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靜,深夜的大都市逐漸變得靜謐冷清,微涼的晚風吹過城市空茫的街道,一縷縷風拂過高樓,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帶動床邊紗質的窗簾,隨著風吹過的痕跡在空中飄動起伏,被月光映出的影子如同在深夜起舞。
影子落在床邊不遠處,上方交疊的人影隱在昏暗中,曖昧在安靜的房間中無聲蔓延,連呼吸間溫熱的吐息都變得灼熱。
降穀零垂著眼睫,呼吸放輕,將雙唇輕輕貼在青年的唇瓣上,鼓動的心跳聲愈發震耳,加快的頻率似乎要從胸腔內跳出來一樣。
他靜靜地凝視著對方,腦海中的理智在不斷撕扯,竭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做出太過火逾矩的事情,輕吸一口氣,將頭輕輕抬起。
“ak……”i
他開口叫人,正準備說點什麼,卻感覺唇瓣好像被人舔了一下,身體瞬間僵住,睜大了眼睛,整個大腦一片空白,隻感覺酥酥麻麻的癢意從被舔的地方開始蔓延,刺激著心臟劇烈鼓動,連帶著血液也加快流速,體內的溫度上升,變得燥熱灼人。
而造成這一切連鎖反應的罪魁禍首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頭顱輕輕抬起,一臉懵懂地追著剛才貼在自己唇上的東西輕輕舔了幾l下,又用湊過去用鼻子輕輕嗅了嗅,大概是聞到了不知道對方身上還是自己身上的酒氣,有些嫌棄地將頭放回去,皺起眉小聲咕噥著聽不清的囈語。
他偏過頭看向自己被壓住的手,手臂動了動,手指被扣住沒辦法抽回來,大概是有些不舒服,他轉過頭,有些不滿和委屈地望向上方,另一隻還算自由的手抬起推了推對方的肩膀。
“Zero,不舒服……”那雙漂亮特彆的紅色眼眸溢滿水光,濕漉漉的眼眸帶著淺顯易懂的委屈對上視線的瞬間,降穀零腦子裡繃緊的弦砰一下斷裂,艱難維持的理智頃刻潰敗,欲..望在瞬間便占據了絕對上風。
他再次低頭,和剛才蜻蜓點水般的觸碰截然不同,熱烈而充滿了攻擊性地侵蝕著那片散發著無窮誘惑的柔軟領地。
“唔……”
上野秋實眉頭緊蹙,氧氣被逐漸剝奪的危機感讓他不自覺開始掙紮起來,推攘著肩膀的手開始用力,下一秒卻被握住手腕,如另一隻手一般被按在頭頂無法動彈。
整個人好似被沉入海底,喪失了對四肢的控製權的同時呼吸也逐漸被海水淹沒,無法及時供應的氧氣讓大腦逐漸失去機能作用,陷入一片眩暈朦朧,連視線都開始發黑。
當呼吸再一次恢複的時候,哪怕意識變得混亂不堪,上野秋實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視線無法聚焦,卻下意識張開嘴大口喘息,近乎迫切和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的氧氣。
“抱歉,秋。”降穀零沙啞低沉的嗓音在昏暗中響起。
他放開上野秋實的手,指尖落在青年臉頰上,指腹在眼尾輕輕滑過,抹去對方眼角溢出來搖搖欲墜的水珠,垂下的目光滿是憐愛和濃重到像是要將人吞吃入腹的情yu。
降穀零居高
臨下地望著下方,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下方豔色旖旎的青年,放在臉龐的手指慢慢移動,從臉頰到顏色變得比剛才更加殷紅明顯的雙唇,拇指指腹在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摩挲,似是想起剛才的親吻,他眼底的眸光愈發深邃濃鬱,喉結滾動的弧度明顯。
他閉了閉眼,輕吸一口氣將潰不成軍的理智重新拉回來,重整旗鼓,在腦海中再次設立警戒線。
“抱歉。”再次帶著歉意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表達歉意,降穀零鬆開手,從床上起身,坐在床邊,再次看去時,卻發現床上的青年已經合上雙眸,胸膛微微起伏,沒心沒肺的睡了過去。
“……”
降穀零啞然失語,沉默了一會兒L,收回視線,低下頭看向自己,又一次沉默,片刻頭抬手捂住自己的臉,耷下肩膀,唇瓣微張,從喉間發出一聲長長的無力的歎息。
……
翌日一早,伴隨著宿醉的頭痛和窗外惱人安寧的陽光,上野秋實臉色蒼白,滿臉痛苦的捂著腦袋在床上睜開眼睛。
光是起身的動作就讓腦子像被人用針紮似的在腦子裡一陣陣抽痛,上野秋實當即焉噠噠地躺了回去,生無可戀雙目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要不然以後還是戒酒吧。
頭好痛。
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半個多小時,上野秋實才捂著疼痛舒緩的腦袋慢吞吞地爬下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表情一頓,低下頭嗅了嗅胳膊,衣服上還殘留著昨晚上的酒氣和烤肉的氣息,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味道變得有點難以形容,上野秋實一臉嫌棄地將腦袋像後仰,忍不住在心裡碎碎念。
零那家夥不會也喝醉了吧?怎麼沒順手幫忙換身衣服,醃一晚上感覺都被醃入味兒L了。
一點同期愛都沒有,過分。
上野秋實垮著一張臉走到衣櫃前麵,隨便找了套換洗的衣服準備先去浴室洗漱,把自己現在這一身臭烘烘的裝備換下來。
主臥房間裡有單獨的浴室,他也懶得出去了,直接進去換衣服洗澡。
“嗯?”經過洗手池的鏡子時,上野秋實原本隻是隨便瞥過,腳步卻忽然頓住,有些疑惑地看向鏡子裡麵。
“奇怪了。”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唇,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眼底有些不解。“嘴巴有點腫?”
