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林師叔滿目懊悔,“在知道你將妖獸囚丨禁在體內時,我就該清理門戶,而不該助你和妖獸分離。我早該想到,就算將你和妖獸分開,你的心也早就被魔腐蝕了。”
易向古嘶聲,“我沒有!我怎會是魔!你也跟彆人一樣,覬覦我這掌門之位,根本就不服氣我坐這個位置,都以為師父偏心。”
林師叔愣了,“師兄……”
“你也嫉恨我。”易向古喃喃自語起來,密室轟轟隆隆,仿佛石壁也在顫動,“你也嫉恨我……”
阿璃低聲,“他真的成魔了,快走。”
林師叔不願相信,阿璃罵道,“他已經中了獸毒,就算妖獸離體,他也根本壓不住,他完了。”
這件事他又何嘗不知道。
可他們師兄弟那麼多年,他又實在不忍相信。
因為一旦相信就意味著他要清理門戶,親手殺了這個師兄。
阿璃見他不躲,罵了一聲,趕緊閃一邊去,想找個地方隱蔽。
可是密室空空,什麼遮擋物都沒有,媽蛋躲個屁!
易向古身上的妖氣愈發地重,充斥在整間密室中。
林師叔萬分悲痛,道了一聲“師兄”,才終於再次舉劍,刺向那已半妖化的人。
易向古雖已神誌不清,但靈力不減,手中寶劍現世,瞬間威壓逼人。
阿璃隻想從這出去,無暇看他們打架。
奈何這裡封得風都不透一絲,她就算變成隻蚊子也得被這兩道拍來拍去的劍氣給刮死。
“林師叔你要挺住啊。”
阿璃默念祈福,“砰”,林師叔飛了過去。
“……”就知道不該毒奶你!
此時易向古已經完全成魔,他提劍朝阿璃走來,一步一步,周身煞氣,“我要殺了你,你壞我計劃,殺我易家人……”
身受重傷的林師叔掙紮起來,說道,“師兄,收手吧。”
“滾!”易向古一劍揮來,直接將擋路的人再次擊飛。
林師叔再受重傷,昏死過去。
阿璃看看四下,確認過眼神,沒人會來救她了。
她歎氣,不慌了。
從七婆婆身體裡出來後,她就不慌了。
易向古緩緩朝她走去,隻想殺了她。
阿璃看她一眼,俯身拾起林師叔掉落的劍,說道,“你有什麼臉稱自己是易家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呸!”
她凝神聚力,許久不曾動過真格,仿佛又回到了在問月門日日修煉的日子。
易向古行之不前,腳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了。他低頭看去,腳下不知何時落了個陣法。
那陣法通體紅光,符文複雜,明明是問月門的陣法,可不知為何卻隱約透著一股邪氣,令人寒從腳起,凍得他身結寒霜。
火般的顏色,卻有冰般的冷。
眼前的少女執劍凝視,目光堅毅冰冷,低吟的咒術仿佛從天上來,空靈悠遠,一瞬如神女臨世。
易向古微怔。
回神細看,不過是個黃毛丫頭。
至多是個金丹。
體內的獸毒催生著魔血,在侵蝕他僅剩的理智,他狂笑起來,提劍朝阿璃刺去。
阿璃冷眉一抬,劍氣頓時四散,靈陣轟然炸開一朵赤焰紅蓮。
那紅蓮層層綻開,花蕊如紅線交纏蜿蜒,迅速纏住易向古的四肢身體。
他憤怒揮劍,卻發現這花蕊怎麼都斬不斷。
線越來越多,仿佛在裹蟬蛹,將他捆了一層又一層。
“如果你肯回家看一眼,七婆婆也不至於受這種苦,有你在,誰又敢欺負她呢。”
少女的聲音空洞無比,在這密室裡回響,聲調似乎跟剛才完全不同,在易向古聽來,竟是有些詭異。
“你是誰?”易向古被纏得四肢無力,那花蕊像是在抽他的靈氣,令他全身都沒了氣力。
“我叫阿璃,一個金丹期的小靈修。”
易向古不信。
紅線已經在開始鑽他的身體,刺他的骨髓。
隻是一個金丹?
隻是一個金丹?
易向古體內的魔血燥動起來,似乎察覺到如果再不反擊,那他將必死無疑。
他怒吼揮劍,用力一斬,但那花蕊卻突然凶煞,直接勒穿他的肉,鎖住骨頭,抽取他的鮮血。
易向古難忍劇痛,卻毫無辦法。
此刻,阿璃一步一步逼近他,她離得越近,易向古就覺她的邪氣越盛。
可饒是邪氣衝天,她的雙目仍舊明淨堅毅,沒有被這邪靈支配半分。
“你為什麼……能操控邪靈?”
“我也不知道。”
“我一個將死之人,你為何不肯告知?”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哥。
阿璃想了想,兩眼如彎月,“嘻,大概是因為我體內有息壤吧。”
易向古愣神。
驚異、怨恨、羨慕。
想要,想要息壤!
阿璃突然朝他吐舌頭,“我騙你的,我怎麼可能有息壤呢。”
易向古一愣,發現自己被騙,再次被激怒,他用儘全身力氣要掙脫,但不過是徒勞。
阿璃提劍,抵在他的眉心,緩聲說道,“我送你一程吧,易掌門。”
易向古嘶聲叫了起來,他不甘心。
“轟隆。”
密室突然被炸開,躥入兩條人影。
阿璃立刻收劍,那紅蓮頃刻消失。
她兩腿一軟,癱在地上,儼然是個柔柔弱弱被揍慘了的小姑娘。
又怕他們不知道自己挨了胖揍,遂“哎喲哎喲”伏地叫了起來。
易向古:“???”地上的姑娘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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