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裡斯也離開過一次,是因為他不小心打翻了紅酒,所以回房間換衣服。
不過剛才警察查案的時候從一名清潔工嘴裡得知說他之前有看到過希裡斯老板往甲板那邊去,因為他身上的紅酒漬很明顯,所以還好奇的多看了幾眼,從餐廳到甲板和回客房的路不能說是相反,但也需要繞一大圈才行。
再有就是,降穀零注意到那些在輪船上有客房登記的客人有點奇怪。
會注意到這個也是因為那名說去客房送東西的工作人員。
這本來就是一個晚宴形式的派對,又不會在海上過夜,客房服務這一項就顯得有點多餘。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一些特殊客人的VIP服務,或者有人身體不舒服需要地方休息。
但降穀零去看了下客房登記表,又讓工作人員幫忙指認了下,然後發現這些人裡麵有一部分表現的相當奇怪。
頻繁的打哈欠,肢體不太協調,反應有些遲緩,注意力不集中,眼神呆滯。
或許平時不會有人注意,但仔細觀察會發現,這是很明顯的長期吸食大..麻的症狀。
如果是一兩個還好,但客房登記表上三分之一的客人都是這個表現就不得不讓人產生一點懷疑。
他又詢問了餐廳的工作人員,得知這些都是餐廳的老顧客,並且每次隻有老板在店裡的時候他們才會來,不由產生了一點聯想。
再加上那個海上餐廳企劃以及宴會開始前青森千壽和希裡斯站在一起時的表現。
降穀零腦子裡頓時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有了想法,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證明。他和諸伏景光趁著客人們都被集中在主會場的時候找工作人員拿了鑰匙,去那些有人使用的客房裡仔細搜查了一遍,連希裡斯的房間也沒放過。
經過蛛絲馬跡找到了藏在房間抽屜暗格裡的注射器,而後又大膽做出假設,誘使希裡斯主動交代罪行。
實際上還有一個證據,和青森千壽一起被打撈上來的手機經過技術組修複後找到了通訊記錄,最後一通電話雖然是未署名的陌生號碼,但經過查找得知那是客房的內線電話,是從服務台那邊打過去的,隻要問問服務台的工作人員,在那個時間點有誰使用過電話一切就都清楚了。
不過沒用上,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人一句擊破了希裡斯老板的防線,最後破防說出了自己的殺人經過,而這一切也被目暮警官他們錄下來了。
事情到這裡差不多結束,警察們押送兩名犯人下船,萩原研二也和諸伏景光他們說了這邊的情況,一係列堪稱烏龍的走向聽得兩人歎為觀止。
“這麼說起來,秋實會被找上門還有我和零的原因。”諸伏景光笑得無奈極了,降穀零卻是慢慢停下腳步,眉頭輕皺。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嗯?”被要求跟著一起回警視廳錄筆錄的幾人停下,互相對視一眼。
“希裡斯說那顆袖扣是他送給青森千壽的東西,但那個野原卻一直堅持袖扣是他自己的東西,不僅冒險偽裝自己去服務台把東西取回來,甚至還計劃在船靠岸前殺死秋實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怎麼看怎麼都有點反應過度了。”
“他把秋實當做公安、FBI或者CIA的人,一個普通幫派底層成員不至於同時驚動這些機構,如果他長期處於這些機構的監視下,應該會更加小心行事才行,怎麼會直接找上門襲擊秋實呢?”
“除非他有不得不冒險的原因。”諸伏景光接過話:“你們還記得之前秋實說的嗎,野原說秋實認出他的身份,怕身份暴露?那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肯定不會是什麼幫派底層成員那麼簡單。”
“還有那顆袖扣,希裡斯說那是他送給青森千壽的東西,被零撿到送去服務台,然後被野原誤以為是秋實借由我們這些同伴向他示威,於是對秋實產生殺心。但是野原又說他不認識什麼青森千壽,袖扣也是他自己的東西。”
諸伏景光按了按眉心,總感覺這裡麵差了點什麼東西。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一點迷茫。
雖然案子已經解決了,但是又好像沒解決,腦子裡的疑問一個比一個多。
“那顆袖扣現在在哪?”鬆田陣平問:“確定那顆袖扣就是青森千壽的東西嗎?又或者說會不會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野原也有一對一模一樣的袖扣,他自己的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了,所以把零撿到的那個青森千壽的袖扣當成是自己的?”
