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秋實撓撓臉,又看了眼降穀零。降穀零朝他挑了下眉,像是在說你怎麼還不走。
上野秋實默了默,打著哈欠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又回頭看了眼,臉上有幾分遲疑。
“真的不需要我再做什麼了嗎?”
諸伏景光兩人:……
不然你還要留下來□□不成?
諸伏景光臉上的好笑逐漸轉化成幾分無語。他們又不是到了陌生地方就需要人哄睡才能睡著的小孩子。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看著上野秋實,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道:“秋實,隱形眼鏡戴了一天了,你的眼睛不難受嗎?”
上野秋實眨眨眼,摸了摸眼角,困倦的大腦沒反應過來哪裡不對,誠實地點了點頭:“有點。”
降穀零眼底溢出些許好笑,也沒提醒,隻是問他:“那你還不快去取下來?隱形眼鏡帶久了很傷眼睛,容易影響視力。”
上野秋實慢吞吞地應了聲哦,又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挪地走回自己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住,臉上儘是茫然。
這人怎麼知道他帶隱形眼鏡的?他有說過嗎?沒有吧?有嗎?
上野秋實百思不得其解,不停在腦子裡回憶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說漏嘴了。
不過隻是隱形眼鏡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不是很確定地看向隔壁房間,困得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算了,有空再想吧,困死了。
上野秋實心裡嘟嘟囔囔的走進房間,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了下來。
而隔壁的客房裡,聽到隔壁傳來的關門聲,沒想到對方會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降穀零嘴角微抽,忍不住懷疑那人現在已經完全困傻了。
然而他剛一回過頭,就看到自家竹馬雙手環胸靠在旁邊的牆壁旁好整以暇滿臉溫和笑意地看著自己。
那熟悉的笑容看得降穀零心裡莫名有些發寒。
“隱形眼鏡是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挑著眉問他:“秋實戴了隱形眼鏡?”
“他的射擊課成績很不錯,所以視力應該沒什麼問題,按你剛才的說法,他已經戴了一整天了,估計平時也是。”
“既然不是視力問題,美瞳?”
諸伏景光捏著下巴思索,降穀零看他分析的起勁,額上不由緩緩落下幾條黑線。
“你是看到那張照片之後就對秋實表現的有點奇怪,讓我猜猜……”諸伏景光看著降穀零,笑得一臉溫和:“那張照片上的小男生就是秋實對吧,你之前說過你好像在哪裡見過秋實媽媽,這麼看應該是在你小時候,你還見過秋實,但是很久沒見了所以才一時想不起來,至於秋實,他和小時候的樣子區彆太大,所以你才沒認出來。”
“所以什麼,秋實也是混血?你們小時候見過?”
諸伏景光注意到降穀零逐漸無語的表情,聳了聳肩膀,無奈道:“雖然答應過你等你想說的時候才問,但是你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零。”
“你這樣我要是再裝傻好像就顯得有點不太禮貌了。”
降穀零抽了抽嘴角。
雖然他也沒想過要瞞多久,但是被這樣點出來一看就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傻……
降穀零看了眼諸伏景光,不太確定自家幼馴染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算了。
反正整理的差不多了,他本來也打算找機會和景說的。
降穀零抓了下頭發,走到鋪好的被褥前坐下,朝諸伏景光招招手。
知道他是打算坦白從寬,諸伏景光從善如流地走到旁邊盤腿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把降穀零看笑了。
他搖搖頭,將以前的事情簡單扼要的和諸伏景光說明,還有艾蓮娜醫生的事情。
“所以你現在是想找機會問問秋實媽媽關於那位醫生一家的事情?”
諸伏景光問他,降穀零點點頭,眉頭微微輕皺。
“她們一家搬走後就再沒有回去過了,完全失去了聯絡,不知道是遇上了什麼事情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我有點擔心。”
諸伏景光撐著臉頰思考了片刻,道:“一會兒直接問秋實爸爸吧?既然是他們家的親戚,秋實爸爸應該也知道一點,你不好問秋實媽媽的問題直接問秋實爸爸也一樣,秋實爸爸看起來挺熱心的,應該不會介意。”
降穀零表情一頓,諸伏景光眉梢微挑:“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幫你問也行?”
