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說完話,殿內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連太後喜悅的臉上,也閃過一抹不喜。 胤礽穿的是太子常服,太後可不信她進京城前沒有學些皇家規矩常識。 帝王龍袍明黃,太子儲君著杏黃色,滿宮裡的衣服,隻有這二人最為特殊。 若是胤礽不穿著這身衣服就罷了,小女兒愛俏郎君,以她的身份不是不能去想皇子阿哥。 哪怕康熙沒有這樣的打算,但心裡不會生氣。 科爾沁的心,還真是膽大啊。 殿內氣氛凝滯,偏偏烏蘭無所知覺。 她滿懷欣喜的等著胤礽回應她,或是驚豔的看她一眼。 她可是蒙古最好看的女子,多少蒙古兒郎想要求娶她。 “這是朕的太子。”康熙道。 “烏蘭願意給太子做妾的。”烏蘭不知分寸道。 胤礽可沒有康熙的顧忌,他先是對康熙、太後行禮,隨即道:“孤不願意。” “為什麼?是烏蘭長的不好看,還是家世不高?烏蘭自知配不上太子妃的名分,不敢妄想,但為妾也不行嗎?”烏蘭這是在找死了。 胤礽冷笑:“知道你在妄想就成。孤瞧不上你,便是你自薦枕席,孤也不會看一眼。” “保成,過來。”康熙不想讓胤礽話說的更難聽,出言打斷道。 胤礽冷冷的看向烏蘭,一麵走向康熙身邊,一麵不忘道:“人醜多作怪。” 康熙頭疼的望著太後,生怕她老人家為此生氣。 太後這麼些年大風大浪見多了,不至於為個族侄孫女而大動乾戈。 原以為是個聽話討巧的,想給她指門好婚事多賜些嫁妝,現在想來是不必了。 大清的宗親血脈眾多,京城的郡主格格一堆,蒙古郡主在大清真算不得什麼。 叫聲郡主是抬舉,實際上未必比的上滿族大姓的嫡女身份尊貴。 大清是滿族的,不是蒙古的。 太後安撫的對康熙笑笑,示意她並不介懷。 “胤礽,怎麼沒把元寶兒給帶過來?還有哀家的塔娜、弘昭呢。”太後滿心想著的是佟宛顏和塔娜。 胤礽對太後拱拱手:“她知道今兒您的族人入宮,怕見您疼愛彆人瞧著吃醋,便求孫兒給她告個假。說是等明兒一早給您請安,求您彆和她計較。” “皇帝,你聽聽元寶兒說的是什麼話,整一個小醋壇子。滿宮裡誰不知道,哀家最疼的就是她。哪裡是來個人,就能和她比的。不過,這都是哀家寵的。”雖然佟宛顏不來,可太後心裡高興。這是把她當嫡親長輩,才敢任性呢。 “保成,你回去同元寶兒說,哀家舍不得她起大早來寧壽宮。就是她孝心一片,哀家年紀大了,醒的也晚。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時間過來,哀家給她留著早膳。”太後對胤礽道。 胤礽連忙道是,替佟宛顏謝恩。 人都來齊了,禦膳房的內侍拎著食盒一連串的來上菜。 在場的阿哥,能和烏蘭年紀配上的,隻有胤礽、胤祉兩個,再年幼些的是胤禛、胤祺。 這幾個天之驕子,沒一個看的上烏蘭,連愛好美色不長腦子的胤祉,也不喜歡烏蘭的容貌,他偏愛漢女的柔弱。 小阿哥們好不容易見康熙一次,嘰嘰喳喳的圍著康熙。 太後拉著胤祺說話,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她更疼愛些。 烏蘭茫然的望著貴妃、宜妃,怎麼一瞬間大家夥兒都不理她了。 剛才她像是耀眼的明珠,所有人都圍著她哄著她,把她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怎麼太子來了後,一切全變了。 貴妃、宜妃觸及到她的眼神,立馬扭過頭拉著惠妃、榮妃說話。 終究隻是個小姑娘,沒經過事兒,城府不深。 她委屈的坐在凳子上,燦爛的小臉蔫蔫的,更不討喜。 用完膳後,烏蘭依舊被留在寧壽宮。 寧壽宮是新造的殿,偏殿一樣嶄新,能夠隨時住人進去。 太後住在正殿,偏殿裡的太妃打擾不到她。 起先太後想讓烏蘭住著離她近,出了剛才那事兒,索性讓嬤嬤給她安排的偏僻的。總歸都是寧壽宮的地界,再偏也是不錯。 烏蘭一個人住進朝西的屋子裡,門剛關上,抱著腿就坐在榻上哭了。 跟著她來的侍婢,還算是懂事。 其中一個道:“郡主,王爺囑咐了,您進京後不可妄言,要處處聽從太後安排。” “我哪裡有妄言了。我不過是想嫁給太子,誰讓他長的那麼好看。而且,他是太子啊,以後的大清皇帝。現在的後宮,蒙古女人沒有占居高位,我若是能得了太子的喜愛,對科爾沁是件好事。”烏蘭異想天開道。 她的兩個侍婢聽了嚇壞了,急急忙捂住她的嘴。 真的是小祖宗啊,住在太後眼皮子底下還敢亂說。 就是她們當奴才的都知道,大清和蒙古不是那樣的親密無間,這位主子竟然敢多想。 “郡主,王爺讓您進京是想請皇上給您選個如意郎君的,可萬萬不能為妾。”侍婢道。 烏蘭掰開她們的手,任性道:“那萬一太子會喜歡我呢?也許今日他不喜歡我穿的這身衣裳,或是因為有皇上在?” “郡主,您行行好,這裡是紫禁城,不是科爾沁啊,這些話都是不能亂說的。”侍婢們快急哭了。 原以為她們跟到京城來是件好事,現在想來,彆的姐妹們偷偷躲著小郡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小郡主被王爺寵的太過膽大,對政治毫不在意,隻顧著自己的心思。如此但凡一朝說錯話,主子或許沒事,她們做奴婢的肯定是要沒命。 “膽小鬼。睡覺吧,睡覺吧,明兒我要去見見太後最喜歡的人到底是誰。這紫禁城裡,難道有其他的族人在?”烏蘭皺眉道。 她擅長討長輩歡心,因為她知道長輩的話,最有用。 她就不信了,等她和太後多說說大草原還有祖父,太後能不幫著她。 太後也是科爾沁的女兒,不可能願意看著蒙古在大清的後宮沒有地位的。 得虧她的心思沒有再說出來,被她嚇去半條命的侍婢們,擦著額頭上的虛汗,伺候她就寢。要不然,恐怕烏蘭一夜睡的好眠,侍婢們得一宿不敢睡。 手機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