“然後他之前不是偽裝成了服務員嗎?說不定是在和什麼人進行情報交易,袖扣就是關鍵,以為笨蛋樹懶不僅發現了他的身份還知道了他們的交易,所以才會那麼緊張,就算冒著風險也要殺了笨蛋樹懶滅口,說不定等他解決完笨蛋樹懶還打算把我們也一起解決掉。”
聽完他的話,眾人皆是一愣。
看到他們的表現,鬆田陣平默默補上最後一句:“不過這些都是我瞎猜的。”
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如果是這樣的話,一些事情也就說的通了。
不過事情如何還要等審問結果出來,野原拒絕交代一切,鬆本警視也拿他沒辦法。
五人下了船,準備坐上警車去警視廳錄口供。上車之前身後傳來一陣嘈雜,回頭一看,是被困住多時的客人們,
現在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了,客人們抱怨著帶著滿腔不滿下樓,甚至偶爾還有幾人會對著旁邊的工作人員怒罵幾聲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警察幫忙維持秩序,以免發生推搡造成事故。
在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身後嘈雜的動靜吸引過去時,正要被押上車的酒莊老板野原忽然撞開身旁的警察,頭也不回地衝向黑暗的碼頭倉庫。
押送的警察一驚,連忙追了上去,其他人不可能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第一時間展開追捕,鬆本警視朝著他的背影開了幾槍,子彈落在野原腳邊,但他並沒有停下。
槍聲在黑暗中響起,引得身後下船的客人大聲尖叫。
深夜的碼頭僅僅隻是開了路上用來照明的燈,光線並不充足,經過一個集裝箱,野原扭頭就進了轉角。
追捕的警察在後麵緊追不舍,野原拚了命的往前跑。
他腿上有傷,說實話跑的並不快,但很熟悉地形,加上燈光昏暗,視線受阻,給追捕造成了一定阻礙。
野原躲在碼頭倉庫附近停著的一輛車後麵,無聲喘著粗氣,微微探頭看著身後搜尋的警察跑過,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死條子。
他在心裡怒罵道,還有那幾個臭小子,等他這次脫險之後說什麼也要把他們全部宰了。
腳步聲或遠或近,偶爾會響起警察的交談聲還有警笛鳴響。
野原知道警察估計已經在附近設下了包圍圈,但他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落到條子手裡。
好在這附近他很熟,小心一點不是沒辦法。
歇了口氣後,野原起身動作謹慎地往相反的方向跑,沒跑多遠他又看到了追捕的警察,不得不調轉方向又往彆的方向躲避,同時警察也發現了他的蹤影,連忙追了上來。
隻是在經過又一個倉庫轉角,人又跟丟了。警察連忙拿出對講機,一邊和同伴分享位置一邊追出轉角。
而不遠處的黑暗中,野原被捂住口鼻拖進了一個小巷子裡,額上還被抵著一把槍。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黑暗中開口問他:“東西呢?”
野原‘唔唔唔’了好幾聲,男人唇間發出一聲輕嘖,將人往更深的黑暗中拖走,冰冷的槍口一動不動的抵著野原的太陽穴。
……
犯人逃跑,大部分的警察都跑出去追蹤了,而目暮警官因為手裡還有另一起事件的犯人,所以需要先帶他回警局,鬆本警視讓他把上野秋實他們幾個一起帶回警視廳裡做筆錄,自己留下來負責把逃跑的犯人帶回去。
降穀零他們本來是想幫忙的,但是被鬆本警視拒絕了。
他們還沒畢業,嚴格來說算不上正規警察,再說他們還是重要證人,不確定對方在附近有沒有同夥的前提下,首先要保證好證人的安全。
於是幾人就隻好和目暮警官一起坐上回警視廳的警車。
因為人太多,分成了輛車,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跟在目暮警官後麵,幫忙押送犯人。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則和上野秋實坐上了同一輛。
警車啟動,閃爍著紅藍頂燈的警車伴隨著警笛聲慢慢離開碼頭。
而碼頭上的追捕還在繼續。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小秋實。”警車上,剛駛離碼頭沒多久,上野秋實身旁的萩原研二忽然開口。
“你不用太在意鬆本警視的話。”
上野秋實偏過頭,微微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看著他,眼底滿是真誠和肯定。
“搜查一課的工作又累又麻煩,每天不是在追這個犯人就是在追那個犯人的,這家夥肯定不會喜歡,hagi,你就不用擔心他了。”
鬆田陣平坐在車窗旁撐著臉頰望著窗外頭也不回的說:“刑警又沒什麼了不起的,那個刀疤臉大叔不知道在遺憾個什麼勁,看得人來氣。”
“喂喂,小陣平,刀疤臉大叔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萩原研二一臉好笑道:“怎麼說也是警視廳的前輩,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我們的上司,你這樣說小心以後被穿小鞋。”
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鼻間溢出不屑的輕哼。
他向車內瞥了眼坐在另一邊車窗旁的上野秋實,道:“這家夥月考年紀第一,多的是部門搶著要,實在不行跟我們一起加入拆彈組算了。”
“喂喂喂,小陣平,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進入拆彈組了?”
萩原研二大聲嚷嚷,鬆田陣平轉而看他,沒好氣道:“那你想好畢業以後做什麼了嗎?”
萩原研二眨眨眼。這個他好像還真沒怎麼考慮過,最開始想成為警察不過是因為相對於其他職業更穩定,具體要做什麼還真沒好好想過。
不過……拆彈組啊……
畢業後要是還能湊到一塊兒好像也不錯?
思及此,萩原研二捏著下巴一臉認真道:“小秋實,我覺得小陣平這個主意也不錯,不然你學學拆彈吧?反正你腦子那麼好使,一些專業上的知識很快就記住了,實際操作我和小陣平慢慢教你。小陣平說的對,刑警也沒什麼好的,一天到晚不是在追犯人就是在追犯人的路上,累得要死,一點也不輕鬆,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喜歡。”
上野秋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鬆田陣平,在兩人的注視下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才不要。”
“拆彈麻煩死了。”
再說他怎麼可能在意那種刀疤臉大叔的話?
上野秋實在心裡輕輕哼了聲。
“懶死你得了。”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給他,萩原研二在一旁好奇的問:“那小秋實你想好畢業以後做什麼了嗎?”
這個問題讓上野秋實遲疑了片刻,眨了下眼,而後眼神充滿堅定的說:“鄉下警察。”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
認真的嗎?
上野秋實在兩人的注視下鄭重其事且毫不猶豫地點頭。
很顯然,他現在非常認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