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年景尚還征糧,我讓吾父也學學。”
第五倫卻搖頭:“伯山在白馬觀其軍紀,這景尚將軍,還有明年麼?”
“難說。”耿純皺起眉來,王師軍紀渙散,聽說他們所過放縱,到了哪個郡,哪個郡投賊的人就暴增。但不知戰鬥力如何,或許他見到的隻是雜兵,不是精銳吧。
第五倫卻覺得,景尚必敗,就是玩一玩分期付款的套路,拖到他們吃敗仗覆師殺將,剩下的糧食,就不必繳了!
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
第五倫又誇耿純道:“伯山的以次充好之法也不錯啊,四千石陳米裡摻上糠、碎秸稈甚至是樹葉枯草等,再受個潮,就變成八千石了,你這才乾……”
“不做糧官,真是可惜了!”
“我算是極有良心的糧吏。”耿純大笑道:“起碼沒給景尚摻沙子和碎石子,否則三千石糧食都能湊出八千來。”
也是,第五倫想起豬突豨勇在鴻門時吃的飯就心疼啊,對了,他想起來,就是耿純這廝運去的。
耿純感慨道:“這些陰招,我過去不知曉,也是在納言(大司農)時,跟前輩們學的。反正你不摻,將軍、校尉們也會摻,好糧食都留給少量嫡係精銳。能讓士卒吃飽飯的,我就見過那波水將軍竇融,還有伯魚兩家。”
“在伯魚的軍中,我聽說哪個糧官敢這樣做,可是要殺頭的。”
沒錯,這是因為,第五倫的嫡係,不限於百多家丁私從兵。
“豬突豨勇、刑徒兵、流民兵。”
第五倫暗道:“隻要是彙集到五字旗下,想換一種活法的窮苦人,都是我的嫡係!”
……
十一月下旬時,打發完賴在門口討食的惡狗後,奉第五倫之命,去宛城替他辟除士人的門下功曹也回來了。當然,真正做事的還是第五福,他跟第五倫跑過一趟南陽,又被逼著學了那的方言,比較熟悉。
拿下鄴城後,第五倫已經過了雪中送炭的時候,現在南陽的幾個熟人來投亦是錦上添花,加上山重水阻,人戀其家不願遠行,所以第五倫也沒報太大期待。
可結果仍是讓他萬萬沒想到!
首先是那個善於用兵的棘陽人岑彭,他上次沾了第五倫的光,加官為縣宰,堂堂六百石,第五倫很難給出更高的職位。
所以第五倫派人送去的信上,沒有直接辟除,隻是跟岑彭開玩笑說:南陽迫近綠林,不太安寧,可願換個地方,到河北來做縣宰?
探一探岑彭口風,說不定有機會。
可第五福卻歡快地告訴第五倫,岑彭已經不再是縣宰,早就被人截胡了!
誰,誰乾的!
“便是宗主尊為師長的嚴伯石啊!”
門下功曹亦言:“嚴公得了天子詔令,做了納言大將軍,在豫州征兵,又趕赴前隊,立幕府於宛城,統籌進剿綠林之事,他需要人才,聽說岑彭曾護送郡君平安,頗得讚賞,於是就派人征辟。”
“岑彭到了幕府後,與嚴公相談甚歡,遂被辟除為納言大將軍護軍,秩八百石。”
第五倫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行,岑彭他本來就沒指望,那宛城的任光呢?任光過去隻是個鄉嗇夫,總更有希望吧。
“任光也被嚴公征辟了!如今成了幕府主薄,吾等去晚了一步。”
好家夥,感情嚴尤到了前隊,手邊缺吏,就跟人詢問第五倫都造訪過誰?跟誰打過交道?居然連宛城大豪李通的弟弟李秩,都納入了幕府做官,還說:“伯魚的眼光,不會有錯。”
嚴尤這是逮著自己一隻羊薅啊!不講武德,太過分了!
第五倫隻能暗恨:“嚴伯石,枉吾認你為師,欺我太甚!”
好在任光還是講道德,他雖然在第五倫辟除前被嚴尤親自上門征去了,但表示認識一位才乾絕倫的同鄉勇士,正好也在河北,願意推薦給第五公,希望彌補他們錯轂的遺憾。
第五倫稍稍冷靜後,問第五福和門下功曹:“任光推薦了誰?”
“宛人,名叫吳漢,字子顏。”
第五福複述道:“任光說,吳漢做過他手下的亭長,亦是當地豪俠,奇士也,有將軍之才,門下賓客犯法,乃亡命至河北,不知所終。”
不知所終的推薦來乾嘛?這意思是,自己還得派人滿河北去找嘍?這不是大海撈針麼。
第五倫心裡失落,這件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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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劉交呢?他總不會也被嚴尤征辟走了罷?”
第五倫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呢,丟了西瓜,能撿個芝麻也不錯。
聊起這件事,第五福就又得說了,故作神秘地說道:“宗主,吾等在蔡陽舂陵,沒找到劉交。”
“沒找到?”
這就奇怪了,劉交劉文叔就算不全郡聞名,在縣鄉裡起碼是知名的吧,對了,他還自稱有個兄長劉伯升,這總不會找錯……
“倒是那位劉伯升有一位三弟,也字文叔,到訪後發現,他確實宗主要找的人。”
痛失人才後漫不經心的第五倫對這件事來了興趣。
“此人告罪說,劉交乃是在常安太學時避諱,不得已才用的化名,一直沒機會告知第五公,該死。”
第五倫樂了:“避諱,他難道叫劉莽?”
然後,便隻聽一個熟悉名字在耳邊炸開來,順帶將腦子也炸了。
“劉文叔說,他的真名,叫‘劉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