過敏嗎?
上野秋實站在洗手池前捏著下巴思索昨天晚上吃的東西,擰著眉認真想了好一會兒L也沒想起來自己到底是對那些東西裡的什麼食材過敏,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茫然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眨了下眼睛,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
算了,不管了。
找時間讓馬爾科叔叔問問臭老爹算了。
他滿臉困意地走向浴室,關上門,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調了下水溫,站在花灑下擰開水龍頭。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來,沒過多久,房門忽然響了兩聲。
“秋,醒了嗎?”
做好早餐過來叫人起
床吃飯的降穀零從外麵推開門進來,一眼掃過大床沒看到人,又聽到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表情一頓,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退出房間,將房門虛掩上。
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冒出來一些少兒L不宜的東西,降穀零在門口輕咳兩聲,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甩甩頭,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麵甩出去,又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手指覆上唇瓣,在接觸到的瞬間又猶如觸電似地收了回去,再次用力甩頭,眼神飄忽,做賊心虛似地往周圍看了一圈,最後繃著有些發燙的臉故作鎮定地走回客廳。
上野秋實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將床單也一並更換後,頂著一頭濕潤的頭發搭著毛巾走出房間,在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才想起來,這家夥昨天晚上沒回去。
剛才的不滿再次冒出頭,他忍不住撇了下嘴,在心裡哼哼兩聲抱怨,一點同期愛都沒有的家夥。
“秋。”看到他出來,降穀零笑著起身,“我做了早飯,昨天說好的新料理,快來嘗嘗。”
他走向餐桌,上野秋實跟著走過去,看到餐桌上簡單的食物,眉梢輕挑:“三明治?”
他看向降穀零,眼神好像在說,就這?
降穀零忍不住好笑,拉開旁邊的椅子:“咖啡店就是這些東西,不過裡麵加了特製的醬,我學著意大利那邊的處理方式做的,還加了莫紮瑞拉起司和番茄,過來坐下先嘗嘗看。”
上野秋實鼻間輕輕哼了下,在他拉開的椅子前麵坐下。
“怎麼不把頭發吹乾了再出來?”降穀零在他拿起三明治準備吃的時候將他脖子上搭著的毛巾取下來,放在他頭上,兩隻手放在頭頂幫忙擦乾,嘴邊還一邊叮囑:“快入秋了,等過幾l天溫度降下來,不吹頭發容易感冒。”
上野秋實敷衍點頭,拿著三明治放在唇邊咬了一口,各種食材疊加在一起的口感很豐富,裡麵摻雜的醬汁有一種柔和的酸味,不會太酸也不會太淡毫無存在感,恰到好處地勾出人的食欲。
……這家夥以後要是不當警察了自己開間咖啡館大概也不會餓死。
將食物咽下,上野秋實麵露糾結,在考慮自己要不要開口拜個師什麼的。
“怎麼樣?”身後傳來帶著笑意的詢問,降穀零對自己做的東西還挺有信心的,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這個人的口味。
“……還不錯。”上野秋實猶豫兩秒,還是打消了拜師的念頭,現在關係就夠複雜了,又是同期又是同事還是前上下屬,除了這些兩個人都還有彆的身份,就,怪複雜的。
本來就不太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的上野秋實決定不給自己再增加難度,大不了以後讓板倉早上跑一趟,去咖啡店幫忙帶一下。
“放在店裡應該會大賣。”他稱讚了一聲,說完低頭咬了一口。
“能符合你的口味就好。”降穀零麵上帶著笑意,手指在柔軟的發絲間穿過,感覺差不多了,將毛巾取下來,拿著走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把一旁的牛奶遞過去。
“加熱過的,現
在溫度剛好。以後有時間我過來給你做(),或者你給我打電話?()_[((),我做好了送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上野秋實垂著眼,咽下嘴裡的食物,將牛奶拿在手上才慢吞吞地接著開口:“想吃的時候我讓板倉跑一趟就行了。”
降穀零笑容微僵。
……把這人給忘了。
板倉那家夥……好像有點礙事。
降穀零把手放在桌子上,手掌捂住下半張臉,眼底閃過思索,考慮要不要把板倉挪到其他地方去,或者給他找點事兒L做,最好彆一直跟著……
“嘶……”
沒等他想明白,上野秋實端起牛奶準備的時候,微燙的液體接觸到有些發腫的唇瓣時引起一點刺痛,不自覺小聲抽氣,皺著眉將牛奶放下。
“怎麼了?”降穀零關心地看過去,還一邊伸手用手背去試一下溫度,“是牛奶太燙了嗎?”
上野秋實搖頭,手指覆上嘴唇,語氣還有點鬱悶:“不知道昨天晚上吃什麼過敏了,一早上起來嘴巴都是腫的。”
降穀零:……
他的臉瞬間就紅了,隻是膚色較深,看不太明顯,做賊心虛似的收回手,結結巴巴開口:“是……是嗎?那等一下再喝吧,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就從椅子上起身,動作太大帶的椅子都發出明顯的摩擦聲。
上野秋實茫然抬頭,看著對方火急火燎地跑到水吧島台前,腦袋上緩緩冒出問號。
過敏又不傳染,這家夥躲這麼快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