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識課的課堂上,被分配到一組的鬆田陣平和伊達航一邊上課一邊小聲聊著天。
“不知道教官這次叫他們幾個過去又是為了什麼。”鬆田陣平癟嘴嘟囔:“怎麼每次都把我們倆剩下了,班長你不會覺得有點過分嗎?”
“嘛。”伊達航聳了下肩:“可能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吧,不過應該不會和上次一樣又讓他們出去跑什麼任務。”
“說不定等下就回來了,耐心等等。”說著,看鬆田陣平還是一臉不爽和鬱悶,伊達航挑了下眉:“還是說研二和秋實不在你感到寂寞了?陣平。”
“噫——”鬆田陣平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嘴裡嘶嘶抽著冷氣,一副被惡心到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伊達航像是被他的表情娛樂到似的哈哈笑了出來。
鬆田陣平嘴角微抽,翻了兩白眼過去,沒好氣的說:“我就是在想,這次叫他們過去會不會是因為入職意向的關係。”
“嗯?”伊達航疑惑地停下手裡的動作看過去。
“入職意向?”
“是啊。”鬆田陣平撇嘴:“剛才課上不是說了要開始入職體驗嗎,零和景光之後打算去哪班長你也知道,部門特殊性,被叫過去也正常,至於hagi和那個笨蛋樹懶……”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hagi那家夥居然還沒定下來,那隻笨蛋樹懶又一心隻想溜達到鄉下當什麼鄉村民警。”
“要是真的和入職意向有關,鬼大叔這會兒估計要被氣個夠嗆。”
“你之前不是讓研二和你一起加入拆彈組嗎?”伊達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彆擔心,我看研二應該也是這麼打算的,雖然還沒定下來交上去,不過心裡應該已經有了主意。”
“就算畢業了,你們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也不會分開,放寬心。”
“誰會擔心這個啊。”鬆田陣平無語地拍開他的手,“又不是上廁所都要一起去的小學生,我才沒打算和那家夥一直黏在一塊兒,就是看他一直磨磨唧唧沒定下來才忍不住說他兩句。”
“我懂我懂。”伊達航理解的點點頭,麵上儘是調侃的笑意。
鬆田陣平:……
他默默的盯著伊達航,額上青筋開始微微跳動。
知道再逗下去很有可能會出事,很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的伊達航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
“不過說起來,最讓教官頭疼的應該是秋實那家夥吧。”
伊達航聳了下肩,“整體成績在全部學生裡麵都名列前茅,未來規劃卻是去鄉下交番養老,白白浪費那一身好天賦和聰明的腦袋瓜。”
“平時就沒少讓教官頭疼了,結果連入職意向這種關乎未來警察生涯的大事都這麼沒乾勁,從鄉下再想要調回警視廳本部要是沒有什麼特殊功績基本上沒什麼希望。”
“偏偏他還這麼年輕,教官估計也不想讓這麼個好苗子虛度光陰白白浪費掉,這會兒大概正在口角舌燥的勸解他更改誌向吧……大概。”
伊達航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做了結尾。
因為他的話想到某隻變異樹懶平時的作風,鬆田陣平臉上多了幾絲幸災樂禍:“但願教官不會被他氣到七竅生煙。”
“那隻樹懶要是能這麼聽勸,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
“班長,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為什麼要來當警察這個問題嗎?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那家夥,班長,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鬆田陣平扯著嘴角,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伊達航。
伊達航有點好奇的問他:“秋實怎麼說的?”
