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早上六點三十。
在公寓裡做完早飯正準備享用的降穀零聽到手機上傳來的提示音,拿著飯碗的手一頓,放下碗筷,走到床邊,將放在床頭上的移動電話拿了起來。
接到簡訊的不是他平時常用的那支。
是另一個用來和黑色組織聯係的行動電話。
在兩年前發生的那次事件之後,他們和當時的行動負責人小林警官大吵了一架,但為了找到失蹤的好友,他們依舊按照原定的計劃加入了公安係統。
經過半年的搜查,確定了那起事件中消失的團夥成員係公安一直在追蹤搜查的國際犯罪組織黑色組織的成員。
組織沒有具體的名字,是一個隱於世界各地黑暗之下的龐大怪物。即使是經過公安長期追蹤和搜索,獲得的情報依舊少之又少,目前已知的情況隻有:組織乾部成員的代號均以酒來命名,實行犯罪行動時均愛穿一襲黑衣,像漆黑又不見光的烏鴉一樣,神秘詭謫,行蹤飄忽不定。
經過一年半的試探、潛伏、他們也終於得到了上麵的認可,獲得了得到代號的機會。
不管站在什麼地方,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就隻有讓自己站在更高的位置。
當年那個酒保已經找到了,對方過於謹慎小心的行事風格讓公安布網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將人抓起來,組織的情報也是想儘辦法讓對方吐出來的。
同時得到的情報還有……他那位在任務中被對方擄走失蹤的好友的消息。
每每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降穀零心裡就泛起一陣針紮似的痛意,還有密集的像是要將他整個淹沒的自責。
如果他當時沒有將秋實一個人丟在酒店裡,如果他及時接到了那通電話,如果他能早點趕回去……
隻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將心底再一次跑出來的痛意壓了下去,穩住心神解開手機屏鎖。
秋實當初被那個人渣送到了組織的秘密實驗室裡,在組織內部,知道實驗室地點的人也少之又少,想要找到那個該死的實驗室,最低限度的前提也是必須獲得代號,也就是成為組織乾部。
降穀零調出簡訊,點開最上麵那封未讀的消息。
簡訊上隻有簡短的一段話:
米花中心銀行,金庫23號保險箱,拿到裡麵的東西。
——Bowmore(波摩)
簡訊最後的署名讓降穀零眸光不由閃了閃。
這是個陌生的代號,在公安已知的組織成員中幾乎從沒出現過。
米花中心銀行金庫保險箱……該說不愧是最後的考驗嗎,任務難度不小,需要好好準備才行。
降穀零吐了口濁氣,確認了任務之後放下手機,回到餐桌前。
窗外又下起了小雪,大概是受寒潮的影響,今年的雪似乎要比前兩年來得都要早些,天氣也冷了很多,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飯菜都有些涼了,他端起盤子回到廚房,把飯菜重新熱了一遍,準備吃完飯和好友互通一下情報,為接下來的任務做準備。
……
杯戶大酒店。
處理完事情,又將接下來的麻煩任務全部分配出去,坐在桌前的銀發青年合上筆記本電腦,打著哈欠走到酒店的浴室。
這活兒是真不想乾了。
站在浴室洗手台前,看著鏡麵上頂著兩個黑眼圈的自己,波摩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第多少次起了想辭職的心思。
他胡亂的抹了把頭發,走進浴室裡洗漱。
嘩啦啦的水流聲響了一會兒,洗完澡,波摩穿著浴衣從浴室裡出來,找到酒店準備的吹風機吹乾長到肩上的頭發。
酒店的高級套房裡溫度適宜
,即使外麵飄著雪花,裡麵的溫度也正好合適。
等吹乾頭發,時間都快早上七點四十了,門口響起客房服務的聲音。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來了早餐。
等吃過早飯,波摩打著哈欠又去刷了下牙,回到房間裡拿出自己的手機,一臉冷漠的按下關機鍵,隨後把自己摔在床上,裹著被子調整作息。
接下來的兩天——不,一個禮拜,請當他已經死了,謝謝。
那幾個新人最好不要讓他失望。
波摩將自己整個埋在被子裡,心裡冷笑。
任務失敗就全部丟到海裡麵去,一群沒用的東西。
……
手機關機後,世界變得格外清淨和安寧。
完全不關心任務情況和新人死活的波摩靠著自己獲得了難得的假期。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酒店房間裡沒怎麼出去,順利將自己這段時間在歐洲漂泊混亂的生物鐘調回了日本頻道。
每天的一日三餐有工作人員按時按點送上來,無聊了就在房間裡看看書看看新聞,對於電視上報道的幾次疑似和任務有關的新聞,他直接無視,眼不見心不煩地換了頻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無關人員。
