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決戰(1 / 2)

第一百零五章最後的決戰

魔域之中,已滿是魔族大軍,他們將搜刮而來的九州門派珍寶還有不願降服的眾人生魂堆在祭台之上,供魔君享用。

生魂被束在祭壇中,數以千計的魂魄在囚籠中哀鳴,被魔氣一點一點啃噬,痛不欲生。

這本就昏暗的魔域充斥著哀嚎,卻聽得魔族興奮不已。

突然魔域外的防禦牆被瞬間摧毀,一道道靈淨之氣衝刷著魔域大門,震得深淵顫動。

白無名抬頭看去,已然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靈力。

本該堅固的防禦,卻在一點一點碎裂。

夜幽冥也很快趕到,隻是冷瞥一眼就道,“他們進來也是個死字。”

白無名說道,“四百年前他們都不敢貿然進攻魔域,如今卻敢來,恐怕這件事並不簡單。”

夜幽冥低眉一想,突然明白了什麼,惡聲,“度雲劫!”

白無名聽他這樣咬牙提及這個名字,這才發現這魔域中好似已經沒有了度雲劫的氣息。

可魔君的手上,有他的亡魂之氣。

白無名心頭咯噔一震,難道……魔君殺了度雲劫?

為何?

沉思間,魔域防禦轟然崩塌,無數修真者湧入,直接衝破了重重迷宮屏障,直逼大殿。

夜幽冥看去,為首的正是無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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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被困在天壇中的阿璃也察覺到了師父的氣息,還有夾雜在這魔氣中的那一股特殊的邪氣,除了不聽還能有誰?

她站起身來往晦暗天穹看去,隱約可見在衝撞天壇的靈氣。

但阿璃出不去。

她既出不去,也融合不了體內的各種法寶。

阿璃隻覺沮喪。

隻是能抗衡魔,不被魔心吞噬有什麼用。

無法利用它們,那師父他們的處境就很危險。

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

可如果九州不趁著夜幽冥虛弱的時候進攻魔域,隻怕等夜幽冥完全恢複元氣,九州會死更多的人。

他們彆無選擇。

阿璃卻無選擇可選。

她焦急地再次召集體內的法寶,恨不得跪在它們麵前問問它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融合,為她所用。

要她的命嗎?給你們啊。

要她的元神嗎?那也給你們啊。

但它們無一回應。

阿璃幾乎耗儘心血,越發沮喪挫敗。

她聽著外麵兵器碰撞的聲音,聽著兩軍交戰的哀鳴,逐漸焦慮絕望。

阿璃癱坐在地,陷入了無儘的自責中。

“彆哭鼻子,師父在你身後呢,站起來繼續走。”

“你喊救命的時候,師叔會來救你,所以不必一人忍耐。”

“你有危險時,我會護著你。”

“阿璃,我會變得很強大,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阿璃聽見了天壇外麵的喧囂聲,利刃相撞的聲音刺入耳中,她卻出不去,無能為力。

師祖和師父寄予的厚望,她辜負了。

她做不到把它們融合成神兵利器,殺了夜幽冥。

她保護不了九州生靈。

阿璃覺得肩頭的擔子重得遠超她的想象。

想來她也不過是個元嬰,雖說天賦異稟,修為遠勝同期,但是這大概也是因為她有魔魂,還是來自魔界之主的一縷魂。

她的命,她的天賦,都是來自魔。

那她是什麼?

阿璃忽然有了深深的挫敗感。

沒有了魔,那她就什麼都不是了對嗎?

救不了她要救的人,保護不了她要保護的東西。

她什麼都不是。

她的一切都是夜幽冥給自己的。

她是誰?

阿璃埋首在膝頭上,久久沉默。

耳邊皆是外麵喧囂,她在的這個角落似乎很安靜。

可以讓她置身事外。

但她不想。

阿璃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裳,太過用力,拳頭都變得蒼白。

“阿璃。”暗處,有人在叫阿璃的名字。

可阿璃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阿璃。”

那人又叫一聲,阿璃錯愕。

“師祖?”