“這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降穀零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問題,我不好意思個什麼勁。”
說完,降穀零話頭一轉,上下打量著諸伏景光,語氣裡多了幾分微妙:“景,你有沒有感覺你最近好像越來越黑了。”
諸伏景光眨眨眼,看了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臉上的皮膚,遲疑道:“沒有吧?最近又沒去什麼海邊,也沒到夏天,應該沒被曬黑才對。”
降穀零聳了聳肩膀但笑不語,諸伏景光看到他的表情也慢慢反應過來,此‘黑’非彼‘黑,心裡一時又好笑又無語,順手拿起身後的枕頭丟了過去。
降穀零臉上掛著笑,順手接過。
“叩叩。”
房門響了兩聲,兩人順著聲音看去,上野秋實換了身乾淨的睡衣,整個人頹廢至極的靠在門框上,美瞳還是沒取下來,像是剛換完衣服就被樓下的上野爸爸派了任務,表情和語氣都焉噠噠:“我爸說做了夜宵,讓我叫你們下去一起吃東西。”
聽到秋實爸爸還特地準備了夜宵,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愣了下。
……這是不是太客氣了點,大晚上還替他們這麼折騰,弄得他倆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倆連忙從被褥上起來,諸伏景光走到上野秋實身邊,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樣忍不住擔心的問了一句:“秋實,你還好吧?”
上野秋實打了個哈欠。
“還行吧。”他咕噥著說:“肚子有點餓,吃完宵夜早點睡覺吧,困死了。”
三人下了樓,因為是大晚上了,樓下隻開了廚房和餐廳的燈。
上野爸爸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端著熱氣騰騰的麵碗。
“叔叔,給您添麻煩了。”
下來後諸伏景光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上野爸爸說,上野爸爸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上,大氣的擺了下手:“這有什麼麻煩的,折騰這麼晚你們肯定也餓了,估計睡覺也睡得不舒服,我就隨便煮了點麵條,你們將就吃點,吃完好好睡一覺,吃好睡好明天才能有精神。”
感受到上野爸爸熱情的兩人應了聲是,在上野爸爸的招呼下坐到餐桌旁。
上野秋實看著自己麵前滿滿一大碗的拉麵,默了默,抬起臉目光幽幽地盯著自家老父親。
上野爸爸:……
“嘖,喂隻貓都比喂你這小子強。”上野爸爸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又轉身進了廚房,而後端出一個比麵碗小了一圈的湯碗放在上野秋實麵前,又把剛才那碗麵拖到自己麵前,還一臉嫌棄道:“行了吧?趕緊吃,就你事兒多。”
上野秋實:……
他嘴皮動了幾下,想抱怨兩句,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說默默低下頭開始吃麵。
父子倆的互動看得人忍俊不禁,也讓人莫名升起幾分羨慕。
注意到諸伏景光神色間的黯然,坐在他身旁的降穀零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你們愣著乾嘛,快點吃吧,麵一會兒坨了就不好吃了。”
上野爸爸見他們都不動,開口催促道:“就當在自己家,彆客氣,不夠還有,彆學這個臭小子每次隻吃一點,洗碗都嫌費事兒。”
默默吃麵還被戳的上野秋實動作一頓,抬起頭直溜溜的盯著自家老父親看,然後又轉過視線盯著旁邊的兩人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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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回過神來,注意到旁邊略帶幾分幽怨的視線,再多的黯然也沒了,甚至有點想笑。
他輕咳了兩聲,拿起筷子,輕聲說了句我開動了。
上野爸爸呼嚕幾下就把麵吃完了,跟他們說:“牙刷和毛巾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浴缸的熱水應該也好了,你們吃完把碗放廚房就行,其他的不用管,我明天早上再收拾,時間不早了,你們吃完早點睡,我也去睡了。”
上野爸爸做起事來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把碗放回了廚房出來後又朝他們擺了下手,去洗手間漱了下口就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至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既然人沒事,什麼時候問都行,上野爸爸並不急這會兒。
而目睹這一切本來還打算找機會向上野爸爸問問艾蓮娜醫生一家的兩人沉默片刻,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挪到旁邊慢吞吞嗦著麵的上野秋實臉上。
上野秋實:?
乾嘛?
他略帶疑惑地回望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諸伏景光視線下移,看到他麵前小了一圈的湯碗裡都還剩下一半的麵條,心情有些許複雜。
“說起來,秋實,你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降穀零咽下嘴裡的東西,自然地轉移話題。
上野秋實眨了下眼睛,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回道:“私人保鏢?”
“私人保鏢?”聽到這個回答的兩人都有些驚訝,不過也不算是特彆意料之外。
上野爸爸身形高大,身材也比較魁梧,往那兒一站就很有威懾力,說是給人做保鏢也不是很意外。不過他外形看起來和班長一樣,都是屬於比較正派的類型,他們之前還以為應該是警察或者消防員一類的比較正派的職業。
“我媽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也不是很確定。”上野秋實慢吞吞的補充:“我爸很少在家裡談工作上的事兒,不過還挺忙的,經常會接到老板的臨時任務。”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眼底都帶著幾分疑惑。
經常出臨時任務的私人保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