和發了任務就再沒有任何表示和消息的無良上司度過的悠閒日常相比,另一邊的組織新人們則度過了一段相當水深火熱的‘快樂’時光。
但好在這次提上來的新人水準都還不錯,當第七天的晚上,休息滿足了的波摩把手機開機,一條條的簡訊傳過來,手機都振動了一兩分鐘才停下。
他微微挑著眉,坐在靠椅上慢吞吞地開始檢查簡訊。
前麵幾條都是從未知號碼那兒傳來的,內容就簡單的幾個字。
【任務完成。】
嘁。
也不知道是在遺憾這次不能把人丟去填海,波摩表情有些遺憾的繼續翻看簡訊。
知道這個號碼的都是組織相關的人員,那些詢問他任務進度的簡訊被完全的忽視了,看到後麵,最後一條簡訊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集合。】
發件署名是組織內的另一個乾部。
時間是晚上七點,也就是距離現在兩個小時之前。
波摩眨了下眼,視線上移,又確認了下手機上的時間。
九點十七分四十九秒。
啊……完全錯過了。
他麵無表情想,都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應該不用去了。
在心裡毫無負擔的想完,正準備放下手機,又一封簡訊傳了進來。
和兩個小時發過來的那封簡訊是同一個名字,內容還是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開門。】
波摩:?
開什麼門?
“叩叩——”
波摩腦袋上剛冒出一個問號,下一秒,房門響了。
……不是吧?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台燈,到門口那一段沒有光照顯得有些昏暗,波摩坐在椅子上,盯著黑漆漆的房門看了幾秒,拿著手機從椅子上起身,慢慢走了過去。
哢噠,房門開了。
走廊上的光透了進來,和光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棱角分明,在燈光下泛著寒光讓線條顯得格外淩厲的黑色槍口。
麻煩的家夥來了。
被槍指著額頭的波摩麵無表情地將房間門拉開完整的距離。
屋外的人咧著嘴角,似乎對他的識相很滿意,舉著槍走進了房間。
波摩看都沒看自己腦袋上的槍一眼,背過身打著哈欠走進房間裡麵。
房門被關上,走廊上傳進來的燈光被門板擋住,入戶口又變得漆黑。
看他毫不在意自己手裡的東西,完全背對著,來人不
由抵著舌根輕嘖一聲。
“解釋。”
冰冷低沉的男聲在套房內響起,波摩回到放在落地窗欣賞夜景的躺椅前,從旁邊的圓桌上拿過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支。
“什麼解釋?”他叼著煙含糊不清的問,又晃了晃手裡的煙盒:“要麼?”
他像是完全看不懂對方周身溢出來的殺氣似的,見對方眸光冰冷的望著自己也不回話,聳聳肩,把香煙盒隨手丟在桌上,夾著煙嘴吐了口煙圈才漫不經心地回道:“我在休假。”
“任務不是都完成了,有什麼關係。”
“有冒頭的新人總要給他們機會表現才行,不然怎麼確定能不能用。”波摩斜睨了一眼站在入口走廊牆邊的青年,嘴角勾出一點譏諷的笑:“還是你擔心出色的新人多了,影響你在Boss心裡的位置?”
“琴酒。”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靠在牆邊的黑衣青年慢慢走了過來,身後的銀色長發隨著走動漂浮在空中,在黑暗的環境下仿佛泛著一點柔光。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波摩。”
“請便。”被威脅的青年無所謂地擺了下手,似乎隨便他殺不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琴酒望著青年懶散的樣子,眸色漸漸沉凝。
“集合。”他實在懶得和人廢話下去:“你還打算讓Boss等多久?”
“啊……”聽到集合的命令是Boss發下來的,本來完全不打算去的人無奈歎了口氣,將煙頭放在煙灰缸裡碾滅,揉著頭發起身,嘴裡一邊毫無顧忌的嘟囔:“就知道你找上門肯定沒好事。”
“嗬。”琴酒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如果不是某些人裝死不回消息,也不用浪費我的時間。”
“你其實可以裝作記憶裡沒有我這個人出現過。”青年走到衣櫃前,頭也不回的回道。
“要不是你還有點用,哼。”
“能得到琴酒老爺的肯定,真叫人感動。”
波摩一邊陰陽怪氣的回懟,一邊解下浴衣上的腰帶,毫不在意地當著對方的麵換起了衣服。
琴酒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拿過桌上放著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透過麵前飄起的煙霧看著衣櫃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