“那隻樹懶當時很嚴肅的說,他進入警校隻有一個目的。”
“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可以在未來悠閒自在的活下去。”
伊達航:……
不愧是你啊,秋實。
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個答案就很有上野秋實這個人的個人風格。
“所以不管教官再怎麼努力勸說,那家夥都不可能讓自己變成全年無休還經常加班一天到晚累得要死的都市公仆。”
“要是真有人在打那隻樹懶的主意,我勸他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比較好。”鬆田陣平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幸災樂禍愈發不加掩飾:“不然我擔心,他很可能會被那隻樹懶氣個半死。”
……
鬼塚教官的辦公室裡,在經過一番艱苦勸說後的小林警官麵色微微僵硬,勉強維持著微笑不是很確定地再次重複詢問。
“上野同學,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
再次處於視線焦點的上野秋實維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十分肯定的點了下頭。
“想好了。”
“我對成為守護國家的英雄這件事,毫無興趣。”
上野秋實全然無視了對麵警官先生僵硬的快要維持不住笑臉的表情,在身旁人扯著他的衣角讓他稍微委婉一點的暗示下,頓了片刻才接著道:“所以麻煩你們按照正常流程走。”
“保護國家和保護民眾,應該都在你們的職責範圍之內。”
小林警官:……
“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家人嗎?”他微微皺著眉,有些不是很理解。
“關於那個組織的危險性,我並不是在開玩笑或者誇大,被他們盯上的人無論什麼身份又或者身處何地,最後的結果都隻有一個。”
“我想您在過來之前已經調查過我們各自的家庭情況。”上野秋實麵無表情:“擔心自然是會擔心,但我爸曾經跟我這麼說過。”
“如果某天遇見什麼人用他們的安全來要挾我做什麼選擇的話,他讓我有多遠滾多遠,彆留下來影響他發揮,拖他和老媽的後腿。”
“他說我要是敢婆婆媽媽拖他後腿,不用威脅的人出手,他就先大義滅親,送我早登極樂,免得我在那兒礙手礙腳。”
小林警官:……
辦公室裡其他三人:……
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的一位‘父親’啊……
“至於我身邊的其他人。”上野秋實語氣很冷淡:“我在意的就那麼幾個,他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再者被盯上的人是我,隻要你們做好關於我的情報保密工作,不讓我的情報泄露出去,我想並沒有什麼需要我做出抉擇的情況發生。”
“還是說什麼?”上野秋實抬起眸,逐漸變得銳利的視線緊緊盯著小林警官的眼睛:“所謂保護國家的最高情報機構,連保護好一個普通民眾的基本情報和資料不被犯罪分子追蹤到的能力都沒有嗎?”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在對國家機構的挑釁。
以至於在他說完後,屋子裡的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小秋實。”萩原研二連忙按住他的手臂,湊到耳邊小聲叮囑:“說的有點過頭啦,再怎麼說也是上司,你這樣不給他留麵子說不定以後會被穿小鞋的呀。”
上野秋實聽了他的話,眼底的銳利稍稍收斂,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我下次注意。”
會給人‘穿小鞋’的小林警官:……
你不要以為你們說悄悄話我就聽不見,就這麼大點破地方怎麼可能聽不見!
上野秋實看著他的神情,想了想,又瞥了眼身旁一直沒說話的兩個未來會加入公安的同期好友,心裡微頓,下一秒麵容瞬間嚴肅。
“我說的話僅代表我個人看法,和其他人沒關係。”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找麻煩來找我,彆遷怒其他人。
小林警官哪會聽不出他的潛台詞,人都快給氣笑了。
“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的個人原因給未來同事和下屬穿小鞋,這點器量我還是有的。”
疑似逃過一劫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聽他這麼說,上野秋實眨眨眼,似是欲言又止。
小林警官:?
“有事你就說。”見他完全沒有加入公安的打算,小林警官也像是被懟的對他完全失去了興趣似的,頗有幾分沒好氣的開口,想聽聽這家夥還能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來。
“哦。”上野秋實慢吞吞地應了一聲,隨後語氣十分真誠的問他:“警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談判技巧簡直爛透了。”
“小,小秋實…!!”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直言不諱,萩原研二整個人都驚呆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齊齊抽了下嘴角,都不忍心去看對麵公安前輩的表情了。雖然他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小林警官:……
嗬嗬:)
這個……超級問題兒童!!!
……
從辦公室裡出來,回到課堂的走廊上,萩原研二一臉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會挨揍呢。”
諸伏景光笑他:“哪有這麼誇張,小林警官看著也不像會隨便動手的類型。”
“……這就難說了。”降穀零嘴角微抽:“你們不覺得他這次和我們之前任務遇上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嗎?”
“同感。”萩原研二煞有其事點頭:“之前給人的印象明明是個熱心開朗非常好相處的警察前輩,結果這次感覺完全是隻陰險狡詐不懷好意的笑臉狐狸,怪讓人手癢的。”
“喂喂。”聽他們口頭上完全不避諱,諸伏景光哭笑不得的提醒:“這還沒走多遠呢,要是被小林警官聽到我們在說他壞話,以後說不定真要給我們穿小鞋了。”
“你這話也好不到哪去。”降穀零瞥了他一眼,直接戳破自家幼馴染的虛情假意。
諸伏景光無辜地眨了下眼,微笑。
“不過,秋實,研二,你們決定好了嗎?”諸伏景光看向兩人:“離畢業滿打滿算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個月開始又有入職體驗課程,未來打算做什麼,你們考慮好了嗎?”
“嘛……”這個問題讓萩原研二停下腳步,有些苦惱的撓著臉頰:“感覺好像都差不多,我也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小陣平之前還邀請了我好幾次和他一起加入拆彈組,要是畢業前還沒定下的話,我應該會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