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實在磨不過萩原研二的要求,最終他還是成功留了下來。
鬆田陣平租住的這個公寓是單身公寓,隻有一間臥室,不過客廳的榻榻米收拾起來鋪上床墊也可以讓偶爾到來的客人留宿,所以晚上萩原研二睡在客廳裡。
要求一個人睡沙發的上野秋實被他從沙發上挪下來,一旦表現出拒絕,那張平時很受歡迎的池麵臉就會耷拉下來,像隻被人拋棄的大型犬一樣楚楚可憐委屈巴巴地瞧著他。
上野秋實擦了擦腦門上的黑線,最終認命躺下。
不管過去多久,他始終拿這家夥沒什麼辦法。
不過在睡覺前,趁著上野秋實去洗漱的時候,鬆田陣平一把將自家幼馴染拽到廚房並且小聲警告他:“白癡樹懶都變成這樣了,你這家夥最好給我收斂一點,晚上最好不要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萩原研二瞳孔放大,滿臉震驚地看著他:“小陣平,你在說什麼呀!”
他滿臉不忿和委屈的控訴:“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對現在的小秋實做那些事情!”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我好像也沒說指的是什麼事情你就這麼激動,確定不是在不打自招?”
萩原研二:……
鬆田陣平拍了拍他的肩,眼底好像帶著殺氣一樣:“總之你最好給我記住了,要是被我發現,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不介意親手送你去牢裡好好改造。”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刺了一劍,捂著胸口滿臉心痛地後退兩步。
“小陣平,你這是在懷疑我的人品!你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鬆田陣平扯了下嘴角,抬手擼起一邊的袖子,萩原研二表情瞬間變得一本正經,舉起手發誓:“我保證,我保證晚上絕對不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再說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啊,小秋實都還不知道他的心意。
萩原研二心裡滿是委屈,又忽然想起來鬆田陣平之前對自己說的話,主動湊過去小聲問:“呐呐,小陣平,你之前說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對小秋實有一樣的心思,你指的是誰?”
鬆田陣平忍不住嘲笑他:“連自己的情敵都發現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情感大師?”
萩原研二撇嘴,他平時都沒什麼機會和小秋實見麵,連想要主動追求刷小秋實的好感度都沒什麼機會,就更彆說發現什麼情敵了。
要不是沒辦法經常見麵,他現在的進度也不可能這麼緩慢嘛,甚至到現在小秋實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每每想起自己之前約會表白時的臨陣退縮,萩原研二就忍不住心痛扼腕,但要是當時告白被拒絕了現在說不定連做普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也說不上當時沒順利告白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鬆田陣平臉上帶笑,繼續嘲笑他:“連最基本的競爭對手都發現不了,最後追求失敗也是活該,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hagi。”
那隻樹懶就是個木頭腦袋(),還是實心的(),又慣喜歡逃避問題,等他開竅?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心裡小聲嘀咕,還不如直接把人逼到牆角讓他不得不給出回應呢。
不過這些他肯定不會這麼好心告訴其他人,一個兩個就知道慣著那家夥的臭毛病,現在吃點苦頭自食惡果也不錯。
再說他也想象不出那隻白癡樹懶會和彆人在一起的樣子,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鬆田陣平毫不心虛的想著,瞥了眼對麵大受打擊滿臉震驚和控訴看著自己的幼馴染,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總之要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想想清楚,明天要上班,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經過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看到洗漱完的上野秋實從裡麵出來,鬆田陣平停下腳步,嘴角微勾,伸手在縮水後才到自己大腿左右的小豆丁腦袋上粗魯地揉了一把。
上野秋實:……?
手不想要了?
他麵無表情地抬頭盯過去,鬆田陣平看他這樣就忍不住笑,“你現在這個高度,實在太順手了,一不小心沒忍住。”
上野秋實:……
他抬起腿一腳踹在鬆田陣平的小腿上,鬆田陣平當即吃痛地抽了口冷氣,半蹲在地上捂著被踹的地方揉搓緩解疼痛。
“哼。”
一聲輕哼在旁邊響起,鬆田陣平抬起頭,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旁邊正對著自己翻白眼的小號樹懶。
“你這家夥還真是……“怎麼人變小了脾氣反而變大了?
