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在翊坤宮的哀嚎,似乎穿過後宮,傳到毓慶宮裡。
然而,胤礽回到毓慶宮的心情,也並不好。
佟宛顏一下轎子,直奔石修竹住的東院去。
那是一早為太子妃留出的院落,家具擺設具是瓜爾佳氏自己準備的,最合石修竹心意。
不知情的人走進這院落,指不定會以為這個是胤礽的院子。
無他原因,實在是太沒有脂粉氣,茂林修竹、蘭草墨石,仿若魏晉隱士隱居之地。
左右沒有外人,石修竹穿著長袍,頭發梳成大辮子,發髻間插了兩朵絨花,簡單舒適。
佟宛顏抱著一捧書過去,見到她就笑:“這身打扮好看。”
石修竹手裡拿著一卷書,笑若春水的看向她:“我就知道妹妹喜歡我的打扮。她們那些俗人,恨不得把金玉首飾全堆在我腦殼子上,好似這般才顯得富貴。若非披頭散發不成禮儀,我恨不得穿著廣袖長袍,長發披散,踩著木屐。”
佟宛顏聞言,把她懷裡的書抽走,再把包袱往她懷裡一扔。
佟宛顏的力氣,眾所皆知,力大無窮。
石修竹懷裡猛地沉重,身子被帶的往前踉蹌一下。
“妹妹的心裡果真有我。”石修竹高興的打開包袱,抱著書眼神直犯癡。
佟宛顏看著她修眉薄唇的飄逸模樣,道:“太子妃和魏晉時期的文人,頗為相像。尤其是喜好,與嵇康相似甚多。”
石修竹小拇指微顫,嗓子莫名的啞了一絲:“是麼?我從小隨阿瑪看多了魏晉時期的書,學得琴譜也偏好魏晉時期。大概是沾染多了,這骨子裡的脾性倒是和先賢契合了。”
她轉而又道:“不過,嵇康曠達狂放,自由懶散,頭麵常一月十五日不洗,又縱逸來久,情意傲散,太過散漫。妹妹誇我,可彆拿他比。”
佟宛顏聽過她彈廣陵散,和宮廷樂師奏的有些許不同。並非不如,而是造詣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