苦著臉,哀歎道:“連楚大哥都不記得,完蛋了!”

雲舒實在沒忍住,勾了勾嘴角,卻不防被雲母一眼看到。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擦去眼淚,一邊兒伸手輕輕拍了她幾下,一邊兒笑罵道:“你這死丫頭,呸呸呸,不能說死字,你這臭丫頭,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就不怕我們擔心嗎!”

“這個嘛,昏迷後失憶是標配。這場麵有了,情緒也到位了,不做點什麼總感覺有點虧。”雲舒訕笑著說道。

“你,你……”看她那副無賴樣,雲母氣的又抬起了手,可舉了半天,這巴掌也沒打下來。

“好了啦,爹娘,還有甜兒妹子,是我錯了,你們就不要生氣了,我也是想讓你們開心開心。”雲舒哼哼唧唧的撒嬌。

對此,三人還能說什麼呢。本以為此生無望的事情,卻出現了奇跡,除了高興外,他們是再也生不出其他情緒。

醒來這麼久,都沒見其他人過來,雲舒抿了抿嘴,有些失落,問道:“其他人呢,大家的情況如何了?”

宋甜兒眼睛一轉,搶先說道:“花公子和陸大俠才離開沒多久,靈素姐、蓉姐和紅袖姐都在江南,我們是輪流來島上陪你,可她們沒我運氣好,若知道我是你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她們一定很羨慕。”

“雲大人和雲夫人在京城,他們也想過來,可是根本走不開。”

“還有雪兒和小黑,聽說你昏迷不醒,她們也來看了你一次,可惜都失望而歸。”

宋甜兒嘮嘮叨叨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

雲舒受不了她的囉嗦,直接問道:“那他呢?”

“誰?”宋甜兒狡黠一笑。

雲舒臉上熱熱的,她嬌嗔道:“還能有誰,自然是那個賣香囊的啦!”

十幾天後

送走各地掌櫃,楚留香疲憊的捏捏眉心。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以前,他是最不喜歡打理這些俗物,可現在他卻是輕車熟路。

這一年來,楚留香除了守著雲舒,就是出島幫她打理產業。因著那晚雲舒保住很多人的氣運,從很大的程度上也等同於救了他們的命。所以,不管那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對雲舒感恩戴德,紛紛前來照顧她的生意。

再加上朝廷的扶持,很快,萬象大藥堂已遍布整個大衍。就連蘭州,姬冰雁也如約前來,一板一眼的跟楚留香這個代理人談起了合作。

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掌櫃的聲音。

楚留香讓他進來,問他:“什麼事?”

掌櫃吞吞吐吐道:“有位姑娘來找您,說是被您始亂終棄了。”

“胡說八道!”楚留香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裡盛滿了怒火,他二話不說直接朝外走去,他倒要看看誰敢跟他開這種玩笑。

火冒三丈的他沒有看到,自進屋後就一直低著頭的掌櫃那扭曲了五官的古怪表情。

而剛走出門的楚留香,在見到門外之人後就再也走不動道了。他呆呆的看著沐浴在陽光下,能說會笑的姑娘衝他揮舞著手臂,甜甜的說道:“嗨,香香,好久不見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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