聲音像極了那已經隕落的師祖。

她驀地從膝蓋上抬起頭來,果真看見了一個威儀老者站在自己麵前,正是問月門的師祖。

阿璃怔神,“師祖……真是你?”

老者神態怡然,眉目溫和似隻是一個普通的長者。

隻是師祖身上已經沒有生魂的氣息。

如師父所說,師祖已經隕落了。

白眉微微笑道,“一彆多年,當年的小阿璃已經長大了。”

阿璃失落地搖搖頭,“還是跟當年一樣弱,我融合不了它們……”她萬分沮喪地說道,“師祖,為什麼我融合不了它們?我用儘了辦法,可都做不到。”

“阿璃,你因何要融合它們?”

“想除魔。”

“除魔是為了什麼?”

“拯救蒼生。”

“那你可想過它們願不願意?”

阿璃一頓,“它們?”

息壤?法器?降魔石?她的血魂?

白眉目光輕柔,“阿璃,人為什麼要活著?”

阿璃微頓,不知師祖為什麼問這個。

白眉看著阿璃,溫聲,“你既答不出來,那你想想,人為何不輕易去死?”

阿璃困惑,“為何……不死?”

“既然想不明白為何而活,那為何不想想你怎會還活著,不願去死?”

“我……”

“人生是不是很無趣?”

阿璃點點頭。

“師祖也覺得。”白眉微微笑道,“可是你喝過一盞茶,就知道了茶水的清香,吃過一塊點心,就知道了它的清甜。有了你記掛的人,就知道了何為愛。阿璃,人生本就沒有意義,但是在為人的過程中,它們會在你的路上成花綻放,那就是人活著的意義了。”

阿璃眉眼低垂,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活著,過著這沒有意義的生活,無非就是修仙成仙,可成了仙之後呢?

她沒有想明白活著的意義。

但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不能去死。

她的路途還有很多花,她是賞花人,如果她死了,花也會跟著枯萎,跟著她的隕落一起消失不見。

“它們也一樣,它們也想多品一杯茶,一壺酒,沒有人會願意無緣無故為了彆人去死。”白眉溫聲說道,“你一心想著壓製它們,可你忘了,它們也是活物,它們也有眷戀的東西。”

阿璃心弦微動,忽然明白了什麼,“它們也是九州蒼生,對嗎?”

它們也應該被人愛著,被人所尊重。誰生下來都不是一個單純的物品,為人利用而生。

無論是法器也好,息壤也罷,它們都有自己的命。

法器傲嬌又慫,息壤迷糊貪玩,那降魔石安靜如同閨閣裡的姑娘,它們都是活物。

不是為了被利用而降生在九州之中的物件。

它們也想走更遠的路,賞更多的花。

她一心想要救的人,在它們心中卻根本不重要。

她將它們的命,當做了使命。

它們或許從來都沒有要拯救蒼生的心思。

倔強的靈物,不願為了一個人的**而舍棄自己的命。

“我想借助你們的力量,跟我一起去拯救九州。守護我愛的九州,你們所看見的九州。”阿璃低聲輕吟,仿佛看見了它們幻化成形,就站在她的麵前,“山川河流,一草一木,我都想好好守護。但我不夠強大,你們能不能幫幫我?”

眼前已是她走過的九州大地,所見的九州之景。

她想讓它們也看看,這九州有多美。

高山河流,滿眼的綠林環繞,鬱鬱蔥蔥,大樹挺拔遒勁,山路曲折蜿蜒。

既見石崖陡峭淩厲,又見山石嶙峋。

藏匿在林中的瀑布砸著悅耳聲響,從九天流瀉。

又見廣闊深海,如蔚藍天穹,煙波浩瀚。

有魚躍海麵,追逐嬉鬨。

她走過的每一寸土地,所見的每一朵花,一棵青青綠草,都清晰地烙在了腦海中。

阿璃這才發現,原來九州這樣美好。

不似那魔域深淵,不見天日,連吸入的氣都是渾濁的。

這樣美好的九州,她不忍心它變成第二個魔域。

為何要毀了它?

為何魔族不能學那妖獸,留在自己的領地上,各自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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