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倫笑道:“今日行周公之禮,而我的賓客裡,確實也有一位‘周公’啊,得多飲一盅。”
“伯魚當初從新秦中歸來,可是從廉縣喝到上河城,再飲酒渡冰河,至特武再飲三碗酒的,我這淺量可比不得你。”
竇周公大笑起來,末了卻攬著第五倫道:“不瞞伯魚,我歸來時入宮謁見,陛下問起新秦中抵禦匈奴之戰,我如實說了。”
第五倫一愣:“何謂如實?”
竇融道:“便是我隻不過是將兵南下威嚇了胡虜,真正擊退匈奴大軍的,是伯魚啊!這件事不說出來,我心中終究不安。”
巧了,我覲見皇帝時,也是拚命吹噓你竇融,而貶低自己啊……
然後第五倫愣住了,他倆這波商業互吹,簡直是有毒啊!
第五倫看著一臉實誠的竇融,隻覺得大事不妙。
“等等,皇帝會不會覺得,我倆都有本事,又為人謙遜,都值得大用吧?”
……
洞房裡的那點事,亦不足道哉。
隻說次日第五倫先起床後,侍女扶起嬌弱無力的新婦,她雖然倦疲,但還是得強撐著梳妝打扮,然後執笄,端著棗栗,跟第五倫去拜見第五霸。
一聲聲的“大父”叫得第五霸心花怒放,將早就準備好的腶脩交給新婦,表示以後這家,就由她來掌了。
他年紀大了,加上高興,話語自然就囉嗦,馬嬋嬋教養好,隻訥訥答拜,極有耐心。
第五格的妻子帶著女主人熟悉塢院,馬嬋嬋轉了一圈後,似是不經意地問道:“良人的妾室住在何處?”
這倒不是馬嬋嬋在意有人共享丈夫,她父親都一堆小妾,見怪不怪了。
而是昨天一夜下來,她發現丈夫雖然溫柔,但對於男女之事……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路數一套一套的,讓人難以啟齒,又不好拒絕。
她隻以為,第五倫應該是早就有妾室,可能還不止一個,方能如此嫻熟,不曾想仆人告知,說君子一直忙碌於公務和族事,彆說妾了,連找個女仆暖床這種事都絕不曾有。
這讓馬嬋嬋頗為奇怪,第五倫難道是在外麵學的?
這是否意味著,他在外頭還有其他女人?總不會是女閭吧!雖有些吃味,但更多的還是擔心,若是某天莫名其妙來個女人叫門,還牽著一個孩子,連究竟是不是第五氏的血脈都不清楚,也是頭疼事。
要養就直接帶回來,在大婦眼皮底下管著,教以規矩,才讓人更放得心,否則終究是隱患。
可莫要跟她父親馬援一樣,外頭有了人後就拋妾棄子,幾年不著家,那就苦了。
既然第五倫自己不提,馬嬋嬋也不好說,也不好問,隻能暗暗觀察著。且對第五氏的仆從恩威並施,等與她們熟絡後,再慢慢打探不遲,遲早能將那女人找出來。
除此之外,其餘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馬嬋嬋發現,第五倫在宗族裡擁有絕對的領導權,威望極高,以至於族人愛屋及烏,也對她頗為恭敬。第五霸雖有兩個庶子,但年紀尚小,暫時不用操心亂七八糟的內部鬥爭。
男女之事,確實能很快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是夜,馬嬋嬋偎依在第五倫身邊時,倒是主動提及了一事。
“良人,先前的聘禮,家父全都給了我。”
加上她的嫁妝,馬嬋嬋現在亦是個小富婆,坐擁三百多萬錢,外加五十五匹好馬,可比千金散儘的第五倫寬裕多了。
她現在提出,這些錢、馬也用不上,不如交給第五倫處置。
就跟親迎時第五倫遞綏一樣,這女方的財產亦是做出了姿態,但第五倫饞歸饞,但當然要拒絕,表示絕不會動妻子的私產。
第五倫隻接受了那五十五匹好馬,家裡族兵訓練要提上日程,亦需要一支騎隊,馬援是否有時間來幫忙調教調教呢?
眼看第五倫拒絕了錢,馬嬋嬋又提出了另一個辦法。
“那妾便拿出百萬錢,放入義倉義錢之中,以供族人不時之需,何如?”
……
和第五倫與竇融對話後擔心的一樣,七月中旬,他還沒和新婦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就再度受召入宮。
宣室殿中,皇帝王莽依然如故,隻是臉上的疲倦多了幾分,在麵對這如同亂麻,處處失火的天下時,他心中是否也會有幾分無力感呢?
王莽先問起第五倫的婚事,皇室亦派人去給克奴伯送了一份禮,對第五倫和馬家結親,王莽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兩家都是新朝“忠良”。
末了王莽又是忽然想到般,問起第五倫一事。
“卿今年幾歲了?”
第五倫一愣,隻道:“敢告於陛下,臣,很快就二十一了。”
“臣生於前朝平帝時。”
“元始元年(公元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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