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謠言
他鄉遇故知,最令人歡喜。
阿璃又一次印證了這個道理,她繞過馬車小跑過去,連頭上的疼痛都忘了,“你怎麼在這?”
白無名說道,“我在城裡客棧睡了一晚,醒來後發現馬車不見了。要知道我對這馬車甚是滿意,又陪了我一路,實在不舍。於是循跡追來,突然聽見馬的慘叫聲,所以飛快趕來,誰想……”
“誰想卻碰見了我。”阿璃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買車的時候覺得它分外順眼,還想著它定會很舒服,畢竟跟你的差不多,誰想根本就是你的馬車。”
白無名啞然失笑。
阿璃又憤憤道,“難怪那車夫見了我如此慌張,還破口大罵,可一聽我是買車的就變了張臉,趕緊收了我的銀子,還不忘催促我快點出城。”
“剛偷就有人要買,多好的買賣。”
“就是白瞎了一百兩。”
白無名倒覺得這一百兩值,沒有這個偷馬賊,他怎麼能這麼湊巧碰見阿璃。
換做是他給了一千兩,他也覺得值。
因為阿璃遠不止這些錢。
阿璃又道,“每次你離開都不跟我打招呼,來無蹤去無影。”
白無名笑笑,“縹緲山那次也怪我?”
阿璃理虧,“那也隻能跟滄瀾閣那次扯平,在枇杷鎮呢?”
白無名微頓,最後還是說道,“我當時去了紅河底,聽見不聽叫你,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被不聽帶走了。等你再次回來,我卻不知,再後來,聽聞你帶了許多大能去枇杷鎮,那時我已經走了。”
阿璃了然應聲,但對他的話並沒有全信。
她喜歡與白無名相處時的輕鬆感,沒有任何負擔,甚至可以大大咧咧相互扯謊,但這種相處模式輕鬆是輕鬆,卻很難信任對方,無形中生了疏離感。
或許是因為他們一開始的碰麵,就是從謊言開始的。
阿璃想要改變這種狀況,但她發現白無名想要對她隱藏的秘密也很多。
久了,兩人就都在無形中生了疏離感。
仿佛再也沒辦法成為可以交心的人。
這點她對不聽卻是全然不同。
她甚至可以對不聽說出息壤失散四方的事。
如今一想,連她都驚訝怎麼能如此毫無戒備地對他說出來。
這大概就是信任,畢竟他們一起麵對過兩次生死。
畢竟不聽對她毫無保留,她對不聽也下意識地無法隱瞞什麼。
信任,本就是在互相交換溫暖時才會產生的。
這點跟白無名著實不同。
白無名問道,“你不是跟你師叔回山上了嗎,怎麼又下來了?”他笑道,“又逃了?”
阿璃說道,“你都知道我跟師叔們回山了,倒是很留意我的行蹤。”
白無名微頓,“你還是怪我總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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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是不是?”
“倒也不是怪,隻是……你每次這樣突然失蹤……”阿璃想說她很擔心,不行,不能這麼說,不然被誤會了怎麼辦。她說道,“我跌落紅河底的時候,曾想過你去哪了,很害怕你也被困在了那裡,最後真人們將被困的人救出來時我還特地去找你,沒有看見你的蹤跡時我很開心,但也挺難過。”
白無名倒是明白,阿璃在關心他。
出於對朋友的關心?
他說道,“我下次不會再無故離開,至少會跟你說一聲。”
換做是以前,他定會對那姑娘說“我去何處,與你何乾”,但對阿璃,他說不出來。
甚至覺得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兩人在這裡說了多久的話,不聽就看了他們多久。
他還記得阿璃說不許亂扔人的事,於是就耐著性子看他們各種聊天。
最後見氣氛越佳,他實在沒忍住,終於走了過去。
白無名已看見不聽,笑道,“厲少閣主也在。”
不聽臉色一變,“阿璃我能不能敲碎他的頭?”
阿璃輕歎,“不可以。”她又對白無名說道,“你不要這樣叫他。”
白無名說道,“不是我這般叫他,而是厲不鳴已經開始接手滄瀾閣的大小事務,還對外宣稱不聽是他的弟弟,是滄瀾閣的三少主。你若不喜歡我這樣叫你,那你一直往這條路走,會有更多人這樣叫你,早晚要習慣。”
不聽微頓,突然冷笑起來,“我去找他。”
他知道該敲碎誰的腦袋了。
憑什麼,憑什麼說他是他的弟弟。
他問過他了嗎?
阿璃就知道他又要跑,頗有預見地先拽住他的袖子,“不要去那個地方,厲不鳴跟你一樣犟,他一心要向九州宣告你的身份,誰都無法阻止他。”
不聽問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對啊,你想想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聽想不出來。
阿璃說道,“想不到對吧?突然多了個三少主,九州肯定會議論紛紛,你是哪裡來的,生母又是誰?各種猜測紛至遝來,到時候厲天九和鶴夫人的感情也成了九州的笑話,厲不鳴也要被人質疑這樣傷害自己的親生父母,甚至你娘和你的事日後都可能會被人知道,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麼做了。不惜毀了全部人的名譽,也要認回你這個弟弟,你想想為什麼?”
不聽厭惡道,“他隻是在救他自己。”
“不能否認他是在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但也不能否認他做這個決定時所下的決心和犧牲。不聽,人是很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