上野秋實才不管他,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報完仇也不管人什麼反應,直接就越過對方身邊走向客廳。
萩原研二被自家幼馴染打擊的整個人都焉兒了,上野秋實回到客廳就看到他像朵冒著烏雲的蘑菇一樣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榻榻米鋪好的床墊上。
上野秋實:……
他走到萩原研二身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萩原研二抬起頭,看到走來的是他,頓時一臉委屈和可憐,撒嬌似的喊著:“小秋實~”
上野秋實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睡覺。”
快三十的人了,一天到晚還這麼幼稚。
他心裡滿是嫌棄。萩原研二眨巴眨巴眼,挪到旁邊掀開被子,等人躺下後他起身去把燈關上,回到榻榻米的被窩裡,將人一把撈進懷裡。
上野秋實都懶得去掙紮了,調整一下稍微不舒服的睡姿,換了個舒服的角度。
萩原研二心滿意足。
“小秋實。”黑暗的客廳裡響起他刻意放低的聲音。
上野秋實閉著眼嗯?了一聲。
萩原研二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一時之間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感覺懷裡小小的一團好像剛好填滿心裡空缺的一小塊兒。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同塌而眠應該有的心跳加速和緊張興奮他好像都沒有感受到,更多的隻有一種滿足感,好像原本就該這樣,心臟像被浸泡在溫暖柔和的
() 溫泉裡麵,平靜和滿足感溢滿整個胸膛,柔和的暖意滲透四肢,整個神經和心神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感到無比的寧靜舒適。
黑暗中的青年臉上露出情不自禁的微笑,又輕聲地喊了一句:“小秋實。”
上野秋實眉頭動了動,仍舊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忍耐地又應了一聲。
“嗯。”
但等待了一會兒也還是沒聽到對方後麵說出來的話,隻是又被叫了一聲名字。
“小秋實。”
上野秋實:……
這覺是一點也睡不下去了。
他睜開眼睛,想問對方到底想說什麼,結果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即使在黑暗中也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睛。對上視線後,那雙眼睛微微彎起,眼底的笑意像黑夜裡閃爍的小星星,帶著不刺眼的微光,叫人一眼就能看清那眼底的開心和滿足。
上野秋實表情頓了頓,原本被擾了清靜的不耐煩化作一種無奈。
“怎麼了?”
稍顯稚嫩的聲音帶著熟悉的口吻和語氣,在夜間也依舊良好的視力讓萩原研二能清楚地看到那張變小後五官依舊精致熟悉,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臉上眉宇間淡淡的縱容和無奈。
就和原來一樣。
他忍不住笑,眼前好像又出現青年原來的樣子,好看的臉上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卻不會生氣,隻是靜靜地看著,任由彆人折騰自己。
明明看上去很不好接近的樣子,但熟悉之後才會發現,這人其實軟乎乎的,脾氣好到不管被人怎麼鬨怎麼折騰都一臉無奈地縱容那些逾矩的接近和舉動,叫人忍不住想要試探他的底線在哪裡,一點點得寸進尺。
小陣平常說是他們慣的這人愈發胡鬨和沒分寸,但其實一直在被慣著的是他們才對。
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
被慣得得寸進尺,在叫人沉溺的縱容和退讓中變得更加貪心,想要得到更多。
萩原研二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笑著說:“我真的好喜歡小秋實呀。”
永遠那麼心軟,那麼可愛的小秋實。
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他都還是好喜歡。
上野秋實眼底的無奈更甚,輕輕歎了口氣:“昨天不是熬夜了?現在還不困嗎?”
大概是已經完全習慣對方時不時冒出這些肉麻的話,他完全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萩原研二眨眨眼,不太滿意他的反應。
“小秋實好冷淡呀。”他小聲抱怨,又笑著輕問:“小秋實呢?有沒有被帥氣的研二君迷住,有沒有喜歡我一點點?”
上野秋實扯了下嘴角,忍不住嘟囔:“肉麻。”
這家夥是以為誰都會像他一樣把喜歡掛在嘴邊嗎,輕浮!
萩原研二拖長了語調撒嬌:“哪有很肉麻嘛,喜歡就是要說出來呀,不說出來彆人怎麼會知道嘛,我超喜歡小秋實的,恨不得一天說上好幾遍的那種。”
上野秋實眨眨眼,哪怕知道這家夥隻是隨口
玩笑不用當真,還是忍不住耳根發燙感到不好意思。
他實在不太適應這樣直白的,表述自己心情的方式。
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對自己這樣。
在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注視下,有些控製不住心裡冒出來的羞惱抬起手將對方的臉推回去,“笨蛋研二,肉麻死了。”
“趕緊睡覺啦!”
“誒~”萩原研二拉長語調叫了一聲,把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又一次湊近,眼尾下垂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小秋實就一點也不喜歡帥氣的研二君嗎?”
“研二醬大受打擊。”
他做出一副心痛的搞怪樣子,上野秋實臉都開始微微發燙,忍不住瞪他:“你到底睡不睡?”
萩原研二撇嘴,“好吧好吧。”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小秋實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